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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良玉泪流满面,强作镇定说∶“儿子今日……寻到了一个好差事,是给大户人家的公子陪读,您别怕,我们以后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朱母语露惊喜∶“真的?”复而担心地问∶“可是邯郸哪里还有……真心雇你的人家呢?良玉啊,你可不能去做昧着良心的事啊!你要对得起朱家的列祖列宗,知不知道?” “知道,儿子知道,这是一户南方来的人家,刚在邯郸落脚……”朱良玉哄着朱母,很快将她哄睡着了。 楚大夫站在门边,重重叹了口气,带着药童退到门外去了。 朱良玉安顿好朱母,走出院子,一下跪在秦狰面前。 秦狰视线放到他脑袋上,不是太感兴趣∶“能救你们的不是我。” 萧寅初没好气地看向他,对朱良玉说∶“朱先生快起来吧。” 朱良玉十分执拗,跪得笔直笔直的∶“先生需要朱某做什么?” 直觉告诉他,面前的男人不简单,也告诉他,对方也可以替他得到想要的,只要他付出相应的代价。 “哦?何以见得?”秦狰边应着朱良玉的话,边问冲萧寅初轻轻挑眉,显得有些得意。 她想求的贤人,似乎想跟随他呢。 萧寅初见不得他得意,不高兴地撇过头。 “先生是自南方来的,楚大夫的药箱上刻着一枚火纹,只有南方……用火纹。”朱良玉道。 他正是看见了那个,才信这个医者并非祝家桃李。 说南方太泛了,准确来说只有传说中以朱雀为图腾的代地秦氏,用火纹。 “不错。”秦狰痛快承认了∶“只是有需要的不是本君,是肃王府。” “肃王府?”朱良玉一下抬起头。 萧寅初接话道∶“方才是我唐突了先生,向先生赔礼道歉了。” 说着朝他福了一福,说∶“王爷听说了朱先生大才,想聘请先生回去。” 朱良玉眼中微动,最终还是低下头∶“朝中栋梁何止千百,鄙人只是一介穷酸秀才。” 这…… 萧寅初还想再劝,被秦狰拉住手,后者直截了当地开条件∶“月银五十两,包你母亲药钱,城南二进的院子,配有丫鬟婆子,可以代你床前尽孝。” 朱良玉一愣,秦狰掀了掀眼皮∶“朱先生好好考虑,我们改日再来。” 说罢拉着萧寅初的手转身想走。 “等等!”朱良玉追了上去∶“先生此话当真?” 秦狰摸了摸萧寅初幼嫩的手∶“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朱良玉点头∶“我听先生的!” . 萧寅初有点郁闷。 花镜重新添好了手炉,递给她∶“您不高兴呀?” 萧寅初后来回过味来了,朱良玉目前最想要的就是真金白银,就是能为他母亲治病,此时跟他说才华不才华的,都是空谈。 也难怪他更加信服秦狰了。 “没有不高兴。”萧寅初摸摸手炉,道。 花镜撩开车帘子,朱家小院十分热闹,挑灯、聂夏、老杨正在帮朱秀才搬家。 “代城君人还挺好的。”花镜轻声道。 “你说什么?”萧寅初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差点没叫出声来∶“他哪里好了?” “您看,屋子是人家出的,丫鬟、婆子、月银都是人家出的,够不错啦!” 花镜一样样数着∶“马车还给了朱家老夫人坐呢。” 萧寅初想反驳又不知道从哪里反驳起,没好气地说∶“你是没见过他混蛋的地方……” “叩叩”车壁忽然被敲响。 花镜撩开车帘∶“谁呀?” 挑灯似乎与她说了什么,花镜缩回身子,为难地问∶“公主,挑灯说他们的马车给朱秀才了,问能不能跟我们一起。” 萧寅初立马拒绝∶“不行,让他们走着回去吧。”叫他跟着她! 车帘忽然叫人掀开,花镜没反应过来就被挑灯拉走了,秦狰两步就跨了上来,青蓬马车狠狠晃动了几下。 “你……”萧寅初气得恨不能将他推下去∶“让你上来了吗?” 秦狰坐在她对面,接住了几个软绵绵的巴掌∶“不想听听朱良玉的身世?” 挑灯取代了老杨的位置,让花镜坐在另一边,笑眯眯道∶“花镜姑娘坐稳了,我们走咯!” “嘶——”拉车的马儿长嘶了一声,青蓬马车猛烈晃动了几下。 “啊!”萧寅初猛地朝旁边倒去,手炉一下脱手,砸在车内—— 黄铜打的盖子骨碌碌掉到了座位下,guntang的木炭滚了几块出来,很快将她的裙摆烫了几个洞! “你干嘛呀!”萧寅初撞在他怀里,看到裙摆的惨状都要气坏了∶“你看裙子!都怪你!” 秦狰挨了她两下,顺势将人抱紧∶“别动,裙子烫坏了再做就是,皮rou烫坏了,可要疼上几个月。” “嘤。”萧寅初顿时老实了,攀着男人的肩膀,颐指气使道∶“你……你将它们弄开!” guntang的木炭落得到处都是,秦狰被她娇气的小模样击得心都软了,只好一手护着她,另一手装模作样去找银钎子。 “银钎子在哪?” 萧寅初在他怀里浑身都是僵硬的,没好气地说∶“我哪知道?”她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东西在哪? 秦狰探身在马车内慢慢摸索∶“那我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