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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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回头 干瘦男人跟着董大山走到商阳大学校门口,远远地看见他跑向另一个男生,两人结伴往前走。 干瘦男人继续跟上去,正要走进学校,一名穿着制服的保安挡住他的去路。 保安上下打量他这身深蓝色道袍,皱眉道:“大爷,你有什么事吗?” 干瘦道士甩了甩衣袖:“自然是有事。” 保安:“……我问你进去有什么事?” 干瘦道士瞪了他一眼:“天机不可泄露!” “……” 保安翻了个白眼:“校园重地,禁止闲杂人等入内。” “我乃六道观的高功法师。” 眼看董大山要消失在人群中,干瘦道士呵斥道:“你不要不识好歹!” 见他言行举止异常,保安想起学校发的诈骗通知,开口道:“……大爷,你证件拿出来看一下。” “你再这样我要报警了。” 校门口出现了一个道士,还和保安争执了起来,路过的同学纷纷围了上来。 干瘦道士见情况不对,转身就跑。 他跑进一旁的小巷子里,掏出老年机打电话:“师兄,我现在在商阳大学。” “查到道天观的消息了。” ………… 李文帅一觉睡醒,寝室一个人都没有。 一看时间,课都快结束了。 李文帅咒骂几句,连忙起床。 刚跑出寝室区,他就撞上迎面走来的两个蓝袍道士。 李文帅现在看见道士就头疼,不爽地说:“大爷,眼睛不好使就去配老花镜。” “这么大的路你他妈都能撞上来?” “真倒霉。” 李文帅骂骂咧咧推开其中一个年轻道士,手刚碰到对方肩膀,一股寒意钻进掌心,冻得他打了个激灵。 “你是倒霉。” 年轻道士的声音很低,透着丝莫名的诡异。 李文帅本能想跑,身体却不听他的使唤,直愣愣地站在原地,根本迈不了腿。 年轻道士抬头,单眼皮,眸子阴沉沉的,没有光亮:“同学,你知道道天观吗?” 李文帅恍了恍神,眼前的世界变得模糊起来,连嘴巴也不听使唤了。 “知道。” “知道什么?” “就网上说的那些。” “网上?哪些?” “你自己不会上网看么?” 干瘦道士气得一巴掌甩在他脸上:“让你说就快说!” 李文帅木木地说:“道天观和商阳警局、道教协会的关系很好,现在微博粉丝都有七八十万了,淘宝店的销量也很好,妈的,那些符纸肯定赚了不少钱……” 听到符纸二字,年轻道士微微皱眉:“道天观没有出事?” 李文帅:“没有,道天观能出什么事,妈的,出事的都是我。” 年轻道士追问:“你知道老陈纸扎么?” “知道,道天观官方合作纸扎铺,最近生意也很好,微博粉丝都有十几万了,妈的,我妈都听说了。” 闻言,干瘦道士忍不住问:“师兄,你不是亲自去了一趟纸扎铺么?” 纸扎铺老板居然什么都没做? 年轻道士冷下脸:“看来道天观和道协那帮废物不同。” 一旁,李文帅还在碎碎念心声:“妈的,如果当初我抱上司怀的大腿,我现在少说能有二十多万粉丝,妈的,我就是网红了,妈的……” 年轻道士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可以走了。” “妈的,这小子嘴真碎。”干瘦道士侧身踹了一脚李文帅。 李文帅趔趄了一下,呆呆地往前走。 他僵硬的走到马路中间,一动不动。 “李文帅?” 一股大力把他拉到人行道上,李文帅身体晃了晃,摔倒在司怀脚边。 董大山蹲在他边上:“李文帅?李文帅你干嘛呢?” 看见黑云盖顶的瘦猴趴在脚边,司怀嫌弃地往旁边挪了挪,生怕沾上他的霉运。 灼热的阳气拂过头顶,李文帅渐渐回过神。 他坐在地上,后背一阵阵发凉:“我、我……” 李文帅哆哆嗦嗦地说:“我刚刚好像撞、撞……” 董大山把他从地上拉起来:“你是差点被撞了,走路看着点啊。” “我们先走了。” 李文帅一屁股坐到花坛边沿,想到刚才那个道士阴寒的身体,右手又开始哆嗦。 人的身体不可能这么冰…… 那温度比女鬼还低…… 他不知道自己能找谁说这件事,缓了会儿,颤颤巍巍地掏出手机,拨通110:“喂,110吗?” “我、我撞鬼了,差、差点死了。” 下一秒,电话那端响起一道冷硬的男声:“请不要开着这种玩笑,扰乱公安机关工作秩序,公安机关可以根据规定追究责任。” 走了几步,董大山有些不放心,回头看了看李文帅,见他神色似乎恢复正常,还在打电话,松了口气。 他小声嘀咕道:“司怀,我怎么感觉李文帅最近变得更奇怪了?” 司怀瞥了他一眼:“可能返祖了吧。” 董大山:“……” “对了,工商大学的校园记者好像对道天观很感兴趣,约我晚上采访,你要一起去么?” 司怀撩起眼皮:“给钱么?” 董大山:“……没有说。” 没说一般就是没有。 司怀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董大山,你身为道天观唯一的客服,不能这么廉价。” 董大山:“……” 司怀吐出两个字:“没空。” 董大山慢吞吞地说:“不过他们那个微博账号的粉丝挺多的,好像有一百多万。” 司怀脚步一顿,比道天观的粉丝多几十万。 “采访的话会发到微博么?” 董大山点头:“会的吧,我看前几期微博、微信什么都发了的。” 免费的营销,不要白不要。 司怀立马改口:“几点?