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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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忘记了我的真名 司怀:你就一个人,要那么多名字干嘛? 第74章 报复 “好吃的。” 董大山更恍惚了,变成鬼之后,居然按好不好吃分类的吗? 是不是他听错了? “好、好吃?” 司怀瞥了他一眼,解释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董大山慢慢低头,看着身高还没有自己腿长的小青,难以置信:“你吃、吃……” 小青舔了舔嘴巴,仰头问道:“你想尝尝吗?” “我还有零食的。” 说着,他从身上拿出一个rou团,递给董大山。 看着小青微微蠕动的“零食”,董大山往后退了一步,被司怀的脚绊了下,一屁股坐在他边上。 董大山干涩地说:“不、不用了。” 小青没有眼白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他。 董大山结结巴巴地补充道:“我、我还挺挑食的。” “而且这、这东西,我可能消化不了。” 小青应了一声,收起rou团。 还有一些小事没有解决,司怀便先让小青回陆家,小青朝着董大山挥挥手,慢慢消失在空气中。 董大山直愣愣地看着空气,还在消化吃鬼的事情。 良久,他缓缓开口:“司怀,咱们都厨……是鬼界汉尼拔吗?” “还是所有鬼都这样?” 人死了之后变成鬼,变成鬼还要再死一次。 这他妈是什么人间疾苦? 司怀低头飞快地戳着手机屏幕,没有听见他的话。 董大山凑过去,重复道:“司怀,我刚刚……” 他话音一顿,看到了司怀的手机屏幕。 是计算器。 看见上面的数字,董大山有种不好的预感。 司怀回忆刚刚用掉的符纸,又看了眼董大山掌心的平安符,在计算器上加了一百。 “这是今天用的符钱,看在室友的份上,我的人工费就给你打八折。” “……” 董大山幽幽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有钱人吗?” 司怀淡定地说:“不,这笔钱是让你长长记性。” 沉默片刻,董大山狐疑地看着他:“这笔钱还不会就是你之前说的小财运吧?” 司怀挑了挑眉:“所以你这个月工资没了。” 董大山长叹一口气。 司怀拍拍他的脑瓜子,鼓励道:“多卖点美容符,钱就赚回来了。” 董大山:“……” 扣了工资居然还不忘继续压榨他! 两人走出阳台花园,董大山垂着脑袋,越想越生气:“我他妈当初怎么就没有发现不对劲呢,明明都视频过好几次……” 司怀脚步一顿,扭头看他:“你能在视频里看清她的脸吗?” “能啊。” 董大山点点头:“看清脸的几次很快句挂断了,说是害羞。” “另外几次都是黑乎乎的,看不清脸,现在想想她的脸和视频里的样子根本就不像啊……” 董大山嘀嘀咕咕的说着,没有留意迎面走来的长发女生,不小心撞到了一旁站着的长发女生。 长发女生正在翻包里的钥匙,这一撞,包里的东西散落了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董大山连忙弯腰去捡。 “没事。” 董大山手一顿,这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他慢慢抬头,对上一张白净清秀的脸。 这张脸十分熟悉。 是他和女鬼视频时,出现在屏幕上的脸。 董大山身体僵了僵,瞬间跳到司怀背后,尖叫道:“鬼、鬼啊啊啊!” 长发女生:“……” 司怀看了看,一把推开董大山:“这是人。” 董大山死死地抓着平安符:“她和那个女鬼视频里长得一模一样!” “……” 长发女生看了他们两眼,觉得这两人疯疯癫癫,散落在地上的东西都不要了,开门跑进屋。 砰的一声响,董大山慢慢回过神。 司怀皱了皱眉,问道:“她和视频里的女生长得一样?” 董大山点头。 司怀思索片刻,解释道:“女鬼应该是想要她的身体,和你视频的几次大概是女鬼估计拍她的脸……” 董大山愣了下,连忙问:“那这个女生不会有什么事吧?” “女鬼已经死的干干净净了。” 