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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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mama迷惑:“什么讨封?” 司怀解释:“动物修行,修到一定程度会向人类讨封,灵性高的人,会听到黄鼠狼问话,问他像不像人。” “如果回答像,那么它修行上会更上一个台阶。如果说不像或者直接驱赶辱骂,就会损失数十年的道行。” 林爸爸清醒过来,神色变了变。 他扭头对林mama说:“那天爬山,我听见你问我他像不像人。” 林mama连忙说:“我没有啊,你别冤枉人。” 林爸爸:“……” “不管是不是你问的,我说了不像。” 林成儒恍然大悟:“所以那黄鼠狼心生怨念,想方设法的报复。” 司怀点了点头,对他们说:“它刚刚又失败了,应该更生气了。” 林mama紧张地问:“这可怎么办?” “现在说它像人还来得及么?我都不知道有讨封这种事情……” 司怀扫了一圈周围,山林寂静,只有清脆的鸟叫声,落叶满地,看不出黄鼠狼往哪儿跑了。 “先回去。” 林mama小心翼翼地问:“可以直接走吗?” “当然。” 司怀安慰道:“黄鼠狼报复心强,它肯定会气得再找上门的。” 林mama:“……” 丝毫没有被安慰到。 下山后,林mama担心黄鼠狼随时会溜进家里,着急忙慌地收拾出两个房间,一间给司怀和陆修之,一间给费秀绣。 虽然和司怀就在同一屋檐下,但林mama还是有些不放心,问道:“司大师,万一黄鼠狼来了,然后又跑了怎么办?” “您有没有什么术法对付它吗?” 司怀想了想:“你去买一些强力粘鼠板来。” 林mama点点头,有些好奇:“粘鼠板能施什么法?” 司怀淡淡地吐出两个字:“粘鼠。” 黄鼠狼,好歹带了个鼠字。 林mama沉默片刻,问道:“那黄鼠狼通人性,真的能粘住吗?” 司怀:“多买点。” “粘网恢恢,疏而不漏。” 晚上,林mama买来了一堆粘鼠板,她把买来的粘鼠板铺在床边、床边,连厕所都没有放过, 众人在客厅灯等了一晚上,没有任何动静,便各自回房间睡觉。 顾忌到是在别人家,黄鼠狼随时可能出现,司怀没有裸睡,往陆修之身边挨了挨,蹭他身上的凉气。 两人手臂相贴,陆修之指尖一顿,抚上他的手臂。 沿着腕骨,缓缓向上,在司怀手臂上那道浅浅的疤上摩挲。 司怀有些痒,也抬手抠了抠他的手臂,笑道:“疤有什么好摸的。” “你小时候,见什么义?勇什么为了?” 黑暗中,陆修之的嗓音似乎更低沉了几分。 司怀恍了恍神,没想到陆修之还记得他之前随口说的话。 这疤是见义勇为的勋章。 半晌,他慢吞吞地说:“扶老奶奶过马路。” 陆修之无奈:“扶老奶奶过马路怎么受伤的?” 司怀看着天花板,漫不经心地说:“扶完老奶奶,路边忽然窜出一只黄鼠狼,眼看着老奶奶要摔倒了,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手扶着老奶奶,一脚踹向黄鼠狼,当时的状况那叫一个……” 胡说八道了一通,司怀打了个哈欠:“睡觉了,晚安。” “晚安。” 凌晨,半梦半醒间,林mama的尖叫声响了起来。 司怀瞬间清醒,跑向主卧。 林爸爸赤着脚踩在粘鼠板上,似乎陷入了什么癔症,手舞足蹈,嘴里一个劲儿地念叨着“你像人像人。” “你比人还像人。” 林mama用羽毛球拍拍打被子,见司怀等人来了,喊道:“它来了!” “我看见了。” 司怀撩起眼皮,林mama身后的床头柜上,站着一只直立的黄鼠狼。 “它在你后面。” 林mama僵了僵,缓慢扭头,见黄鼠狼冷冷地盯着自己,吓得扔掉羽毛球拍,躲到司怀背后。 司怀扫了眼主卧的窗户,是关着的,黄鼠狼看样子是从门进来的。 司怀乐了,扭头让林mama出去,顺便关上了房间门。 咔哒的锁门声一响,黄鼠狼意识到了什么,转头跑向窗户。 正要推窗户,司怀得意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窗户锁着的,你跑不了了。” 黄鼠狼仰头,它知道窗户锁是什么。 它后腿发力,跳起来转动月牙锁。 它的动作很快,不等司怀走近便完成了,还回头挑衅地看了眼司怀。 黄鼠狼两只前爪按在玻璃上,用力一推。 窗户纹丝不动。 再推,依旧不动。 紧接着,司怀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我说锁着的你就信了?” 窗户本来没有锁,是黄鼠狼亲自锁的。 后颈rou再次被掐住,身体悬空,黄鼠狼的小眼睛睁大了一丝。 司怀从它的毛脸上看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司怀冷笑一声:“喜欢熏人是吧?” 他捡起一块粘鼠板,先粘到黄鼠狼屁股上,防止他再分泌臭液。 司怀推开门,拎着黄鼠狼往外走。 见他头也不回地往前走,林mama连忙问道:“司大师,你要去哪儿?” 司怀:“厨房。” 睡眼朦胧的林成儒怀疑是自己听错了,扭头问:“妈,司大师要去哪儿?” “厨房。” 林mama想了想,对儿子说:“我上网搜过黄鼠狼的事情,它的rou解毒止痛的功效。” “司大师可能要给你爸解毒吧。” 