哪里?” “……” 董大山沉默片刻,把具体的时间地点转发给他。 采访地点是在大学城一家幽静的咖啡馆。 晚上九点多,咖啡馆里几乎没什么人,负责采访的是两个女生,看见司怀的长相后,眼睛发亮,相互推搡。 其中一个短发女生笑嘻嘻地开口:“司观主,你长得比照片里还要帅。” 司怀敷衍地应了一声,扫了一圈,没看见董大山的身影,疑惑道:“董大山呢?” 短发女生愣了下:“你是说董玉山吗?” 司怀点头。 董大山比他早半个小时出门,按理说早该到了。 短发女生低头看了看消息:“他说在路边给我们买糖葫芦。” 司怀侧头,咖啡馆外停着辆糖葫芦车。 董大山站在车边,朝他挥了挥手。 “老板,要四串草莓。” “好嘞。” 董大山接过冰糖草莓,忽的,身后响起一道熟悉的懒洋洋的声音。 “董大山。” 是司怀的声音。 董大山猛地抬头,透过玻璃,可以清晰地看见司怀正坐在咖啡馆内,懒散地翘着二郎腿。 “董大山。” “你怎么不回头啊……” 作者有话要说: 董大山:我落枕了,动不了 第84章 幻听 “你怎么不回头啊……” 这声音和司怀的声音一模一样,但语气有细微的差别。 没那么欠揍。 董大山背脊发麻,别说回头,吓得连眼睛都不敢眨,直瞪瞪地看着咖啡馆里的人。 “董大山?” 耳畔又响起一道甜美的女声,是他最近在追的因女鬼而结缘的女生。 董大山脑子都要炸了,那个女生他妈的现在就坐在司怀对面! 这个鬼丫的事先不做好功课的么?! 他都快吓死了! 董大山内心疯狂咆哮,面上布满冷汗。 “董大山,你为什么不理我啊?” 卖糖葫芦的小贩见他迟迟不扫码付款,开口道:“同学,一共四十。” 董大山僵硬地转了转眼珠子,冷汗顺着脸颊滑落。 小贩这下察觉到他的不对劲,连忙问:“同学,你没事吧?” 董大山嘴唇抖了抖,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下一秒,他身后又响起mama的声音:“董大山。” 见董大山这副模样,小贩急了,走到他边上,推了推胳膊: “同学,同学,你是不是犯病了?” 司怀喝了口冰咖啡,余光瞥见糖葫芦小贩在对董大山动手动脚。 他皱了皱眉,走出咖啡馆。 “董大山,你没带钱吗?” 司怀欠揍的嗓音响起,董大山的脑子渐渐开始转动,看见玻璃窗上映出的身影,他鼓起勇气扭头。 是司怀。 董大山高悬在嗓子眼的心脏终于落下。 注意到他满头大汗,司怀眉头皱得更紧了。 糖葫芦小贩连忙说:“不管我的事啊,他连冰糖草莓都没吃呢。” “算了算了,这四串当我送你们的好了,真倒霉。”糖葫芦小贩骂骂咧咧地推着车离开。 司怀用胳膊肘杵了一下董大山:“你怎么了?” 炽热的阳气拂过,驱散了全身上下的阴冷。 董大山缓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回声音。 “我、我刚才好像撞鬼了。” 司怀从他手上拿了一串冰糖草莓,一口一个草莓,嘎嘣咬着说:“那老板是人。” “这草莓还挺好吃的。” “不是他。” 董大山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买草莓的时候,听见你在背后喊我名字。” 司怀撩起眼皮,含糊地问:“你幻听了?” 董大山:“……他喊了我好几声。” 司怀想了想:“那你幻听了好一会儿?” 董大山:“……” 司怀又扫了眼董大山的身体。 刚才没有阴气,现在也没有。 “我真听见了。” 董大山擦了把额头的汗:“不止是你的声音,它后来还变成了其他人的声音。” “一直想让我回头,我他妈吓都吓死了,谁敢回头……” 司怀往他身后望去。 后面是马路,马路的另一端是小巷,没有路灯,月光下,隐约看到一丝阴气。 司怀嘴角的笑意减淡,从兜里掏出一张平安符,递给董大山:“从你工资里扣。” 董大山紧紧攥着平安符,看着他鼓起的腮帮子,提醒道:“你这冰糖草莓是我买的。” 司怀咬下最后一颗草莓:“老板没收钱。” 董大山:“这可是用我撞鬼的好运换来的。” 司怀哦了一声:“那给你便宜十块钱。” “收你九十。” “……” 回到咖啡馆,两个女生还在刷手机短视频,显然没有注意到董大山刚才发生了什么。 见司怀和董大山来了,短发女生笑道:“时间不早了,咱们赶紧采访吧。” 她拿出录音笔和笔记本,问道:“司观主,你作为商阳大学的大一新生,是什么机缘巧合让你又成为了道天观的观主呢?” 司怀淡淡地吐出四个字:“继承家业。” 短发女生脸上的笑容凝固两秒,继续问:“道士也可以结婚生子吗?” 司怀解释:“分派别,有些可以,有些不可以。” 短发女生记笔记:“所以司观主家里人也都是道士吗?” 司怀摇头:“就我一个。” 短发女生愣了愣:“可你刚才说的是继承家业……” 司怀面不改色:“别人家的家业。” “……” 采访主要针对的是创业这一方面,并不是玄学,短发女生简单地问了一些问题,采访便结束了。 晚上十点多,不久前才撞过鬼,董大山不放心女生们走夜路,拉着司怀一起,把她们送到寝室楼下。 司怀转身要走,又被董大山一把拉住。 董大山扭扭捏捏地说:“司怀,我也不敢一个人回寝室。” “你送我回去吧。” 司怀甩开他的胳膊:“注意点,我是有家室的人。” 董大山:“……我给你叫车?” 司怀脚尖一转,走向商阳大学寝室方向:“走吧,我送你回去。” “……” ………… 因为商阳政府向市民们群发了短信,小区最近加强管理,外来车辆不允许使进小区,出租车只能停在小区门口。 