司怀垂眸,看见地上有一串熟悉的手链。 银链子上悬挂着一个磨砂的小瓶子,和在老司朋友家那个很像。 他皱了皱眉,捡起手链,仔细打量。 小瓶子里塞的是一团腥臭的头发。 董大山帮着收拾散在地上的东西,接着把斜挎小包放到长发女生的家门口,隔着门道歉:“不好意思啊。” 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听见,他继续说: “我的联系方式也放这儿了,有什么东西坏了的话打电话给我,我赔你……” 司怀撩起眼皮,扫了眼董大山的面相。 黑气散去,正缘来了。 刚走到一楼,小区外响起警笛声。 保安大叔抓着李文帅的胳膊,对其中一个寸头警察说:“就是他,有个大学生举报他是通缉犯。” 寸头警官看见李文帅手上的手铐,无奈地喊了声:“爸!手铐不能乱用的!” “我这是为民除害。” 保安大叔推了把李文帅:“快把他带到警局。” 李文帅欲哭无泪,喊道:“我真不是通缉犯,我、我刚刚撞鬼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眼睛一睁就被拷住了。” “什么鬼不鬼的,年轻轻轻满嘴胡话。”保安大叔呵斥道。 寸头警官拿出手机,对着李文帅的脸扫了扫,没有查到相关信息,叹气:“爸,他不是通缉犯。” “是个大学生。” 保安大叔余光瞥见1单元里走出来的两人,连忙喊道:“学生仔,快过来和警察说说。” 看清司怀的脸后,寸头警察愣了下,连忙上前:“啊,你是司怀,道天观的司观主是吗?” 司怀嗯了一声,掀了掀眼皮。 这个寸头警察有点眼熟,好像是之前在警局遇到的。 寸头警察连忙问:“司观主,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司怀实话实说,简要地说了一遍抓鬼的经过。 寸头警察知道商阳最近有些灵异事件,这种事情不归他们管,上面只是简单地发了个通知,让他们有些时候不要多管闲事。 “……然后就随口说了句这瘦猴是通缉犯。” 听完司怀的复述,寸头警察神色一肃:“好的,这件事我会上报的。” 司怀点点头,顺便把捡来的银链交给他:“大概是和这个东西有关系。” 寸头警察小心翼翼地收起来,走到保安大叔身边:“爸,我问过了,是误会。” 保安大叔:“我看他贼眉鼠眼长得不像好人啊……” “他真的不是通缉犯,快给他解开。” “啊呀,钥匙不见了。” ………… 晚上,司怀打开微博,发现自己写的那篇拒绝的文章浏览量很低,甚至不如他随手发的一张风景照。 司怀想了想,又发了一条抽奖微博,内容简单粗暴。 【价值五十多万的抽奖!转赞评学会拒绝的文章,抽十张美容符!一百张平安符!】 一天时间,文章的转发量便过万了。 大多数人是为了抽奖,一小部分人是真心实意的转发: 【我昨晚在梦里对我妈说不了,她反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 【抽我抽我抽我!】 【一日三问,美容符可以降价吗?】 【我特地去拜了拜道天天尊,真的灵,当晚就不做噩梦了。】 【强推上香拜拜啊!一劳永逸!】 【说真的,上完香我感觉真个人都清爽了一些。】 ………… 陆家 司怀托着腮,不情不愿地继续看书。 刚翻了一页,手机叮咚叮咚响个不停。 淘宝店铺的销量越来越好,董大山一个客服忙不过来,司怀暂时找不到其他合适的客服,只好重cao旧业,亲自担任售后客服。 司怀压了压上扬的嘴角,一本正经地对陆修之说:“是淘宝店的事情,我得看看。” 他理直气壮地放下书,拿起手机。 用户12345:【不是说同城的快递凌晨就会到的吗?】 用户12345:【我昨天晚上买的平安符,今天都没有收到!】 用户12345:【你们怎么回事?故意搞我?】 司怀看了眼这个客户的订单,姓名填的是昵称,不是真实姓名。 售后客服:【亲亲,提供一下真实姓名,今晚立马给您发货哦。】 用户12345:【为什么要真实姓名?】 售后客服:【如果昵称收不到的话,就需要真实姓名了。】 消息直接已读,可对方迟迟不回消息,司怀乐呵呵地玩起了手机。 另一边,李文帅气得狠狠锤床,因为女鬼的事情,他这几天都睡不好,犹豫了很久,下单道天观的平安符。 