主卧里,林爸爸慢慢清醒过来,身上贴满了黏腻的粘鼠板。 司怀拎着黄鼠狼走进厨房,找出晚饭喝剩下的鸡汤,开火小煮。 没过多久,空中泛起醇厚的鸡汤香。 林mama忍不住问:“司大师,您要煮黄鼠狼炖鸡吗?” “会不会影响药性啊?” 黄鼠狼:??? 司怀顿了顿,惊讶地看向林mama:“你想吃它?” 林mama茫然:“您、您不是想煮他吗?” 司怀沉默了会儿,实话实说:“我只是想馋死它。” 黄鼠狼:??? 第89章 失踪 听见司怀的话,林mama也沉默了。 过了会儿,她干巴巴地夸道:“不愧是司大师,真有创意。” 司怀淡定地应了一声,一本正经地说:“师鼠长技以制鼠。” 白天熏他,他也要熏回去。 司怀拎着黄鼠狼的后颈,靠近炖锅。 鸡rou浓郁的香味飘了过来,黄鼠狼瞪大眼睛,情不自禁地分泌口水。 很快,厨房的石英石台面上出现一小滩可疑水渍。 司怀拎了会儿,手有点酸,让林mama找了根绳子,把黄鼠狼五花大绑,周围铺满粘鼠板。 确定它跑不了,司怀活动活动手指,给自己舀了碗鸡汤喝。 黄鼠狼嘴边的可疑水渍更多了。 司怀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离天亮还早着。 林家三口站在厨房外,一个接一个的打哈欠。 见状,司怀也跟着打了个哈欠,他走出去,对几人说:“你们先睡,睡醒再说。” 林爸爸往厨房看了眼,声音十分疲惫:“去睡觉没关系吗?” “它会不会又跑出来啊?” 司怀:“放心,它跑不了的。” “厨房烧了都只会死在里面。” 林爸爸更不放心了:“厨房还会烧么?” “……” 林mama困得厉害,推着他往房间走:“别废话了,司大师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睡不着,”林成儒对司怀说,“我就在客厅看着吧,以免出现意外。” 司怀点点头,跟着陆修之回房间。 陆修之低声问:“你准备怎么做?” 司怀的脑子慢悠悠转了转:“准备睡觉。” “……” 陆修之无奈地笑了声,抬手关灯。 一躺到床上,司怀又清醒了。 刚才快要吞噬他的那股困意,突然间消失不见。 他翻来覆去了一会儿,听见陆修之的声音:“睡不着么?” 司怀嗯了一声:“总觉得有件事忘做了。” 陆修之:“是……” 他话未说完,司怀的呼吸便凑了过来:“今天的晚安吻忘记了。” 司怀主动吻上去,本来只是想浅吻一下,促进睡眠。 没过几秒,陆修之便夺过了主动权,扫过口腔每一寸,缠住舌尖,用力吮吸。 司怀舒服的眯着眼睛,酥麻感顺着脊柱往下,他腰都有些软了。, 唇齿相撞,呼吸交缠。 差点亲出反应了,司怀才慢吞吞地停下来,喘着气说:“一天不亲,你技术更好了。” 陆修之没有说话,偏头再次含住他的唇,舔去他嘴角的银丝。 司怀眨了眨眼,对上陆修之幽暗的眸子。 陆修之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呼吸比平时灼热了几分。 司怀想了想,又夸了一遍:“陆先生,你的吻技比牙刷还厉害,不,比电动牙刷还厉害。” 陆修之动作一顿:“……” 司怀还在叭叭叭地说:“深入口腔盲区,带来非凡体验,最重要的是持久,持久这个词贯穿了你一一唔。” 陆修之将他剩下的话堵在嘴里。 又是漫长的一吻,见司怀嘴唇动了动,似乎还要说话,陆修之轻轻咬了下他的唇瓣,嗓音低哑。 “还想不想睡觉了?” 司怀应了一声。 陆修之:“再不睡就不用睡了。” 哪种不用睡? 是他想象的那种吗? 司怀顿了顿,小声说:“我们还在别人家,不睡的话是不是有点太刺激了……” 下一秒,他被陆修之抱紧怀里,感受到了对方guntang的体温,意识到刚才那句话不只是说说的。 “晚安。” 司怀立马闭嘴。 ………… 第二天上午,司怀起床,只见林mama站在厨房门口看黄鼠狼。 看了会儿,她走到费秀绣身边,认真地问:“你说我要不要再去买几只鸡?” “这小半只鸡炖干了,黄鼠狼都馋不死。” 林成儒:“……” 费秀绣划了划手机:“现在超市都有外卖的,我买几只让他们送过来就行了。” 司怀沉默了会儿,走进厨房,把睡得正香的黄鼠狼拎到桌上。 黄鼠狼被熏了一晚上,绿豆大的眼睛里带上了疲倦,毛脸仿佛都沧桑了几分。 林爸爸看着它这副模样,有些不忍心。 他没有听说过动物讨封的说法,如果听说过,当时肯定会说像人。 黄鼠狼的那些报复行为大多是恶作剧,虽然对他造成了一些伤害,但也罪不至死。 林爸爸小声问道:“司大师,真的要杀了它么?” “有没有其他办法啊?” 司怀:“……我没想着杀鼠。” 白天光线明亮,司怀清楚地看见黄鼠狼身上、脸上有几道白毛。 “它年纪应该挺大了。” 听到这句话,黄鼠狼看向司怀,毛脸惊讶。 这人类居然还有良心? 司怀继续说:“能施幻术,会上身,道行应该挺高的。” 他瞥了眼角落的神龛,问道:“你们要保家仙么?” 黄鼠狼:??? 林家三口连讨封都没听说过,更别说保家仙了。 “保家仙是什么啊?” 司怀解释:“这种北方偏多,就是在家里供奉狐黄白柳灰五大仙,狐狸、黄鼠狼、刺猬、蛇、老鼠。” “供奉它们,助其修道,它们则会帮你们趋利避害。” “不过这只黄鼠狼是欠你们的,我等会儿拟个合同,让他主动帮你们,不需要供奉。” 