夜深人静,小区内的道路看不见人影,只有斑驳的树影在地面晃动。 司怀走过拐角,忽地,身后一道阴风刮过,接着响起熟悉的中年男声: “司怀?” 听着像是老司的声音。 但是语气平静,和老司的作风不符。 司怀挑了挑眉,乐呵呵地转身。 不远处,西装革履的司弘业站在路灯下,皱眉呵斥:“大晚上的你去哪儿鬼混了?” 司怀多看了两眼,是人,是司弘业本人。 他撇撇嘴:“是你啊。” 司弘业眼睛一瞪:“你以为是谁?” 司怀懒懒地说:“我以为是鬼。” “……” “混账!连你爹我是人是鬼都分不清楚吗?!亏你还是道观的观主……” 司怀懒得听他念叨,转身走向陆家。 “小司!” 费秀绣急匆匆地从司家走出来,见司怀在路边,连忙小跑过去:“小司,你最近有空吗?” “我表弟家里出事了。” 司弘业走上前:“出什么事了?你找他有什么用……” 费秀绣头都没有偏一下,继续对司怀说:“他们住在焦昌市,有点远。” “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去给你订机票。” 司怀看了眼日历,明天周五。 “明天晚上吧。” “好的,”费秀绣拿出手机,准备定机票。 司怀走进陆家院子,脚步一顿,回头道:“对了秀绣,平安符的印章放在陈叔那儿了,你要是想练习的话直接问他拿。” 司弘业瞬间拉下脸:“司怀!和你说了多少次,秀绣不是你叫的!” 费秀绣买完机票,翻了个白眼:“你有完没完?” “喊个名字怎么了,人家外国人不都直接互相喊名字的么?再说了,我都不介意,皇帝不急太监急。” 司怀打了个哈欠,对费秀绣说:“秀绣,你回家好好管管伟业。” 费秀绣瞥了司弘业一眼:“走吧,司伟业。” 司弘业暴跳如雷,吼道:“什么伟业!” “你们一个两个是不是非要气死我才甘心……” 司怀头也不回地走进陆家。 司弘业在路边发xiele一会儿怒气,扭头想和费秀绣说话,费秀绣早就没影了。 司弘业冷哼一声,走向司家。 刚走到门口,一股冷风拂过背脊,吹得他打了个激灵。 “司伟业?” 司怀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司弘业停下脚步,回头怒道:“司怀,和你说了——” 话音戛然而止,他身后空无一人,连陆家院子里的鸡都看不见。 司弘业皱了皱眉,还没反应过来,背后又响起费秀绣的声音: “司伟业,你在看什么?” “我刚刚听见司怀——” 司弘业转身,依旧没有人,司家二楼卧室的灯光亮起,可以清晰地看见费秀绣在卧室里拉窗帘。 那刚刚的声音…… 司弘业脸色变了变,立马拨通秘书的电话:“给我预约耳鼻喉科的专家。” 作者有话要说: 司弘业:我都被司怀气出幻听了! 第85章 瞎编 不远处的树后,干瘦道士难以置信地看着司弘业的背影:“师兄,他的肩灯为什么没有灭?” “明明都回了两次头。” 单眼皮道士皱了皱眉,问道:“他们方才喊得是司伟业吧?” 干瘦道士点头:“是啊。” 单眼皮道士沉着脸:“难道名字出错了么……” “不可能啊,那道天观观主分明喊得是伟业。” 干瘦道士小声说:“他总不能连他爹的名字都不知道吧。” 单眼皮道士冷哼一声:“看来他爹身上定然有什么法宝。” 干瘦道士连忙问:“师兄,那怎么办啊?” “想办法打听来他的生辰八字。” “好。” 深夜,小区内万籁俱静,听到林荫道尽头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司弘业停下脚步,多看了两眼。 什么都没有发现。 “司总?司总?您确定要挂耳鼻喉科吗?” “请问有什么症状么?” 司弘业走进家门,对电话那端的秘书说:“最近耳朵有点不灵光。” “听不清楚吗?” “不是。” 司弘业:“听见有人喊我。” 秘书小心翼翼地问:“是幻听吗?” 司弘业臭着脸,慢慢地嗯了一声。 电话那端安静了会儿,响起秘书的声音:“司总,幻听好像要挂精神科……” 司弘业疑惑:“这和精神科有什么关系?” 秘书顿了顿,慢慢说:“幻听好像是精神分裂的前兆。” “知道了,赶紧想办法预约。” “明天早上的。” 司弘业挂掉电话,脸色渐渐凝重。 他坐到沙发上,对着空气发呆。 良久,司弘业双手抵着额头,长长地叹了口气。 怎么就得了精神病呢…… “叮——” 茶几上的手机震了震,屏幕上端跳出一条推送消息: 【走夜路如果听见有人叫你的名字,千万不要回头,因为人身上……】 司弘业眼皮跳了跳,怒摔手机,愤愤地说:“现在的大数据就是这样监听别人隐私的么?!” 陆家 司怀上楼,发现书房的门缝透出一丝灯光。 陆修之还没睡? 他思索片刻,轻轻敲了下门:“陆先生,你还没有睡吗?” 陆修之没有回应他,而是直接开了门:“准备睡了。” 司怀哦了一声,跟在陆修之身后,走一步跟一步。 走到卧室门口,陆修之脚步顿住,司怀也停下,眼巴巴地等他开门。 陆修之偏头看他:“怎么了?” 司怀摸摸鼻子,复述了一遍费秀绣的原话,问道:“你周末有空吗?” “要一起去么?” 陆修之点头。 司怀低垂着眼睛,心想,陆修之去的话,就不能用这个借口要亲亲摸摸了…… 见他陷入沉思,陆修之抿唇问:“情况很严重么?” 司怀摇头,纠结了会儿,对他说:“我明天早上没课。” 陆修之嗯了一声,推开房门。 “可以多睡会儿。” 司怀跟着进去。 