本以为终于睡个安稳觉了,结果货没送到? 李文帅冷静片刻,去改淘宝昵称,这才发现淘宝昵称不允许改。 他又不敢提供真实姓名,只好切换小号。 李文帅戳开道天观客服对话框,询问能不能换小号发货。 消息前放出现了红色的感叹号。 【您已被对方拉黑。】 “艹艹艹艹!” 深夜 老陈纸扎 老陈盯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一边修复受损的纸扎人,一边接起司怀的电话:“昨晚?” “昨晚纸扎人全都回来了,货也全送出去了。” “哪一单没收到?” “用户12345?” 老陈挂掉电话,推了推眼镜,低声骂司怀:“什么人啊,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我还没问你要医药费呢,快递出了问题……” 门外,一道蓝色的身影停下,走进店里:“是店长吗?” 老陈抬头,上下打量这个年轻的蓝袍道士:“你有事吗?” 蓝袍道士把一张平安符放到桌上:“这个……似乎是你家的东西?” “什么我家,”老陈撇撇嘴,翻了个白眼,“是个葛朗台的东西,那小子也不知道怎么坑蒙拐骗卖的,居然能卖出这么多符。” 闻言,蓝袍道士抬眼,他虽然是单眼皮,但眼睛很大,黑色的瞳仁似乎深不见底,直勾勾地盯着老陈:“你不知道他是谁吗?” 他的声音低哑,带着种诡异的韵律,老陈恍了恍神,眼前渐渐模糊起来,说出了心里话。 “不、不知道,他、他就揍了我一顿,坑了我好多纸扎人,还让我赔钱……” 听着老陈对司怀的抱怨,蓝袍道士勾了勾唇,缓缓问:“你想让他受到惩罚么?” 老陈点了点头。 蓝袍道士将平安符推到老陈眼皮子底下,低声提醒道:“报复的方法,就掌握在你手里。” “他叫司怀,道天观观主。” 不知过了多久,老陈回过神,店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慢吞吞地拿起平安符。 和别的平安符不同,这张符纸入手一阵冰凉,像是在冰库里冻了很久似的。 老陈低头,上网搜索道天观、司怀。 看完满屏的道天观事迹,他眼睛亮了亮,攥紧掌心的平安符。 耳畔响起蓝袍道士说的话。 暴富的方法么…… 第75章 研讨会 第二天,上了一早上的课,司怀正在寝室打瞌睡,被老陈的电话吵醒 “司、司观主,你之前说的长期合作还算数吗?” “我可以免费提供纸扎人服务,纸扎马元宝等等都可以免费提供给您……” 有人上赶着送钱,司怀立马清醒了:“你谁?” “……老陈,那个纸扎铺老陈。” 司怀狐疑:“你是老陈的话为什么会愿意免费提供?” 电话那端安静片刻,实话实说:“我几个小时前才知道您是道天观观主,特地去浏览了一下您的事迹,深受感动,自古以来道观和纸扎铺都密不可分……” 司怀皱眉:“别说废话。” “那个……我想和您微博互关,当然,如果您愿意稍稍宣传一下老陈纸扎铺就再好不过了。” 老陈的纸扎人虽然丑了点,但手艺精湛,店内的各类祭祀丧俗东西齐全。 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可以换一堆免费劳动力和元宝,司怀考虑了两秒,果断同意。 “成交,我会帮你宣传的。” 老陈心里一喜,继续说:“对了,那个用户12345的单子,可能是因为平安符掉了。” “昨晚有个蓝袍道士捡到平安符,送到了我店里,还告诉我您就是道天观的观主。” 司怀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蓝袍道士?” 他追问道:“长什么样的?” “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吧,单眼皮……” 和女鬼描述的道士一样。 司怀立马问:“有没有照片?” “这哪来的照片,就见了一面。” 司怀皱眉:“监控呢?” “……店里没有装监控,您放心,咱们纸扎铺还是比较安全的,真有小偷来估计也要吓死。” 司怀:“……那人大概是商阳最近的邪教组织成员。” “什么?!” 老陈大声惊呼,司怀嫌弃地拿远手机。 “我就说他大晚上一个道士在街上瞎逛不像个好人,我这就去买监控装上……” 听他没什么事了,司怀挂断电话,翻了翻相册,正好有两张纸扎铺的照片。 怕等会儿忘了,先登上微博关注了老陈纸扎,接着打字:【商阳老陈纸扎,纸扎人是真的丑@老陈纸扎。】 【这个红配绿绝了,赛貂蝉。】 【点开图吓到我了,赔符!】 【那个红配绿的纸人怎么好像看见过啊?】 【这是广告吗?】 【我也感觉看见过,好像是凌晨的时候?】 ………… 司怀没有管评论,给姚前发了封邮件,慢悠悠地开始画符。 不知过了多久,董大山接到一个电话:“手链吗?” “我没看到什么手链啊。” 他扭头问司怀:“你还记得昨天的那个女生吗?帮人家捡东西的时候有看到手链吗?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 司怀点了点头,对他说:“交给警察了。” 董大山疑惑:“你交给警察干嘛?” 司怀简单地解释了一句:“那东西不干净,所以女鬼才会缠上她。” 董大山神色一肃,原话复述给电话那端的人。 “你才不干净!你全家都不干净!” 董大山:“……多少钱啊?我赔给你呗。” “你怎么赔,那个是我前男友送的最后一个礼物!” 女孩气得都快破音了,董大山莫名地觉得她很可爱,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鬼使神差地问:“那我赔给你一个男朋友?” 姚前刚来就听到这句,翻了两个大大的白眼,仗着董大山听不见自己的话,向司怀吐槽:“这傻大个突然变得油腔滑调的了?” 司怀想了想:“可能因为和女鬼谈恋爱受刺激了吧。” “这有什么刺激的!” 姚前愤愤不平地说:“我都找不到女鬼谈恋爱!” 司怀:“……” 抱怨完,姚前开始说正事:“对了,观主,我打听过了。” “最近商阳来了不少道士,蓝袍道士数不胜数,目前没有鬼发现可疑的道士。” “至于您说的附身的事情,猛婆说好几十年前国内发生过这种事情,具体情况是什么样的,她就不清楚了。” 姚前提议道:“咱们道观不是快要进道协了吗?您可以去打听打听。” 司怀应了一声,把蓝袍道士的模样简单地描述了下,对姚前说:“如果看到类似的人,就注意一下。” 姚前点点头:“好嘞。” 董大山挂掉电话,正想和司怀分享刚刚的事情,一扭头,只见司怀对着空无一人的阳台说着什么。 “你在和谁说话呢?” “咱们道天观的财务。” 司怀对姚前说:“这是咱们道天观的淘宝客服。” 姚前恍然,原来这傻大个也是自己人,难怪司观主没有避着他。 思索片刻,姚前显出身形,对董大山挥了挥手:“你好。” 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鬼,董大山麻了。 等司怀烧了元宝,姚前乐呵呵地捧着工资离开,董大山才慢吞吞回过神:“司怀,咱们道观该不会只有我一个员工是活人吧?” 司怀:“怎么可能,我不是人么?” 董大山:“……除了你,还有别人么?” 他着重强调了人字。 司怀瞥了他一眼:“当然有。” “陆修之是咱们道观的监院,老司他老婆是咱们道观的美容顾问。” 董大山:“……” 好家伙,不是鬼就是自家人。 司怀感慨道:“当初还是你表哥说的,他创业初期也是家庭小作坊,还有某知名网站。” “我只是借鉴了前人的经验。” 董大山:“相信自己,你青出于蓝。” 司怀:“我也觉得,道天观一定会在我手里发扬光大,走出亚洲,走向世界。” “……” ………… 傍晚,回到陆家的时候,任高格坐在院子里,面前放着好几瓶怡宝矿泉水,看样子是等了很久。 司怀和陆修之一进门,他立马站起来:“小司,祖师爷的新住所已经建造好了。” “你看看什么时候喊工人过来,是不是得挑个吉日吉时?” 司怀摇头:“祖师爷没有那么多讲究。” 任高格连忙说:“就算不讲究吉日吉时,那总得看看祖师爷喜欢什么日子吧?” 司怀想了想:“行,那我去问问。” 他走到祖师爷牌位前,上了炷香,简要地说了说新住所的事情。 “您看看要什么时候换?” 司怀点开日历:“明天后天正好是周末,陆修之放假,您就这两天里挑吧。” 香慢慢地燃烧着,火光闪烁,没有任何其他征兆。 司怀看了会儿,见祖师爷在考虑,便坐到小马扎上玩手机。 手机震动两下,弹出方道长的微信消息。 【司观主,这是明天道协研讨会的流程表。】 