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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如。我可看不下去。” 云郁听到她说高阳王,又要上火了。 “你要跟高阳王学吗?” 他嗖的一声站了起来,面对皇后,脸带怒色道:“朝廷就是因为有高阳王这些人,贪得无厌,刮民脂膏,奢侈享乐,挥霍无度,才弄的四境民不聊生,百姓纷纷造反。朝廷的根基都是被这些人挖空了,朕看了,只觉得痛心,有何可羡慕?高阳王是怎么死的?被你父亲在河阴屠杀,扫入黄河尸骨无骨,你也不想想他为何落得这个下场。那些挨冻受饿,吃不上饭的黎民百姓,多少人盼着他死?” 落英听他数落,也生气起来:“高阳王是你叔叔。我父亲说他们都该死,是你不同意,说河阴的那些人都是冤死,还下了一道圣旨给他们追封。你自己说话反复不定。” “人死了。” 云郁声音高了起来:“任何事情都要讲理,讲法度。杀人也要问青红皂白,不能任意屠杀。你父亲屠戮朝臣,吓得洛阳的百姓都逃难去了,朕要给人家一个答复。朕下诏书是为了安抚天下人,免得朝野动荡,黎庶不安,不是说有些人他不应该死。况且死都死了,你让朕怎么问罪?” 他顿了顿,努力平复着语气:“皇后年纪小,朕一直以为,不该同皇后说这些。而今朝廷在打仗,国库开支很大,朕已经下了令要死守。现在四方都在造反,朝廷已经收不上来税银了,能撑多久都是未知。” 他道:“尚衣局在在新制夏日的新衣。皇后和朕,内外常服,各十六件。朕跟尚衣局说过了,皇后的十六件改为四件,另加两件内服。款式简约就好,繁复的花纹一概不用。国事艰难,宫里能省一点是一点。朕今年的夏衣,一件不必做,还穿从前的旧衣。另外,吃用也当从简。朕一餐不过两素一荤,皇后一顿却要二十几个菜。既吃不完,何必如此靡费?” 两个彻底吵起来了。 阿福在殿外,听的胆战心惊。只听皇后发了火,大声道:“不就是吃顿饭,穿件儿衣裳,值得发这么大的脾气。平常怎么也不来这里,今天为个宫女,巴巴地跑过来,将人数落一通。你若看不惯我,你休了我好了。” 第44章 愿望 云郁说:“皇后若是不收敛自己的性子, 用不着朕休你,太原王会先劝朕废了你。太原王不会留着一个给贺兰氏招灾惹祸的皇后。” 阿福听的精神抖擞,脊背都打直了。片刻之后, 云郁大步出了殿,冲她说:“愣着干什么?跟我走。以后皇后再传召, 你不用过来了。” 阿福不敢说话, 只紧紧跟在他身后。 “皇上!” 皇后在背后哭哑了声大喊:“你会后悔的!” 云郁没停, 只是加快了脚步。 他只说了一句:“朕倒要看看是谁后悔。” 这次争执过后,云郁便以寇乱未平为由,搬离正殿, 到华林园的偏殿居住。他远离后宫和皇后, 日常饮食一概从简,专心放在朝堂上,谋划大事。 虽然经历了惨痛的河阴之变, 但在同贺兰逢春这场较量中,云郁其实是胜利了的。贺兰逢春尽管心有不甘, 却不得不退出洛阳, 被他驱使到河北作战。这个北魏帝国,尽管千疮百孔, 但还是由他主宰,而非贺兰逢春。河阴之变, 朝廷被屠杀,虽然造成了人心的动荡, 但也给了云郁整顿吏治, 大刀阔斧进行改革的机会。所有朝廷官员,全部由他重新任命,不必再受宗室和大族掣肘。从这一点来说, 费穆是有功的。但云郁对他暗中勾结贺兰逢春的事心有芥蒂。朝廷所有官员都加官两级,唯独费穆没有被加官。萧衍南梁军队袭扰边境,云郁便派他担任征南将军,去对付南梁去了。 黄瑾担心费穆会叛逃,云郁知道他不会。河阴之变,天下人皆知费穆是罪魁祸首,名声比贺兰逢春还要臭。萧衍附庸风雅,不会收留一个臭了名声的人。萧衍已经将他跟贺兰逢春,还有自己这个魏国皇帝划为了同一党,想借天下汹汹的讨伐声,一并击溃魏国,实现他统一南北的宏伟夙愿。 统一南北? 云郁有时候想到这个词,心里觉得好笑。同是皇帝,萧衍已经准备好他的南梁大军,随时渡过长江,决心要统一南北了,自己这个北魏皇帝现在只能困守洛阳一隅之地,想尽办法保命。自晋朝永嘉南渡,以长江为界限,南北已经分裂了两百年。萧衍是个百年一遇的英明帝王,而今天时地利人和,如果他统一了南北,就会同秦皇汉武一样,彪炳史册,而云郁则会成为亡国之君,永远钉在耻辱柱上。 阿福那时候,也跟着他到华林园去伺候,相处的机会更多了。 几乎天天在一起。 从他起床穿衣,梳头吃饭,到睡觉,阿福随时都跟着的,他去太和殿处理政务,接见大臣,阿福也在一边呆着。 阿福看的出他精神很不好,每天睡得很少,吃的更少,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处理朝政和军情上。白日里他平心静气,竭力保持着温和的笑容,好像没有事情能够打倒他。然而无人的时候,他情绪十分焦躁,夜里睡不着觉。他很容易动怒,有时候对着阿福也会流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自从南梁萧衍出兵后,他脸上就几乎看不到一点笑容了。每天就是疲于应付战情,想办法调兵遣将。然而局势是一盘散沙,兵将们都各怀心思,想着法儿的自保,根本不是那么好控制。尤其是禁卫军软弱怯战,一出了洛阳,根本不听节制。前线节节溃败,云郁急的舌头起了泡。 阿福看他晚饭没怎么吃,便弄了点清粥做宵夜。粥热了又冷,冷了又热,他一直不动。阿福看他手上忙,便想着哄哄他,亲手端着粥,用勺子盛了,喂到他嘴边:“皇上,您就吃点。”她满心的心疼和讨好,他却不耐烦地抬手一打:“朕说了没空,听不懂吗?” 粥是刚滚热的,被他一搡,泼洒了出来,泼了阿福一手。 他大概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不好了,讪讪地缩了手:“朕现在没心情吃。这不用你伺候了,你去休息吧。” 阿福手烫的死疼,却不敢叫,只强忍着弯下腰,拿手帕将地上洒的粥擦了,匆忙逃出了大殿去。 阿福回到房里,悄悄挽起袖子查看,胳膊那块都烫红了,火辣辣的一样疼。 她有些懊恼地来到洗脸架前,舀了瓢冷水倒在盆里,将胳膊放进去洗了洗,完了一个人坐床发呆。 云郁见她走了,心里一阵乱糟糟的,也没心情再做事了。 他跟着来到阿福房里,自行推开门。 是深夜,屋子里黑黑的,也没点灯。她一个人就坐在漆黑的房中,月光从窗子透进来,只有一双眼睛熠熠生辉,像栖在树上的猫头鹰。 云郁走到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