林家三口震惊了,一方面是因为保家仙的事情,另一方面,是因为司怀的措辞。 拟合同?拟什么合同? 司怀问道:“要么?” 林爸爸和林mama对视一眼,齐齐摇头。 林爸爸开口道:“它看起来是只野生黄鼠狼,家养养不惯的,还是让他回归自然吧。” “至于您说的那个合同,就、就让他道个歉,不要再来打扰我们就行了。” 林mama点点头,附和道:“我还打算供奉咱们道天天尊的,做人要一心一意。” 司怀愣了会儿,抬手挠了挠黄鼠狼的头:“你还挺走运的。” 撞上一户好人家。 黄鼠狼也没有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南方不兴保家仙,它看见过太多同伴被人打死,所以逃到山里修行。 修行数年,卡在了瓶颈期,这才出来讨封。 它看林爸爸林mama面容和善,还在喂猴子,便凑了上去…… 不用保家仙,就不需要合同了。 司怀问林成儒要了笔和a4纸,简单粗暴地写了几句话。 【我,黄鼠狼,对着道天天尊发誓,以后不会再报复林家人,只会帮助他们,如果违背承诺,被活活馋死,身死道消。】 不知道黄鼠狼认不认识字,司怀给它读了一遍。 “盖个爪印。” 梅花形爪印盖在白纸上,清风吹过,黄鼠狼感受到冥冥之中有某股力量在约束它。 它抬头盯着司怀。 司怀懒洋洋地说:“先道歉,就放你走。” 屁股上还粘着粘鼠板,黄鼠狼站不起来,只好艰难的晃了晃被绑起来的前肢,向林爸爸林mama道歉。 事情解决了,林mama不再害怕,反而觉得黄鼠狼有点可爱,见它一个劲儿地拜拜,忍不住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以后去爬山给你带只鸡腿吃。” 黄鼠狼顿了顿,伸出两个指头,比了个二。 司怀冷笑一声,居然还想要两只鸡腿? 林mama惊呼:“它还会比耶?” 司怀:“……” 黄鼠狼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司怀一眼,不敢再暗示,乖乖坐在桌上,任由林mama给自己解绑。 林爸爸担心黄鼠狼会吓到小区的人,亲自带它下楼。 林mama走到司怀身边:“司大师,这个邪教的塑像要怎么处理啊?” 这两天忙着黄鼠狼的事情,都没空处理神龛塑像。 “打碎扔了。” 司怀想了想,对她说:“可以先去报个警。” “好的好的。”林mama连连点头。 忽地,沙发上的手机铃声响起。 司怀看了眼,是费秀绣的手机。 来电显示是陈秘书。 “秀绣刚刚跟着老林下楼了,你帮她接了吧。”林mama说道。 司怀拿起手机,电话那端响起一道焦急的声音: “秀姐,司总在您身边吗?” “司总不在公司,也没有去预约好的医院,人联系不上……” 第90章 生日 司怀撩起眼皮:“老司怎么了?” 听见男人的声音,电话那端安静了好一会儿,问道:“请问你是?” “司怀,老弟司不在我们这边。” 陈秘书当然知道司怀是谁,连忙说:“司总这几天预约了好几家医院体检,今早私立医院的医生给我打电话,说司总没有去。” “他也不在公司,电话一直打不通,我特地赶去了您家里,帮佣阿姨说司总一大早就出门了。” 司怀:“我知道了老司,你再找找看。” “好的。” 挂掉电话,司怀用费秀绣的手机给司弘业打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陆修之问:“怎么了?” 司怀:“老司好像失踪了。” “小司,你说什么?!” 费秀绣急匆匆地跑进来,把超市外卖送的鸡扔到地上。 司怀复述了一遍陈秘书的话,费秀绣连忙给司弘业的专用司机打电话。 “老张,今天弘业让你……好的,我知道了。” 费秀绣收起手机,朝着司怀摇了摇头:“今天弘业没有让司机送他出门。” “小司,弘业该不会出事吧?” 司怀掐了个决,皱了皱眉:“口舌是非,大凶。” 费秀绣心里咯噔一下:“老司该不会和人吵架,被套麻袋揍了一顿,昏迷在哪条小巷里吧!” 司怀想了想:“有可能。” “老司那么喜欢哔哔,而且那老身子骨也跑不动。” “先回商阳。” ………… 一个小时前 商阳 大公律师事务所 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走进大门,前台小姐连忙上前迎接,看见男人眼下的青黑,微微一愣,随即露出标准的笑容。 “司总,王律师已经在等您了。” 司弘业点头,跟着前台小姐走进电梯。 他刚拿起手机,屏幕上端跳出一条新的推送。 【幻听,可能不是精神类疾病,而是癌症……】 司弘业面无表情地划掉这条推送。 他知道这件事。 昨晚他查了一晚上的幻听原因,不是精神病,就是脑肿瘤。 司家没有精神病史,他的心理也非常健康。 脑肿瘤的可能性更高。 脑瘤大多数是恶性肿瘤。 这两天,他的幻听程度又加重几分,现在不是让他回头,而是问他生日是几月几日。 “叮咚——” 电梯门开了,司弘业收起手机,走进王律师的办公室。 王律师连忙让实习生离开。 亲自锁上门,王律师将桌上的文件递给司弘业。 他和司弘业合作多年,也称得上是朋友。 王律师忍不住问:“为什么突然这么着急立遗嘱?” 他以前和司弘业提过几次遗嘱的事情,每一次都被否决,说是还早。 司弘业叹了口气,对他说:“老王,我可能……时日无多了。” “得趁着清醒的时候赶紧把这件事解决。” 