陆修之凤眸微抬,意识到司怀的言外之意。 司怀眨了眨眼,理直气壮地问:“晚安吻呢?” 下一秒,他唇瓣覆上一道微凉的气息,轻轻地啃噬、摩挲。 司怀呜咽一声,张嘴回吻,手脚并用地贴上去,舒服的眯起眼睛。 现在天气越来越热,果然还是需要陆修之这种大冰块。 漫长的一吻结束,司怀微微喘着气,面不改色地说:“还要晚安摸。” 陆修之垂着眸子,啄了下他的额角。 不知过了多久,司怀瘫在陆修之身上,感受到对方灼热的呼吸喷吐在耳畔,痒痒的,麻麻的。 他眼尾泛着湿意,懒洋洋地伸手,放到陆修之掌心:“给你。” 陆修之屈了屈手指,扣住他的手,两人掌心相贴,十指相扣。 他只是静静地握着,什么也没做。 不用手吗? 司怀脑子缓慢地转了转,小声对陆修之说:“明天要坐飞机,还要坐好一会儿车。” 听懂他的言外之意,陆修之摸了摸司怀柔软的发丝:“我知道。” 司怀愣了愣,慢吞吞地说:“憋着也不太好。” “不憋着。” 陆修之轻轻地笑了一声,低头含住他的唇,将他剩下的话堵在嘴里。 ……………… 第二天,司怀习惯性地穿上牛仔裤,某处的有点隐隐作疼,总觉得牛仔裤硌得慌。 试着走了两步,更难受了。 司怀果断打开衣柜门,拿出舒适的运动裤。 换裤子的时候他忍不住低头摸了摸屁股,有点火辣辣的感觉,大概是磨久了有点破皮。 司怀平常都穿牛仔裤,几乎没有穿过运动裤。 院子里的香客眼尖,看见后笑着打招呼道:“司观主,今天怎么穿运动装了?” “要上体育课吗?” 司怀摇摇头:“是昨天上了体育课。” 说完,他幽幽地看了眼身旁的陆修之:“那体育课真是涨姿势了。” 陆修之:“……” 去学校的路上,方道长打来电话,说元玉醒了,司怀便先去了趟白云观。 元玉躺在床上,气色依然发灰,经过这几天的调养,身上的伤口几乎痊愈了。 方道长没有让太多人打扰元玉休息,房间内只有司怀、卢任和张天敬几人。 元玉逐一问好。 方道长问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元玉虚弱地开口:“我听见师父在背后喊我,就下意识地回头。” “然后一脚踩空,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晕过去前看见什么了么?”卢任沉声问道。 “什么都没有看见。” 元玉摇摇头,一脸茫然,不清楚自己到底怎么了。 “我不是摔下楼梯了吗?” 方道长眉心紧皱,对他说:“你的肩灯灭了一盏,所以晕死过去。” 元玉脸色变了变,结结巴巴地问:“怎、怎么会这样?” “是邪教干的么?” 方道点头:“八九不离十,司观主说过,那邪教有蛊惑人心的声音。” “他定然躲在角落施法,你回头便是自灭魂灯。” 司怀忍不住说:“看来走夜路,莫回头,是有一定的玄学依据的。” “……” 元玉放下手中的茶杯,脸色难看:“师父,我以后还能修道么?” 肩灯是灵光,是人的精气神、生命状态,这些都与修行息息相关。 卢任摸摸他的头:“自然可以,好好调养,等肩灯重燃即可。” 元玉小声问:“大概需要多久啊?” 司怀仔细地看了看元玉的肩膀,灭掉的肩灯稍稍明亮了几分,再过段时间,肩灯就能重新燃起来。 “一两个月吧,你平常多拜拜你们祖师爷,让祖师爷照顾照顾你。” 一两个月不长,元玉松了口气。 司怀拍拍他的肩,安慰道:“元宝,幸好你摔下楼梯,只灭了一盏肩灯。” “要是灭了三盏,你们祖师爷就只能在照顾下面的你了。” 元玉神情转悲为喜:“司观主,您真乐观。” 了解完当时的事情经过,几人不再打扰元玉休息。 走出房间,张天敬说道:“要将此事告知道协成员,让道友们提高警惕。” 方道长应了一声。 司怀脸上笑意淡去,对他们说:“昨天晚上,我们道观的员工遇到了和元宝一样的事情。” 方道长眉心紧皱,有些想不通:“六道观已经得到了天蓬印和禁术,为什么还要频频向道协之人出手?” 为什么不跑呢? 张天敬阴沉着脸,开口道:“恐怕是在挑衅报复道教协会。” 司怀凑到方道长耳边,压低声音说::“关于申请加入道协的事情,审批可以慢慢来。” “我不急的。” 方道长:“……” 张天敬慢慢说:“多年前,我曾带领道协成员与六合观等人斗法,他们的邪术虽然十分诡谲,但邪不胜正……” 司怀懒得听中年大叔回忆往昔峥嵘岁月,压低声音对方道长说:“我先回学校上课了。” ………… 下午的课结束,费秀绣亲自到学校接司怀。 看见她副驾驶座的大包小包,司怀问道:“你也去吗?” “对,”费秀绣熟练地踩油门超车,“我不放心,还是跟着去看看。” 司怀又问:“那老司呢?” 费秀绣摇头:“不知道他干嘛去了,一大早就看不见人。” 陆修之直接从公司出发,三人在机场汇合。 焦昌市是南方的一个小县城,没有机场,从机场到费秀绣表弟家里,还有两个小时的车程。 一路舟车劳顿,在酒店休息了一整天,才前往表弟家。 “小姨,我来了。” 费秀绣敲门,开门的不是小姨,而是一个年轻男生,是她的表弟,林成儒。 “姐?!” 见门外站的事费秀绣,林成儒面露惊喜:“姐,你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 “你不是让我尽快来么。” 费秀绣领着司怀和陆修之进屋,介绍道:“这是司怀和陆修之。” 听见司怀的姓,林成儒就猜到他是jiejie的继子,笑着打了声招呼,把费秀绣拉到一旁:“姐,你把你继子带过来干嘛啊?” 