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页
“几位是?”朱良玉微微皱眉∶“这几日不便解签,这位小姐请回吧。” 说罢就要回去,萧寅初道∶“我不是来找朱先生解签的,偶然听说朱先生学富五车,尤其擅长工图作画,想请先生为我解惑。” 朱良玉的步子一顿,干瘦的脸上涌起一阵潮红∶“你从哪里知道,我擅工图作画的?” “从友人兄长处得知。”萧寅初随口扯了个慌。 事实是,前世到她死之前,手下能臣之一就是朱良玉,尤其擅长水利兴修。 “哪一位?”朱良玉皱眉问。 “赵锦城赵先生。”萧寅初轻声说道。 “胡扯!我不认识什么姓赵的,你找错人了!”朱良玉仿佛一下子被人戳到了什么痛处,一下子冲过来把几人往外赶∶“出去!都给我出去!” “砰!”一声盖上了柴门,把邻家抱窝的鸡吓了一跳。 “哎,你这人!”花镜气坏了∶“我们小姐纡尊降贵到你这小破屋子来是给你面子,不领情就算了,什么态度啊!” 前世朱良玉在她身边行走期间,有听说他和赵锦城原是师出同门啊,今日这么一看,怕不是有仇吧? 萧寅初刚想解释,只听朱良玉冷笑一声∶“您说得对,我这庙小,容不下你们这几位大佛,请吧!” 说罢狠狠拂袖,进屋去了。 花镜气不过,指着破柴门∶“聂夏!” 聂夏“哎”了一声,花镜柳眉倒竖∶“把门踹开!” 萧寅初连忙制止∶“不可无礼!” 花镜将她护到身后∶“对付这种人就该强势点,您别被灰惊着!” “砰”一声,聂夏踹开了朱家摇摇欲坠的柴门! 萧寅初踉跄了一步,背后忽然叫人扶住,那人有力的臂膀将她往怀中一护,挡住了飞起的灰尘。 “怎么是你?” 第20章 秦狰稳稳将她扶住,闻言低头∶“跑出来怎么也不多带几个人?” 萧寅初挣开他的手,后退了一步∶“您怎么阴魂不散的?” 他笑了笑∶“本君说路过,你信吗?” 萧寅初撇过小脸,她信才有鬼了! 朱良玉抄着扁担从屋子里冲了出来∶“你们这些强盗!我跟你们拼了!” 秦狰将她往怀中一护,不高兴道∶“疯子。” 朱良玉压根不是聂夏的对手,被三下五除二压在地上,扁担骨碌碌滚得老远。 “你放开我!天子脚下,还有没有王法了!”朱良玉拼命挣扎。 萧寅初挣扎了半天,从他怀里冒头∶“聂夏,别伤了他!” 聂夏松了些力道,可是朱良玉一副鱼死网破的架势,让压着他的聂夏十分为难。 秦狰示意挑灯∶“去帮手,把人捆起来。” “是。”挑灯上前,很快把人捆了个严严实实。 接着,秦狰示意身后的白胡子老头上前∶“进去瞧瞧。” 老头瞧着是个医者,朱良玉忽然失心疯一般大喊∶“不要!不要进去!求你们了!” 萧寅初好奇地看过去,秦狰与她站在一处,悄悄用指头去勾小姑娘的斗篷,今天的绣着兰草,她穿起来怪好看的。 秦狰看向朱良玉,意有所指∶“楚大夫不是祝家的桃李。” 楚大夫带着药童进了屋,屋里忽然传来几声咳嗽,像是一个妇人的。 朱良玉挣扎道∶“让我进去看看!” 得了主子的示意,挑灯提着朱良玉进屋。 昏暗狭窄的茅草屋里,一个形如枯槁的老妇躺在床上,她的面容蜡黄,双目混浊,时不时发出微弱的咳嗽。 “咳咳……咳……” “娘!”朱良玉扑到床前。 “良玉啊……有客人来了吗?” 朱母眼睛已经完全看不见了,连耳朵也不怎么灵敏,只感觉到她这屋子好像进来了不少人。 “是……儿子挣到了钱,请大夫来看您了。”朱良玉咬着牙,看向床上已经不成人形的母亲。 “你这孩子浪费……什么银钱啊,留着几个钱,娶媳妇好,娘老了……咳咳,治不治都一样。”朱母边说边咳嗽,楚大夫将她的手放在腕枕上,细细号脉。 秦狰将萧寅初拉出茅草屋,挑灯抱着剑和聂夏对峙,花镜看了一眼,轻声嘀咕道∶“看起来好可怜啊……” 一想到她刚才把人家柴门踢坏了,一时间心虚不已,连忙让聂夏给人家补门去了。 秦狰示意屋中∶“他的软肋。” 楚大夫正在给朱母看病,朱良玉咬着牙,眼泪流了一脸,还要强做欢颜陪她说话。 “没打听清楚人家是什么状况,就贸然跑过来了?”秦狰不懈努力,终于勾到了她的指头,还没等进一步,手里忽然被塞进来一个凉了的手炉。 萧寅初刚好抱累了,一股脑塞给了他。 秦狰抿着唇,只好拿着这个与他外表毫不相称的粉色手炉。 楚大夫诊治了好一会,探身钻出草屋,擦了擦汗∶“君上。” 秦狰点头∶“如何?” 楚大夫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说∶“痨疾,多年沉疴了,治不好,只能用药吊着,或许还能活几年。” 瓷碗一下子滚落在地上,屋里的朱母在炕上心疼地直絮叨∶“哎呀……一个碗要一个大钱呢,良玉啊,你怎么这么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