王律师惊了:“怎、怎么会这样?” “我看你身体很好啊,是不是误诊了?” 司弘业摇了摇头:“我心里有数。” “这件事你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 王律师面色凝重地点头。 司弘业关掉手机,拿起桌上的文件,仔细翻看。 他名下的资产很多,司氏集团、各种小公司的股份、海内外的房产、古董字画…… 王律师把所有资产都分门别类,按照司弘业嘱咐的拟到遗嘱中。 “古董字画不用给司怀,他不懂这些,全都留给秀绣,米兰的房产也给秀绣,她有时候会去看时装秀……” 记下司弘业说的几个点,王律师追问道:“司氏的股份确定是司怀百分之五十,费秀绣百分之五吗?” 司弘业点头:“秀绣对经营公司不感兴趣。” “司怀那小子有修之帮衬着,我能放下心。” 在事务所折腾了一早上的遗嘱。 司弘业看了眼墙上挂着的钟表,已经过了医院的预约时间。 他快步下楼,准备打车去医院。 司弘业还没来得及走到路边,不知从哪儿冒出一个老道士,穿着深蓝色道袍,样子干瘦,手里还拿着个拂尘。 干瘦老道士挡在他面前,一甩拂尘:“先生,我掐指一算,你今日到此处来,是为了钱。” 干瘦老道士这两天一直在蹲司弘业,等到今天才终于等到机会上前说话,套出生辰八字。 司弘业看见道士就烦,神色不悦:“难不成还是为了你?” “……” 干瘦老道士嘴角抽了抽,细细打量司弘业的面相。 过了会儿,他故作高深地说:“今日之日多烦忧。” “不过先生你的面相极好,婚姻美满,身体健康,烦恼之事定然会随风而去。” 司弘业冷着脸说:“我看你随风而去了,算的一点都不准。” 他他妈的身体都癌症起步了,还说什么健康,胡言乱语! “要不是我今天还有急事,你就等着被拘留吧!” 干瘦老道士铁青着脸,咬牙切齿:“你、你……’” “话都说不利索就别出来卖弄了。” 司弘业瞪了他一眼,正要上车。 王律师急忙跑过来,喊道:“司总,你手机忘拿了。” 司弘业停下脚步,转身拿手机。 “哎,我这脑子……” 王律师脸色变了变,低声说:“我有个朋友是海外知名脑科医生。” 司弘业轻叹道:“等我去完医院再说吧。” “好。” 司弘业接过手机,正眼都没有瞧干瘦老道士一眼,扬长而去。 干瘦老道士脸色更差了,要不是忌惮司弘业身上的法宝,他非得施法教训这老东西一顿! 余光瞥见一旁站着的王律师,想起两人方才熟稔的模样,他冷冷一笑,掏出一张符纸,掐诀念咒。 这个时间段,律师事务所门前没有其他人,干瘦老道士径直走到王律师面前。 符纸蹭到王律师的衣角,他身形一顿,双眼渐渐失去焦距。 干瘦老道士冷声问:“你可知道刚才那人的生辰八字?” 王律师木木地说:“记不清楚。” “网上应该能查到。” 干瘦老道士面色一喜:“怎么查?” 王律师:“用手机查。” 干瘦老道士掏出自己的老年按键机,递给王律师:“快给我查。” 王律师低头,怔了好一会儿,从兜里拿出自己的智能机,打开浏览器搜索司氏集团总裁生日。 下一秒,浏览器跳出数条链接,第一条便标红了生日的数字。 干瘦老道士一把夺过手机,仔细浏览。 这是去年下半年的新闻,司弘业在生日前夕找回走丢多年的儿子,生日宴会办的很大,邀请了各界的人。 稿子是财经报的记者参加完宴会写的,上面还附有司弘业过生日的照片。 看完全文,干瘦老道士心底的疑虑消失,阴沉一笑:“司伟业,想不到这记者会公布你的生日罢!” 虽然没有具体时辰,但日期、姓名、再加住址,足够师兄施法了。 ………… 从焦昌市到商阳市的飞机只需要飞两个小时,但安检耗费了不少时间,费秀绣走出机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了。 她坐上车,陈秘书的电话再次打了过来:“费姐,司总手机开机了。” “他正在去市人民医院的路上。” 费秀绣焦急地问:“他伤的严重吗?” 陈秘书支支吾吾地说:“这、这司总不让我说……” 费秀绣追问:“你只要告诉我他有没有生命危险就行了。” 陈秘书不敢说,司总刚刚打电话让她找脑瘤专科医生。 脑瘤的话,肯定有生命危险啊! 听见她紧张的呼吸声,费秀绣沉着脸说:“我知道了。” 费秀绣挂掉手机,深呼吸了会儿,扭头对司怀说:“小司,你爸可能快不行了。” “你做好心理准备。” 第91章 幻觉 司怀愣了会儿,问道:“不行的意思是他快死了吗?” 费秀绣紧紧攥着手机,艰难地点了点头。 司怀皱眉,不应该啊。 老司是长命百岁的面相。 他问道:“电话打通了吗?” “对,老司现在在医院,”费秀绣呼出一口气,慢慢说,“陈秘书说有生命危险。” 司怀哦了一声:“在医院就是还没死。” “你放心,老司死不了的。” 费秀绣忍不住哽咽了一声:“要是残疾了怎么办?” “残疾了他就是弱势群体,那我以后不是不能凶他了么……” “如果变成植物人的话,我骂他不是听不见了么……” 费秀绣坐在副驾驶上,一边擦眼泪一边小声嘀咕。 司怀第一次见到她哭,费秀绣哭的时候也和mama完全不一样,带有自己的性格,不会怨天尤人。 出租车司机小心翼翼地关掉音乐,费秀绣的抽泣声愈发清晰。 司怀恍了恍神,有一刹那仿佛回到了小时候,耳边是不断的哭声。 “不会有事的。” 陆修之的声音响起,冰凉的气息拉回了司怀纷飞的思绪。 司怀嗯了一声,脑袋歪了歪,抵在陆修之的肩上。 