【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座位。】 司怀点开流程表看了看,入目的是整整两个小时的思政内容。 他立马关掉对话框,假装没有看见。 只要他没看见,他就不用去。 司怀抬头:“祖师爷,您考虑好了么?” “周六还是周日?” 一阵清风飘过,淡青色的烟雾飘至司怀面前。 司怀眨眨眼,问道:“周六么?” 风刮得更大了,烟雾钻入鼻腔,司怀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那就周日。” 下一秒,温热的香灰被风吹落,掉在司怀拿着手机的手背上。 司怀低头,手机又震了震,还是方道长的消息。 【研讨会明早八点开始。】 “您该不会想让我去这个什么研讨会吧?” 香的火光四溅,淡青色的烟雾缓缓向上飘,就差用烟雾在空中写下一个“是”字。 司怀:“……” 司怀不说话,香燃烧的越来越慢,烟雾越来越多,缭绕在空中,熏得他打了一个又一个的喷嚏。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我去我去。” 远远的注意到司怀脸色不太好,任高格连忙走近,问道:“小司,祖师爷怎么说。” 司怀拍拍屁股站起来:“周日,明天有点事情。” “好的好的。” 周六早上,司怀磨磨蹭蹭地起床,磨磨蹭蹭地吃早饭,出发前还慢吞吞地问陆修之:“陆先生,你要和我一起去道教协会的研讨会么?” 陆修之:“好。” 司怀:??? 为什么答应的这么干脆?不给他劝说拖延的时间? 陆修之掀了掀眼皮,问道:“怎么了?” 司怀叹了口气:“没事,就是希望能遇到早高峰。” 一路上,不仅没有遇到早高峰,甚至连一个红灯没有,畅通无阻地抵达白云观。 为了避免闲杂人等扰乱研讨会,白云观闭观一日,进门前有专职人员检查邀请函和身份证。 这两样东西,司怀今天都忘带了,他乐呵呵地对检查的道长说:“我都没带。” 道长看了看他的脸:“您是道天观的司观主吧?” “不需要检查了,方师兄特地叮嘱过我们。” 司怀:“……” “早上的开会地点就在前方,您一直往前走就行了。” 一路上都有指引牌和小道士领路,司怀想迷路都没有办法。 司怀和陆修之走到会议大厅,隐约可以听见里面中气十足的男人声音。 方道长站在一旁的小门口,见司怀来了,大步走上前。 “司观主,你终于来了,往这个小门走,研讨会已经开始了。” “位置就在靠边的这里……” 司怀跟在他身后,敷衍地说了句:“来的有点晚了。” 方道长神色严肃,低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司怀点了点头:“是发生了点事。” 方道长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问:“什么事?你在路上遇上那个蓝袍道士了吗?” 司怀:“不是,就是不怎么想来。” 第76章 双修 “不是,就是不怎么想来。” 方道长:“……” 司怀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可以看见大厅内红闪闪的屏幕背景。 熟悉的模板,熟悉的xx全会精神。 方道长指了指几米外的空位,压低声音道:“司观主,你们就坐那儿吧。” 见司怀站在原地不动,他推开门亲自带着他们走进去。 会议大厅很大,上百名穿着道袍的道士们端坐听讲,三人的进入并没有引起任何关注。 台上的卢任观主慢悠悠地念着ppt:“本次研讨会以新时代华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指导,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引领……” 没几分钟,司怀的困意便涌了上来。 他打了个哈欠,努力睁大眼睛,凑到陆修之耳边问:“你困不困。” 陆修之摇头:“不困。” 司怀有些惊讶:“听这个都不困?” 陆修之抿了抿唇:“这些东西还是有用的。” “有、有什么……” 司怀一句话没说完,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眼里泛起了一层雾气。 