费秀绣:“你不是说你爸最近有些不对劲么,司怀是……” 话未说完,主卧的门开了。 费秀绣望过去,笑着凑上前:“小姨,我来看你了。” 两人亲昵地聊了会天,司怀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这神龛供奉的是谁?” 林mama转身,见家里多了两个年轻人,愣了会儿,才缓缓开口:“这是太阴酆都大帝是神像。” “驱邪避灾的。” 司怀皱了皱眉:“假的。” “这是邪教的的供奉神。” 闻言,林成儒立马说:“妈!我就说没有这个神仙。” “姐,你劝劝她,让她别搞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 林mama神色不悦:“什么邪教,胡说八道,现在这年代哪来的邪教。” “这是我从道观里正正经经请来的神像,请来后你爸的情况不是好了不少么……” 说了好一会儿,林mama质问道:“你是哪位?” 费秀绣连忙介绍:“他是司怀,道天观的观主。” 林成儒:??? 他震惊地看着费秀绣:“他、他是道士?” 费秀绣:“对啊。” 不然她喊小司过来有什么用。 “什么道天观,听都没有听说过。” 林mama上下打量司怀,又问道:“你既然是个道士,难道没有听说过北阴酆都大帝的爸爸是太阴酆都大帝么?” 司怀哦了一声:“听过。” “从邪教那儿。” “这是瞎编的。” 林mama有些生气:“胡说八道,六道观里都有神像,怎么可能是瞎编的。” “秀绣,你把话说清楚。” 突然被点名,费秀绣赶紧解释:“小姨,真的,你别信这种乱七八糟的邪教东西,要信也信咱们道天观的祖师爷。” “道天天尊啊。” 林成儒:??? 这段时间为了劝mama重回正道,他看了不少道教的书,压根儿没听说过道天天尊这一称号。 “不是,道天天尊又是谁?” 司怀正了正神色,缓缓开口:“道天天尊乃是世间规则之神,也被世人喊作天道。” 林成儒:??? 还说人家是邪教,邪教都不敢这么编吧! 第86章 神像 天道? 林mama一脸狐疑:“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么厉害的神仙?” 林成儒小声哔哔:“你要是懂道教的神仙,还会信这什么太阴酆都大帝?” 抱怨完,他拉住费秀绣,用他们俩才能听见的声音问:“姐,司怀是不是姐夫走丢的那个儿子?” 费秀绣点头:“是啊。” “那他不是应该很有钱么?为什么要出来坑蒙拐骗?”林成儒想不通了,司家家大业大,又只有司怀这么一个儿子,至于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骗钱么? 费秀绣无奈地说:“不是坑蒙拐骗,道天观是正经道观,修的正经道术,马上就是商阳道教协会的一员。” “网上那么多消息,你一点都没有听说过道天观?” 网上? 林成儒眉头皱得更紧了:“是什么营销出来的道观么?” “这帮有钱人都开始搞起道观的噱头了?” 费秀绣:“……” 司怀没有听见他们姐弟俩的小声嘀咕,他站在神龛前,细细打量神像。 总觉得这个太阴酆都大帝的神像有些眼熟。 神像身着金黄色道袍,在灯光下格外亮眼。 周围没有萦绕着阴气,也没有灵气,像是个普通的塑像摆件。它的姿势和普通神像一样,双腿盘坐,双手置于腿上,掌心向上,面容表情端庄严肃。 和普通神像最大的差别是,这尊太阴酆都大帝的神像格外年轻,黑发黑眉,没有长到胸口的胡子。 像是…… 司怀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看见过。 他扭头问陆修之:“你看见过这个神像么?” 陆修之淡淡地说:“没有这种神像。” 司怀想了想,点开淘宝,用相机拍照搜索。 手机相机的喀嚓声异常清脆,一旁的林mama大惊失色,着急忙慌地说:“不能拍照的,这是对大帝的大不敬啊!” “要受到大帝惩罚的!” 司怀敷衍地哦了一声:“真的吗?我不信。” 林mama:“……” 手机页面转了转,跳出一堆三清神像的宝贝链接。 司怀恍然大悟,难怪总觉得在哪儿看见过。 原来这神像是年轻版的元始天尊像。 他把手机放到林mama眼皮子底下:“哝。” 林mama看了看,看出图片有些相像。 她看不清标题的字,并没有反应过来,疑惑道:“这些都是太阴酆都大帝的家人们么?” “……” 司怀放大界面,对林mama说:“这些是三清神像,三清您应该知道是谁吧?” “这个大帝的神像是盗版的,盗的元始天尊像。” “哪会有正经道观的神像盗用三清像。” 道教三清、元始天尊什么的,林mama自然是知道的,她慢吞吞地说:“我看过封神榜。” 司怀:“封神榜里没说过有太阴酆都大帝这么一号神仙吧?” 林mama迟疑地点了点头:“好像是没有。” 司怀强调道:“因为这是瞎编的,六道观是邪教,专门骗香客的钱,商阳市都有人报警了。” 说完,他翻出商阳警局的微博。 微博没有明说具体是哪个道观,只说有人伪装成道士骗钱。 林mama将信将疑:“你确定警察说的是六道观吗?” “你是不是和林成儒合伙骗我,想让把这神像拿走?” 司怀:“……阿姨,你不当编剧可惜了。” 他撩起眼皮,扫了眼神龛上摆放的东西,以物取象,占了六壬。 “神龛是两周前买来的,神像是一周前请回来的。” 