出租车司机一路踩着油门,抄了几条近道,原本两个小时的车程,缩短到一个小时。 费秀绣急匆匆地跑进去住院区,司怀走了两步,在医院内部的水果店买了个果篮,才慢吞吞地跟上去。 病房 司弘业刚刚换好病号服,走到窗边,想打开窗户透透气,忽然发现窗户只能开一条缝。 司弘业赞赏地点了点头:“不错不错。” 免得他精神混乱的时候跳窗。 他俯瞰打量医院的风景,这家私立医院的绿化面积很大,住院区带有小公园,供病人们散心修养。 医院也没有他想象的这么糟糕…… “司弘业!” 病房门猛地被推开,司弘业转身,只见费秀绣、司怀、陆修之三人走了进来。 费秀绣上下打量司弘业,见他手脚健全,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只是眼下有些青黑,一副没睡好的模样。 费秀绣深吸一口气,咆哮道:“你他妈没有挨揍?!” 司弘业:“???” “我为什么会挨揍?” 费秀绣咬牙切齿地问:“那你怎么无缘无故来医院?!” “不是被揍了么?!” “……” 司弘业:“我就是来体检。” 费秀绣一脸狐疑:“体检为什么要住院?!” 她知道司弘业不喜欢医院,以前让他来做体检死活不肯。 司弘业:“准备把这些年错过的体检都补回来,项目有点多。” “医生建议住院,可以检查的快一点。” 另一方面,他还能提前适应一下未来的住院日子。 这话司弘业不会告诉费秀绣,他准备再瞒她一段时间,等所有事情都处理完…… 司弘业幽幽地叹了口气,反问道:“你不是说要在小姨家住几天么?” “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费秀绣面无表情:“因为有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司弘业:“……” 司怀坐在椅子上,从果篮里拿出苹果啃了起来。 老司没事,这果篮就不给他了。 费秀绣坐到司怀边上,喝了一整杯水,勉强冷静下来。 她小声问:“小司,你不是说大凶么?” “该不会是体检查出什么绝症了吧?” 司怀扫了眼司弘业的面相:“无病无伤,忧虑过重。” 忧虑? 费秀绣有些纳闷:“公司最近很顺利,我们走之前也好好的。” “他能忧虑什么啊?” 司怀随口道:“年纪大了就爱胡思乱想吧。” 不一会儿,护士拿着单子来:“司弘业先生,该去检查了。” 司弘业点点头,见司怀站了起来,他冷哼一声:“不就是个体检,不用陪着。” 司怀瞥了他一眼,实话实说:“没打算陪你,准备走了。” 他往外走了两步,又回头拿走桌上的果篮。 司弘业:“……这不是给我买的么?” 司怀:“好好查查脑子吧。” 司弘业:“……” 看司怀头也不回地离开,司弘业低声骂了句:“臭小子。” 走出病房,司弘业拨通陈秘书的电话:“周四下午的会议推迟。” “司怀回来了,这两天你把公司的资料整理一下,然后给司怀请个假,到时候让他和修之来公司……” 司怀和陆修之回到陆家的时候已经傍晚了。 院子有几个上完香的香客在聊天: “你们有没有发现咱们天尊的香炉特别干净啊?” “我也发现了,一个不留神它就变干净了。” “对啊,我昨天看了一整天,没有人去擦。” “这都想不明白?咱们天尊显灵了!” “真是个爱干净,讲卫生的天尊啊。” ………… 司怀沉默了会儿,朝着香客们点头示意。 他径直走到祖师爷牌位前,拿出小马扎刚坐下,小青便飘了过来,眼睛亮晶晶的:“司怀!你回来了!” 司怀笑道:“小青这两天肯定很乖。” “这些香客都在夸你。” 小青骄傲地挺起小胸膛。 司怀把果篮递给他:“这是奖励给小青的。” 小青欢呼一声,大口吃了起来。 司怀坐在他边上,完全挡住了他的身影,不远处的香客们没有发现果篮里的水果越来越少。 司怀给祖师爷上了香,慢悠悠地汇报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我觉得是时候扩大版图,走出商阳了,不能让焦昌市的人们都被邪教蒙蔽,我们道天观拯救人民于水火之中!” 说完,香的火焰噼里啪啦燃了一会儿,淡青色的烟缓缓飘向司怀鼻尖。 司怀接连打了两个喷嚏,烟依旧飘了过来。 他偏了偏头,只见烟雾直直地飘向身后的司家。 司怀盯着看了会儿,想起卜算的大凶。 “邪教难不成想搞老司?” 一阵清风拂过,青烟缓缓消失。 司怀犹豫片刻,点开费秀绣的微信:【平安符还有么?】 费秀绣应该正在玩手机,秒回:【有的,怎么了?】 司怀飞快地打字:【给老司备上。】 费秀绣:【他一直贴身带着的。】 司怀愣了愣:【他居然愿意?】 费秀绣:【他不知道。】 司怀收起手机,老司知不知道无所谓,带着就行了。 ………… 商阳市某个酒店 干瘦老道士锁上门,献宝似的把手中的智能机递给单眼皮道士:“师兄。” “我知道司伟业的生日了。” 他兴冲冲地说:“现在的人居然把自己的各种信息都公布在网络上!” “真是愚蠢至极!” 单眼皮道士低头,第一眼便看到屏幕上的三个大字——司弘业。 “司弘业?” 干瘦老道士连忙说:“这应该和董大山一样,是对外的假名。” “家里人喊得才是真名。” 单眼皮道士问道:“你说现在的人会把信息公布在网络上?” 干瘦老道士点头,戳了戳手机屏幕,点开一条链接:“对。” “这是司伟业公司的地址,甚至连楼层号都有!” “你找找有没有道天观的信息。”