陆修之身上冰冰凉凉的气息,加上卢任的催眠音,双重催眠下,司怀困得眼前模糊,神志不清。 他含糊不清地说:“我先睡会儿。” 陆修之嗯了一声。 “你肩膀借我。” 说完,司怀脑袋一歪,靠在他的肩上睡着了。 浅浅的呼吸喷吐在颈侧,陆修之眼睫颤了颤,对方灼热的体温透过布料传了过来,他左半边身体都泛着热意。 陆修之垂下眸子,视线从司怀光洁的额头缓缓往下,拂过鼻尖、落在红润的唇瓣上。 睡着的时候不会说那些令人出乎意料的话……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视线,司怀皱了皱脸,抬手抓了抓鼻尖,白皙的皮肤微微泛红,莫名的可爱。 陆修之静静地看着,心尖痒痒的。 他缓缓低下头,在要触碰到的前一秒,耳边突然响起一道男声:“司观主……诶,司观主怎么睡着了?” 陆修之动作一顿,偏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方道长:“你有事么?” 方道长实话实说:“没什么,就是看见司观主发了纸扎铺的微博,想让他顺便关注一下我们白云观。” 陆修之冷冷地问:“我国社会主要矛盾是什么?” 方道长一脸懵逼。 陆修之继续问:“发展社会主义的总任务?总体布局?战略布局?”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额……团、团结……” 方道长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这些东西平常虽然经常听,但让他在这短短几分钟内背出来,他做不到。 他小声问:“那个陆先生,你问这个做什么?” 陆修之冷声说:“这些基础内容都不知道还不认真听?” 方道长沉默了,抬头看师父念ppt。 大概是被两人的对话吵到了,司怀哼哼唧唧地动了动,整张脸都埋进了陆修之的手臂。 陆修之低头,只能看见他乌黑的发丝,头顶的小发旋儿。 他指尖动了动,轻轻拨了下司怀头顶翘起的发丝。 片刻后,方道长冻得打了数个喷嚏。 上午的政治会议有专门的摄影师傅拍照,商阳有关部门的人准备新闻稿。下午真正的研讨会,则没有业余人员,是商阳及周边各个道观的主要人员,一小部分是华国总道协派过来的。 正式开始前,白云观的道士给每一个人都发了画符相关用品。 铃声响起,一个穿着藏青色道袍的中年男人走到台上,点开ppt,沉声道:“今天,我们学习的是北极四圣真君符。” 司怀木着脸,这模式和上课一摸一样。 这不就是上课么?! 什么狗屁研讨会。 他扭头,幽幽地看着陆修之:“祖师爷都被你带坏了。” 居然逼着他来上课学习。 陆修之:??? “相信诸位道友都知道四圣真君咒,这四圣真君符乃是前段时间,商阳道协的道友们在古墓中发现的……” 和普通老师们一样,这个中年男人讲了很久的符咒来历。 司怀注意到卢任观主坐在第一排,还认真听着课。 他压低声音问:“讲台上的男人是谁啊?” 陆修之:“华国道协副会长,张天敬。” 司怀哦了一声,看了会儿ppt上的符纸,提笔直接开始画。 “首先,精心……” 华国总道协副会长一句话没说完,司怀就画好了。 他照着ppt上低声念咒,一道紫光在符纸上迅速闪过,下一秒,桌板上的毛笔咔嚓几声,四分五裂。 司怀惊了,没有料到这个四圣真君符这么厉害。 他啧啧道:“这个符很适合砍柴啊。” “……” 方道长默默拿掉溅到他头发上的毛笔残骸,低声提醒司怀:“司观主,小心一些,诸位道长都在呢。” 司怀抬眼,刚才的动静比较小,大家没有发现是他弄出来,顶多好奇地望了过来。 司怀应了一声,开始玩手机。 刚解锁,桌上多了一只崭新的毛笔。 陆修之轻声道:“你画。” 司怀摇头:“不用,我已经会了。” “你试着画画。” 陆修之:“我画不成符。” 这话他以前说过一次,司怀当初没有放在心上,现在又听见了,歪头看着陆修之:“你画一张,我给你看看问题出在哪儿。” “我知道问题……” 对上司怀黑漆漆的眸子,陆修之提笔,缓缓画符。 符咒没有一丝差错,按理说符是画成了的,但这张符从头到脚都透着股阴气,和陆修之身上的气息一样,冷冰冰的。 体质问题,陆修之就是个符咒黑洞。 