林mama心里一惊,请神像需要一周时间,神龛则是她早早地在网上预订的。 时间和司怀说的一模一样。 司怀细算了一下,继续说:“都是下午三点到五点,申时。” 具体的时间,林mama没有和任何人讲过。 见司怀掐指就说出来了,她愣愣地点头:“对、对的。” 另一边,林成儒在费秀绣的提醒下,上网搜索了道天观的事情。 他睁大眼睛:“这个、这个道观我听同事说起过。” 林成儒只听说过有那么个符纸很厉害的道观,还让香客粉丝们相信科学,但道观具体叫什么名字,他就不清楚了。 现在这么一看,全记起来了。 虽然道天观看起来也不是很正规,但它经常和警局、大道观互动,好歹比六道观好一些。 林成儒正想劝mama如果真的要信刘道观的话,不如信道天观。 他收起手机,抬头一看,只见mama切好水果,放在司怀面前,神情和蔼可亲,一口一声司大师地喊着。 “司大师,这个苹果很甜的。” “司大师,六道观是邪教的事情,我一点都不知情啊,警察应该不会找到我头上吧,我是坚定不移跟着党的步伐,不会和邪教同流合污……” ??? 林成儒有些恍惚,这道天观也太牛逼了吧? 洗脑神观。 林mama担心地念叨了好一会儿。 司怀开口道:“您是受害者,不用担心的。” 林mama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司怀吃了块苹果,问道:“林阿姨,您是亲自去六道观请的神像吗?” 林mama顿了顿,不好意思地说:“不是。” 刚才那些话她都是撑场面说的,司怀这么灵,她不敢再撒谎。 “我是麻烦一个亲戚帮忙请的神像,那个亲戚说,六道观在他们镇上名气很大的,属于人尽皆知的道观,普通信众不允许亲自去道观,只有核心信众才能去……” “她也替我问了好多人,才请来了神像,我只看见过六道观的照片和香客的小视频。” 司怀皱眉:“你知道六道观的大致地址么?” 林mama实话实说:“只知道在焦昌市内,一座山上。” 司怀嗯了一声,把林mama提供的信息都发给方道长。 消息刚发出去,他就接到了方道长的微信电话。 “司观主,你现在在哪儿?不会一个人去调查六道观了吧?!” 以为司怀要给道天观的成员报仇,方道长焦急地说:“六道观现在持有天蓬印和禁术,还不知道有多少成员,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务必沉心静气……” 司怀打断他:“我只是接了个焦昌市的单子。” “恰巧知道了这些事情。” 电话那端安静了一会儿,响起方道长如释重负的声音:“那你先忙,我把这件事告诉师父和会长。” 司怀收起手机,一偏头,对上陆修之的眸子,棕色的瞳仁似乎比平常要幽深一些。 陆修之抿唇问道:“方行云么?” 司怀茫然:“谁?” 不记得名字…… 陆修之神色稍稍缓和:“方道长。” “他似乎很关心你。” 司怀愣了下:“有吗?” 他认真地回忆自己和方道长的关系,方道长好像是对他挺上心的,对道天观的事情也很关心。 司怀沉思片刻,低声问陆修之:“他是不是想讨好我?” “然后偷师学艺啊?” “……” 陆修之半阖着眸子,缓缓应道:“可能吧。” 司怀陷入沉思,可他也没什么好偷的啊。 难道方道长想学普通攻击么? 见大家一直在说邪教的事情,费秀绣连忙拉回正题:“小姨,你快和小司说说小姨夫的情况。” “对对对。” 林mama给司怀和陆修之泡了茶,说道:“半个月前,我老公突然变得很奇怪,小区里的奶奶说是中邪了,让我去找道士,我才问起周围信道的人,然后就请来了个神像。” 司怀:“怎么个奇怪法?像变了个人么?” “就、就……” 林mama面露难色,她文化水平不高,描述不出来。 林成儒补充道:“与其说像变了个人,不如说像变得不是人。” “每次的奇怪法都不太一样,有几次不愿意睡床上,非要睡床下,爬到墙上去、路过河直接跳下去游泳……总之言行举止不像是爸爸会做出来的。” “我特地带爸爸去省城的精神专科医院检查,没有任何问题。” 说着,林成儒看了眼时间,对司怀说:“爸爸今天刚刚去上班,快回来了。” “每天傍晚他都会奇怪一段时间,司观主你可以亲自看一看。” 司怀点点头,先在屋内逛了一圈。 房子是大户型的套房。几个房间和阳台走下来,没有一点阴气。 费秀绣凑到司怀面前,小声问:“小司,你有看到什么吗?” 司怀摇了摇头:“首先排除鬼。” 话音刚落,门口响起钥匙转动的声音。 林成儒走上前:“应该是爸爸回来了。” 咔哒一声,门开了。 一个穿着衬衫西裤的中年男人走进来,他走到墙边,脚后跟抵着墙脚,整个人贴在墙上,慢慢地往里走,嘴唇微微颤动,发出很轻的声音。 他神色表情正常,像是在玩儿似的。 林成儒脸色变了变,压低声音说:“就、就像这种……” 司怀盯着林爸爸看了会儿,小声对陆修之说:“我小时候有一段时间也喜欢这么走路。” 陆修之沉默片刻:“你是童心未泯。” 司怀点头:“你说的对。” 林爸爸没有关门,屋内的人可以清晰听见楼道里的谈话声。 “张奶奶,你买了什么?” “给孙子买来的土鸡,他马上期末考了。” “咯咯咯——” 尖锐的鸡叫响起。 林爸爸神色一变,转身跑向楼道。 司怀和林家人连忙追出去,但林爸爸的速度飞快,两步并做一步上楼,跑到张奶奶身边,一把夺下她手里的袋子。 他熟练地抓出那只活鸡,一手抓头,一手抓翅膀。 下一秒,林爸爸朝着鸡的脖子咬了下去,血腥味飘散在空中,鸡血滴滴答答沿着嘴角留下,他脸上浮现出兴奋扭曲的神色。 