单眼皮道士说道。 干瘦老道士伸出一根手指,一个字母一个字母的敲着键盘,几分钟后,成功输入道天观三个字。 他惊道:“好多!” “网络果然是个好东西!” 干瘦老道士猛地顿住,激动地说:“师兄,居然还有人上传道天观观主的课表!” “我们岂不是掌握了那小子一部分的行踪!” 单眼皮道士看着手机,沉思良久:“你去打印司伟业的照片,不管他叫司伟业还是司弘业。” “照片不会出错。” 他冷笑一声:“我要让破坏六道观计划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上课的时候得知父亲在公司死亡的消息,一定会很惊喜吧……” 干瘦老道士阴恻恻地说:“师兄,一定要好好折磨司伟业这个老东西,生前折磨,死后我亲自去拘魂。” 两天后 司弘业体检结束出院,他不敢看体检结果,把文件袋缩在书房柜子里,直接去公司。 总裁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司弘业问陈秘书:“司怀没来还是不愿意来?” 陈秘书打了通电话,确认后回道:“司机已经接到人了,大概再过半个小时就到了。” 司弘业嗯了一声,转身走向厕所。 迈进厕所的刹那,灯光忽地暗下去,灯泡发出滋滋滋的电流声,温度陡然降了几度。 司弘业皱了皱眉,走到盥洗台边,拧开水龙头。 水没有出来,水管发出沉闷的响声,咚咚咚的震着,似乎敲在人的心上。 司弘业脸色微变。 下一秒,水龙头哗啦啦地涌出黏腻鲜红的血水,泛着令人作呕的腥臭。 司弘业眼前一黑,难以置信。 幻觉、幻嗅,竟然来的如此之快! 作者有话要说: 司弘业:吾命休矣! 第92章 发展 盥洗台的排水口似乎堵住了,血水流不下去,眨眼间,整个水池都蓄满了鲜红刺目的血水,腐蚀般的酸臭味萦绕在空中,久久不散。 司弘业被这股味道熏得干呕两声。 他憋着气,扭头走向另一个水池,不等他拧开水龙头,一整排水龙头同时打开,齐齐喷涌着血水。 司弘业呼出一口气,喃喃自语:“这是幻觉,这是幻觉。” 他往前走了一步,缓缓抬手,靠近血水。 在指尖要触碰到的刹那,又猛地缩了回来。 实在是太恶心了,还是不洗手了。 司弘业侧身,正想离开。 一阵阴风飘了进来,男厕所的温度陡然降了好几度,镜子泛起了一层冰霜。紧接着,厕所隔间的门同时大幅度的晃动起来,啪啪作响。天花板咔咔咔地响着,逐渐溢出血水,在墙上留下一道道恐怖的痕迹,像是恐怖片里的场景。 司弘业面无表情,冷哼一声,大步离开男厕所。 从厕所到办公区要穿过一条走廊,司弘业走了几步,发现走廊的灯光比往常暗了不少。 迎面走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是公司的财务总监。 司弘业淡定地朝他点了点头:“小赵。” 赵总监喊了声:“司总。” 他的声音非常哑,嗓子里仿佛有口痰没吐出来,让听着的人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司弘业皱了皱眉,小赵平时的声音不是这样的。 “小赵,你生病了?” “是啊……” 赵总监突然从喉间发出几道低吼声,有点像是狗叫声。 “生病了记得去医院检查。” 司弘业关心了一句,越过对方,径直往前走。 刚抬脚,他脚步猛地顿住,话音戛然而止。 屁股突然升起一股熟悉的、久违的热意。 赵总监是公司出了名的居家好男人,和老婆恩爱,还有一对龙凤胎。 司弘业扭头,赵总监站在身后,双手放在身体两侧。 没有碰到他,但是他的屁股还是热的。 司弘业脸色凝重,缓缓抬头,对上了赵总监阴沉的眼睛。 赵总监忽然咧开嘴角,英俊的脸庞仿佛被什么腐蚀了,变得坑坑洼洼,丑陋不堪,他身上的西装也消失不见,变成了狗的皮毛。 整个人突然间变成了不人不狗的怪物。 怪物死死地盯着司弘业,他谨记施术者的吩咐。 吓他! 吓死他! 怪物抬起右手,五指手指逐渐变成铁爪,淬着寒光。 他勾了勾爪子,作势要挠司弘业。 在要碰到刹那,他又停了下来,铁爪停在司弘业的眼珠子前。 司弘业看着这逼真至极的一幕,幽幽地叹了口气。 真相只有一个。 幻觉。 司弘业眼睛都没有眨眼一下,转身离开。 走到办公区域,灯光明亮,周遭气温恢复正常。 司弘业扫视一圈,员工们都和平常一样,没有任何异常。 看来幻觉暂时消失了。 司弘业回到办公室,司怀懒洋洋地瘫在沙发上,抱着果盘吃着水果,陆修之则坐在他身旁,两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司弘业看见司怀这副懒懒散散的样子就脑壳疼。 他压了压怒意,开口道:“这里是公司,你坐没坐相,让别人看到了怎么办?!” 司怀瞥了他一眼,淡定回道:“那就让他们找找自己的原因。” 司弘业:“……” 他喝了一整杯茶,勉强消了些许怒气,让秘书把整理出来的文件放到桌上:“这些是公司近五年的重要项目,财务报表……” 司弘业逐一地介绍了一遍文件夹的内容。 陆修之微微皱眉,司氏集团重要的文件都在这里。 他对司弘业说:“我先出去。” 司弘业拉住他:“修之,你坐下。” “这些东西司怀都不懂,需要你多多照顾。” 陆修之察觉到了不对劲,司弘业五十多岁,正当壮年,这么摆出要交权的样子? 