司怀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干巴巴地安慰道:“至少这张符可以当暖宝宝的兄弟,冰宝宝。” 陆修之:“……” 台上,副会长张天敬已经做完了画符前的准备工作,亲自给众人演示了一遍如何画四圣真君符。 等他画完,台下近百名道士们纷纷拿起笔。 张天敬走下台,像监考老师一般巡视。 路过司怀,看见他手边的符纸,张天敬脚步猛地顿住:“道友,这是你刚刚画的吗?” 司怀点头。 张天敬小心翼翼地拿起符纸,上面的符咒和ppt上的略有差别,笔画之间线条流畅简单,更易于画出来。 “不知是哪位道观的道友?可是有四圣真君的传承?” 司怀:“道天观,司怀。” 张天敬恍然:“原来你就是司道友啊。” “卢观主和我提过你。”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张天敬放下符纸,感慨道:“你是我见过第二个天赋绝伦的人,另一个是我师兄,上清观的观主。” 司怀礼貌性地商业互夸:“那你师兄挺厉害的。” 张天敬面露骄傲:“自然,他还是华国道协前一任会长,可惜去游历四方了,不然还能为你引见引见。” 张天敬扫视一圈,见周围其他人几乎都没有画成,对司怀说:“司道友,你不如上台分享一下心得?” 司怀愣了愣,实话实说:“就是靠天赋。” “……” 张天敬沉默片刻,慢慢问:“或许有一些经验可以和诸位道友分享?” 知道他是华国总道协的副会长,司怀想了想,说不定还要靠他才能加入道协,便没有再拒绝。 没有经验,他也可以瞎编出经验来。 “那倒是有一点的。” 司怀跟着张天敬走上台,等他介绍完自己,简单粗暴地说:“众所周知,天才是百分之一的天赋加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 “如果没有那百分之一的天赋,剩下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也没用。” 话音一落,全场死寂。 司怀慢吞吞地继续说:“不过诸位道友既然都坐在这儿了,那肯定是有百分之一的天赋的。” 台下的方道长和元玉默默地擦了把冷汗。 “所以剩下的就是要勤奋……” 司怀在台上瞎编了一通,收获了一堆掌声叫好。 古墓里发掘出的失传已久的符咒有很多,短短一个下午不可能学完,张天敬表示等研讨会结束,会把符咒要义以邮件形式发给各个道协会员。 司怀连忙问方道长:“那道天观有份吗?” 方道长愣了下:“道天观的审核还没有通过吗?” 司怀点头。 方道长低声说:“等研讨会结束,我替你询问一下张会长。” 司怀看了眼手机中的流程表,剩下三个小时,是各个派系分享修道体会、以及一些允许外传的道术心经等等。 道教派系众多,按学理划分有符箓派、丹鼎派等等,按地域有龙门派、崂山派等等,还有按创派祖师、道门等等,数不胜数。 司怀听了会儿,他们分享的东西对他来说没什么用。 他靠着椅背,又开始打瞌睡。 半梦半醒间,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 司怀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一大半的人都走了,只剩下十几个人坐在大厅内。 台上一位中年男道士拿着话筒,对众人说:“诸位道友,不如往前坐坐,看得更清楚一些。” 司怀茫然地站起来:“什么情况?” “结束了吗?” 陆修之神情略微不自然,缓缓说:“丹南宗。” 司怀更茫然了:“丹南宗怎么了?” 元玉走到他身后,红着脸小声说:“丹南宗,主双修房中术。” 全真一派是出家道士,不结婚吃素斋,便提前退场,还有一部分派别认为双修是旁门左道,不屑于听,大厅内便只有这么几人了。 司怀下意识抬头看屏幕,上面印着两个大字“双修”。 他清醒了,小声问:“大家一起看吗?” 元玉点了点头。 司怀忍不住哇了一声:“你们道协真会玩!” 第77章 蓝袍 元玉沉默片刻,结结巴巴地解释:“司、司观主,今、今天分享的是正经的修行感悟。” 司怀好奇地问:“多正经啊?” “视频?图片?文字?” 不等元玉回答,台上的中年道士便解答了司怀的疑惑。 