第87章 松鼠 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重,众人脸色变了变,鸡被抢走的张奶奶吓得往后退了几步,险些摔下楼梯,幸好被林成儒扶住。 司怀凑到陆修之耳边说:“我小时候没做过这种事。” 陆修之低低地嗯了一声,带着些许笑意。 他的声音像是一道微弱的电流,顺着耳廓钻进身体里,司怀耳朵一麻,忽然觉得有些燥热,他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地看向林爸爸。 林爸爸呸了一声,吐出几根鸡毛,大概是觉得现在这个姿势喝血不过瘾,他把鸡举到头上,仰头张嘴,大口大口地喝鸡血。 众人可以清晰地看见他喉头滚动,咕噜咕噜的吞咽声在寂静的楼道显得格外清楚,楼道灯光昏暗,这离奇的一幕吓得大家怔怔地站在原地,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止。 林mama吓得牙齿都打着颤,磕磕巴巴地喊了声司怀:“司、司大师。” 司怀走到林爸爸面前。 林爸爸动作一顿,缓缓低头,黑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忽然咧了咧嘴,露出染着鲜血的牙齿。 司怀一脸嫌弃:“你有口臭。” 说完,他一把夺下林爸爸手里失去气息的鸡。 林爸爸不知是喝饱了,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一动不动,任由司怀把鸡拿走,倚着墙餍足地打了个饱嗝。 司怀捡起地上的黑色塑料袋,撑开袋子,把鸡塞进去。 听见塑料袋的摩擦声,林mama回过神,连忙走到张奶奶身边道歉:“张奶奶,真的不好意思,他他、他病情好像加重了。” “你这鸡要多少钱,我赔给你……” 张奶奶害怕地看了眼林爸爸,小声说:“鸡是小事情,就当他帮我杀了。” “我上次和你说的找道士的事情怎么样了?” 林mama点点头,指了指司怀:“这位是道天观的司大师。” 有道士在,张奶奶稍微安心了些,接过司怀手里的袋子,健步如飞地上楼。 几人把林爸爸拎回家,林成儒特地锁上门,以防爸爸又溜出去吓人。 林mama坐到司怀身边,紧张兮兮地问:“司大师,老林他、他不会有什么大事吧。” 司怀皱了皱眉:“不好说。” “晚上记得好好观察,如果上吐下泻,头晕什么的话……” 林mama大惊失色:“他不会快要死了吧?!” 林成儒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说:“司大师,你一定要救救我爸啊!” 司怀:“……记得先送去医院。” 林mama一脸茫然:“阴差不会去医院勾魂么?” “……” 司怀:“生鸡血可能携带细菌病毒、寄生虫等等。” 林成儒恍恍惚惚,原来网上说的是真的。 道天观好科学。 原来是在说鸡血的事情,林mama呼出一口气,又问:“司大师,老林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司怀瞥了眼一旁呆愣的林爸爸:“应该是被精怪大仙之类的缠上了。” 林mama难以置信:“精怪就算了,大仙为什么要害人?” “……” 司怀沉默片刻:“大仙也是一种精怪,只不过有些地区会供奉他们,所以喊他们大仙。” 说完,他偏头看着神情淡然的陆修之,突然明白为什么刚认识的时候,陆修之老是沉默了。 林mama这下懂了,有些纳闷:“为什么有人要供奉精怪?不供奉其他、像咱们祖师爷道天天尊这样厉害的神仙呢?” 问问题还不忘拍马屁。 司怀十分赞赏,耐心解释:“大仙和普通道教神仙相比,比较接地气,会帮供奉者解决困难,迎来好运。” “毕竟不是每一位神灵都和咱们道天天尊一样,对众生一视同仁,不拘小节……” “咱们天尊可真伟大。” “……” 两人开始吹着彩虹屁,把林爸爸的事情抛到脑后。 林成儒慢吞吞地出声:“司大师。 “如果是精怪的话,我爸的事情要怎么解决啊?” “这个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司怀问道:“前段时间有去过什么地方,或者遇到过奇怪的事情吗?” 林成儒是在爸爸出事后才回家住的,不清楚之前发生过什么事情。 林mama想了会儿,对司怀说:“老林前段时间的工作很忙,每天都是公司和家里两点一线,也没听他说起过遇到怪事。” 说完,林mama一拍脑袋:“对,有一次周末,我和他去爬小南山了。” “遇到几只野生猴子、松鼠什么的,还喂他们吃了点东西……” 距离爬山已经过了大半个月,具体还发生过哪些事情,林mama记不清楚了。 司怀想了想:“那明天早上去山上看看。” 第二天早上 林成儒开车去接酒店接司怀和陆修之,后座还坐着林爸爸。 费秀绣打开车门愣了下:“小姨夫也要去么?” 林成儒无奈:“我出门前和妈说起去小南山的事情,他听见了非要去。” 林爸爸:“我怎么就不能去了?” “你不是病了么……”林成儒小声说。 林爸爸:“医生都说没事,你不用瞎担心。” 想到昨天爸爸的战斗力,林成儒轻声嘀咕:“我倒不是担心你,是担心你吓别人……” 司怀开口道:“一起去也好。” “不然都没有诱饵。” 