他偏头看向司怀。 司怀挑完了果盘里的草莓,开始剥芒果,一心吃水果,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 “这是股东的名单,”司弘业顿了顿,往陆修之掌心塞了个u盘,“第一个文件夹里的都是我多年好友,看在我的面子上,肯定会好好照拂司怀,第二个文件夹的那些人,需要警惕一些……” 陆修之抿唇:“司叔,你——” “别打断,等我说完。” 司弘业不知道幻觉什么时候会出来,不敢让陆修之打岔。 他不间断地说了整整半个小时,司怀也吃了整整半个小时的水果。 司怀喝了口冷水解腻,歪了歪脑袋,便听见司弘业对他说: “司怀,这周末开始,以后节假日你来公司实习。” 司怀怔了下,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司弘业:“我让你来公司实习!” 司怀挑了挑眉:“老司,你公司已经落魄到连个实习生都找不到了?” 司弘业太阳xue突突地跳,怒道:“什么请不起?!” “是让你赶紧熟悉公司运转!不然过段时间,等我……你怎么接管公司?!” 司怀眯起眼睛,放下果盘:“谁要接管你的公司了?” “我堂堂一观之主,对你的破公司不感兴趣。” 司弘业眼角抽搐:“你的小破道观有什么用!” “能赚几个钱?!” 听见钱,司怀撩起眼皮,对他说:“你要是先想给我钱就直接给。” “不要绕这么大的圈子。” 司弘业:“……” “司怀!” 东西吃饱了,钱也提过了。 司怀懒得听司弘业再哔哔下去,他站起来,拉着陆修之往外走。 走出办公室,他乐呵呵地对陆修之说:“老司给我请了一下午的假,我就不回学校了。” “你还要回公司么?” 陆修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司叔看起来有些奇怪。” 司怀疑惑:“你被他传染了老花眼吗?” 陆修之:“……” 司怀:“我看他挺正常的啊,能说能走,还会骂人。” 陆修之:“……” 司怀走了两步,习惯性地想看手机,一摸兜,空的。 “手机好像落老司办公室了。” 司怀回头,嘴角的笑意淡去。 老司的玻璃门是磨砂的,看不清里面的人影,但司怀看到了一道浓郁至极的黑气。 他快步走向办公室,推门而入。 办公室内的灯光闪烁不停,角落里站着一个披着狗皮的恶鬼,他看了眼司怀,完全没有把对方放在心上。 他缓缓走向办公桌,高举右手铁爪,眼睛直勾勾地弘业的胸口。 司怀冷笑一声,一个箭步上前,掐住厉鬼的脖子,一拳一拳往身上砸。 “啊啊啊啊啊!”厉鬼凄厉尖叫,伴随着兽类的低吼。 司怀一拳将他右手的铁爪打散:“长得挺丑,胆子不小。” 厉鬼痛得面色扭曲,见司怀的胳膊在眼前晃,他张大嘴巴,一口咬了上去。 咬到了,但他的牙齿也都没了。 “啊啊啊啊!!” 陆修之进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司怀墙角怒揍厉鬼。 他不担心司怀,有些担心司弘业。 厉鬼是现了形的,普通人也能看见。 陆修之看向司弘业,只见他淡然地坐在办公桌后,对这一幕视若无睹。 灯光昏暗,司弘业看不清楚文件内容,他皱了皱眉,试着打开桌上的台灯。 台灯亮起,照亮了桌面。 司弘业拿起笔,牵了两份文件,顺便看了看角落的情况。 这怪物已经被司怀揍得只剩下一个脑袋,惨叫声都微弱不少。 司弘业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内心无比震惊。 万万没想到,他的想象力还挺丰富的。 这幻觉竟然和看电影似的,他一会儿没注意,都发展到这个程度了。 第93章 爸爸 司怀把厉鬼的脑袋扔在地上,冷声问:“那几个道士在哪儿?” 厉鬼脑袋转了转,支支吾吾地不肯说。 司怀一脚踩在他的头发上:“不说的话这个脑袋也别想要了。” 厉鬼犹豫了一秒,头发便被阳气灼烧殆尽。 他连忙说:“是焦昌……长、长……” 司怀愣了下,他想问的是商阳市内的蓝袍道士的行踪。 结果这鬼居然是从他们老巢赶过来的? “长什么?快点。” 厉鬼的脸部逐渐僵硬,嘴唇颤了颤,一句话还没有说完,脑袋便化为一小团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司怀低垂着眸子,微微皱眉。 六道观还挺警惕的,居然对自己鬼都施咒。 见他神情冷淡,陆修之以为是因为没有问出具体地点,抿唇道:“我……” “说了和没说一样。” 司怀叹了口气:“早知道就不问了,还能给小青带点口粮。” 陆修之:“……” 司怀偏头看他,有些茫然:“你刚刚说什么?” 陆修之:“……没什么。” 司怀转身看向司弘业。 司弘业跟个没事人一样,淡定地在文件上签字,接着起身离开办公室,走进一旁的秘书处,低声和陈秘书聊天。 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司怀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小声对陆修之说:“老司好像真的不太对劲。” “刚才那么大动静……” “如果瞎了的话,现在怎么能正常走路?” 很快,司弘业从秘书处出来,看见站在办公室门口的司怀和陆修之。 