林成儒:“……” 道理他都懂,但这也太过直白了。 轿车只能坐五人,林家三口人都在车上,还剩下两个位置。 林成儒问道:“姐,要不我再喊辆车,你们仨一起。” “不用了,”费秀绣摇头,乐呵呵地说,“那我就不去了,回房睡个回笼觉。” “睡太少对皮肤不好。”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进酒店。 小南山是焦昌市郊区一座很出名的山,山脉连绵,层层叠的石阶望不到尽头,每天早上爬山的人很多,摩肩接踵。 司怀正要往上走,林mama连忙喊道:“司大师,不走那条路。” 她领着几人绕了一小圈,走到另一条小道上:“新路的人太多了,那天我和老林是走这条老路的。” 往老路爬山的人并不多,较为僻静,没有喧闹嘈杂的人声。 走几步,林mama便想起当时发生的事情,慢慢说:“有对小情侣在这儿吵架来着。” “我和老林看了会儿热闹。” 林爸爸:“人家是小夫妻,都带着婚戒。” 林mama奇怪地问:“这事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我、我也不知道,”林爸爸顿了顿,“就突然记起来了。” 司怀看了他两眼:“继续往上走走。” 走到山腰,林mama停下脚步,指着面前的林子:“我记得先是在这里看到了猴子……” “然后有只松鼠,人模人样地走了出来。” 话音刚落,林爸爸神情变了变,突然走向一旁的林子里。 林成儒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衣角,林爸爸还是一个劲儿地往前走。 见状,司怀思索片刻,对林成儒说:“不用拉着,跟着他走。” 几人跟着林爸爸穿过小树林,走到一处破败的小房子。 林爸爸推开摇摇欲坠的门,小房子正中心立着一尊塑像,塑像前的桌子上置有香炉。 这是间废弃的小庙。 忽地,一阵窸窸窣窣的响了起来。 一只土黄色长条形的小动物不知从哪个角落跑了出来,它熟练地跳上桌子,当着众人的面,盘膝而坐,摆出了和神像一模一样的姿势。 林mama啊了一声:“就是它!” 听到林mama的惊呼,桌上的小动物扭了扭头,乌黑的小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她。 “那天我们还遇到了这只残疾的小松鼠!” 作者有话要说: 黄鼠狼:你才残疾!你才是小松鼠! 第88章 讨封 被人喊作残疾小松鼠,黄鼠狼动作一顿,朝着林mama呲牙,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林成儒仔细地看了看桌上的小动物,小声对mama说:“妈,松鼠好像不长这样吧。” 林mama叹了口气:“所以它残疾啊。” “……” 林成儒慢吞吞地说:“这貌似是只黄鼬。” “就是黄鼠狼。” 林mama愣了愣,恍然道:“原来黄鼠狼长这样啊。” 下一秒,林爸爸突然转身,双眼无神地看着空气,没有焦距。 “你看它像不像人?” 林mama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见他眼睛一眨都不眨,倒吸一口气:“老林!你该不会瞎了吧?!” 桌上的黄鼠狼忍不下去了,尖叫一声,捡起散落的碎石子就往林mama和林爸爸的身上砸。 砸完它还不出气,跳下桌子,飞快地跑到他们面前,挥舞着爪子想要袭击。 司怀皱了皱眉,在黄鼠狼跳到林mama膝盖上的时候,侧身一抓,抓住了它的后颈rou。 黄鼠狼没料到这个人类动作如此敏捷。 它努力挥动着四肢,想要挠司怀,但后颈被抓着,它挠不到,更咬不了。 司怀正想找东西把它关起来,只见黄鼠狼停止挣扎,下身分泌出一道淡黄色液体。 不等司怀做出反应,淡黄色液体迅速气化,一股恶臭无比的气味在空中飘散开来。 不仅臭,还熏得人眼睛疼,头晕目眩。 司怀反射性松手,黄鼠狼一溜烟儿地跑了。 司怀差点被熏吐了,他眯着眼睛往外走。 微凉清香的气息迎面拂来,驱散了鼻腔里挥之不去的恶臭。 司怀低头,压在陆修之的肩颈窝,用力地呼吸。 “给我闻闻。” 陆修之握着他的手腕,领着他到室外,免得留在破庙里还要被熏。 陆修之身上的气息加上山林里的草木清香,缓了好一会儿,司怀总算缓过来了,眼睛还有些微微刺痛。 他眯着眼睛,见陆修之被臭气攻击后,依然神情如常,扭头看了看林家三口。 司怀离黄鼠狼最近,被熏得最厉害,林家三口比他稍微好一点,但也面色难看,隐隐作呕。 三人微微扭曲的脸和陆修之淡然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 司怀忍不住问:“陆先生,你不觉得臭么?” 陆修之嗯了一声,缓缓说:“你很香。” 司怀怔了下,扯起领口闻了闻,什么都没闻到。 他不用香水,昨天晚上累得只冲了个凉,都没抹沐浴露。 司怀压低声音问:“你闻到什么味道了啊?” “该不会是狐臭吧?” 陆修之:“……不是。” 司怀丝毫没有察觉到两人之间暧昧的气氛,转身走向林家三口。 林mama皱着眉,抱怨道:“那小松鼠、不是,黄鼠狼干嘛要挠我们?” “我那天给它的苹果还是进口的呢。” 司怀:“应该是讨封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