他先看了眼头顶的灯光,明亮。 又感受了一下温度,正常。 这两个不是幻觉。 司弘业整了整衣袖,冷哼一声:“怎么又回来了?” “现在考虑清楚了?” 司怀懒洋洋地晃了晃手机:“忘拿手机了。” 走到司弘业身旁时,他脚步顿住,诚恳地说:“老司,你查查脑子。” 想了想,司怀又补充一句:“这次是真心实意的。” 司弘业:“……” “司怀!” 司怀从兜里掏出一张平安符,放到司弘业眼皮子底下。 司弘业嘴角抽搐,鼻腔喷出两道粗气,怒道:“赶紧滚,别在公司搞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 司怀撩起眼皮,面不改色地说:“这个是秀绣的,你记得给她。” 两人在办公室门口对话,司弘业又被气得嗓音拔高,不少人的视线都情不自禁地飘了过来,还有几个路过的人特意放慢了脚步。 司弘业眼皮挑了挑,一把夺过司怀掌心的符纸:“快滚。” 见他快要把符纸捏成一团,司怀提醒了一句:“别弄破了。” “弄破了是你的事情,和我没关系。” “滚滚滚!” 司弘业怒吼,手上的动作却轻柔不少,小心翼翼地将符纸放进西装裤兜。 秘书处的几个秘书眼睛一直瞟看司怀,其中一个短发女生突然啊一声,压低声音说:“这、这不是道天观的观主么!” “我在网上看见他的照片。” “卧槽,咱们公司该不会闹鬼吧?我刚刚上厕所就感觉阴森森的。” “哪来的鬼……” 陈秘书把文件放到她桌上,解释道:“那位是司总唯一的儿子。” “卧槽!” ………… 几个小时后,道天观淘宝店铺的销量骤增,现有的存货都不够了。 平安符的订单不再是一张一张,而是五张、十张的起售,美容符的销量也比往常要高出许多。 看着一笔笔的金额,司怀心情很好,发了张日常生活照。 底下的评论不再是问美容符打折,而是让他好好经营道观。 【咱们道天观一定会发扬光大的!】 【老婆你一定要坚持下去!】 【我先去买个一百张平安符!】 【姐妹们,我替大家去拜拜祖师爷。】 【不说了,我也去下单了。】 ………… 司怀有些纳闷,这些评论怎么回事? 搞得他好像快死了一样? 他直接在微博搜了搜道天观,刷到一条热门微博。 【小兔突突突:卧槽卧槽,#道天观#观主居然是我们总裁的独子!我的妈呀!!今天还和总裁因为公司的事情闹得不愉快,这就是传说中的不红就要继承家业吗?!】 底下的评论整整齐齐,全是卧槽。 没过多久,他收到了董大山的微信消息,内容便是这条微博的截图。 董大山:【????】 董大山:【你居然是个富二代?!】 董大山:【对啊!妈的,要不然你怎么会和陆总结婚!】 董大山:【司怀你没有心哇!那么有钱居然还克扣我的工资!】 董大山:【不把这件事解决咱们没完!】 司怀慢吞吞地打字:【那我给你涨三千万工资?】 董大山:【成交,我原谅你了!】 司怀:【千万要开心。】 司怀:【千万要幸福。】 司怀:【千万要健康。】 董大山:【???】 余光瞥见费秀绣过来了,司怀收起手机,把桌上的镇宅符递给她:“老司今天在公司撞鬼了。” 费秀绣倒吸一口气:“弘业没事吧?” “没事,”司怀摇摇头,继续说,“但他有点奇怪。” 司怀把今天下午司弘业的异常表现说了一遍,问道:“老司的体检结果怎么样?” “是不是有暂时性失明什么的病?” 费秀绣:“我还没看过他的体检报告,我等会儿去看看。” 司怀点了点头,提醒道:“镇宅符记得家里和公司都要贴着。” 费秀绣应了一声,急匆匆地回到司家,直奔书房。 她记得那天司弘业把体检报告放到书房了。 打开所有抽屉,都没有。 只剩下一个带密码锁的柜子。 费秀绣输了自己的生日、司弘业的生日、司怀的生日…… 没一个对的。 她面无表情地掏出手机,拨通电话:“喂,李师傅吗?” “密码锁的您会开么?” 半个小时后,费秀绣拿到了司弘业的体检报告单。 她一行一行的看过去,还把每一张单子拍照发给自己的医生朋友。 “很健康,非常健康,每项指标都很好,连慢性病都没有,他真的是五十多岁的人吗?” 费秀绣松了口气:“我知道了,改天请你吃饭。” 她刚挂掉电话,书房门开了。 司弘业走进来,看见桌面上摊着的体检报告,脸色变了变:“秀绣,你、你知道了?” 费秀绣翻了个白眼:“废话,我又没有老花眼。” “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司弘业走近,把兜里的平安符递给她,哑着嗓子说:“你不用担心。” 费秀绣扬眉:“你还用得着我来担心?” “这种体检报告你还要锁起来?司弘业你是不是怕我谋杀你?” “……” 司弘业察觉到了不对劲,低头瞄了几眼报告单。 医生建议:【健康!继续保持下去。】 司弘业怔了怔,他的身体没毛病? 那、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司弘业扯了扯嘴角,对费秀绣说:“我手机落车里了。” 说完,他快步离开书房,拨通陈秘书的电话: “再预约几个精神病专家,尽快。” 想到下午司怀怒揍厉鬼的一幕,司弘业顿了顿,低声说:“最好是对暴力倾向有研究的那种。” 偷听到电话内容的费秀绣沉默了很久,很久。 ………… 陆家 司怀瞥了眼微信消息,对陆修之说:“老司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