他点了点鼠标,屏幕上跳出一张黑白太极图:“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阴阳交感相合,而生万物……” 原来是干讲些有的没的。 司怀脸上的好奇一点一点地消失。 “阴阳互根,消长变化,真阳乃先天一气,密不妄泄,因此真阳……” 中年道长一边说,一边点开人体经脉图,在上面圈圈画画,是个严谨认真的老师。 关于双修的东西,师兄从来没有和他讲过,司怀今天是第一次听,还是耐着性子听完了。 简单的总结下来,就两个字:坚持。 要坚持、持久,双修之术才有用。 分享完心得,这位中年道长一点儿没有藏私,把双修的心法公布出来了。 司怀拍了照片,低头看了看小司怀。 他还没有试过,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下来。 沉思了一会儿,他偏了偏头,只见陆修之半阖着眸子,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大和尚肯定也没试过。 司怀凑过去,轻轻地喊了声:“陆先生。” “嗯。” 司怀试探地说:“我觉得这个阴阳功法还挺适合我们的。” 陆修之指尖一颤,缓缓侧头。 司怀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经地问:“你说咱们要不要试试?” 陆修之凤眸微抬,慢慢启唇:“我……” “司观主,该去云集园准备天蓬印的归还仪式了。” 方道长的声音在后排响起。 交接仪式是研讨会的最后一道程序,结束了就能各回各家。 司怀乐乐呵呵地站起来,屁颠屁颠地走出大厅。 终于可以下课了。 陆修之嘴角下压,回头冷冷地看着方道长。 方道长不明所以,只觉得有股阴冷的气息从脚底漫了上来。 他打了个激灵,连忙跟上去:“司观主,等等我。” 走到司怀身边,小声问:“司观主,陆先生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啊?” 司怀疑惑:“你干嘛了?” “什么没干啊。” 方道长也很纳闷,瞥了眼冒着寒气的陆修之,压低声音说:“今天早上,他问我主要矛盾、核心价值观等等一系列问题,还有刚才,好像瞪了我一眼……” 司怀想了想,问道:“你是不是没有认真听课?” 方道长慢吞吞地点头。 想到陆修之逼自己学习的模样,司怀拍拍方道长的肩,安慰道:“肯定不是对你有意见。” “应该就是看不下去你不好好学习。” 方道长沉默了。 他悄悄看向陆修之,一扭头便对上对方不带感情的浅棕色眸子。 “额,我国的社会主要矛盾的是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 陆修之:“……” 云集园 天蓬印的归还仪式主要是走个过场,代表商阳道教协会和华国总道协的友好关系。 仪式正式开始前,道士们三两成群,低声聊天。 司怀刚坐下,张天敬走到他面前,笑道:“司道友,卢观主方才和我说了,道天观加入道协的申请还没有批下来。” “等研讨会结束,我回总道协替你问询一下……” 司怀道谢,余光瞥见一个年轻的道士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在方道长耳边说了什么,紧接着,方道长脸色大变,径直向他们走来。 方道长沉声道:“张会长,出事了。” “天蓬印和古籍丢了。” 闻言,张天敬脸上和善的神情瞬间消失:“怎么回事?” 方道长摇了摇头,领着张天敬往后屋走。 走了两步,他脚步顿住,对司怀说:“司观主也一起来吧。” 司怀跟着他们过去,后面一处小屋是专门用来放置天蓬印、以及准备送到道协封藏的禁术古籍。 负责看守的几个道士站在卢任面前,你一言我一语地说: “没有任何异样,和往常一样。” “我正准备去拿天蓬印,就发现不见了。” “我就去上了个厕所。” ………… 方道长眉头紧皱:“屋内设有阵法,屋外有白云观弟子看守,整个云集园还有祖师爷神像镇守。” “什么妖魔鬼怪能进来?” 司怀扫了眼屋子,没有阴气。 “师父,要卜算一卦么?” 注意到这屋子门口有监控,司怀慢吞吞地问:“监控查了吗?” 方道长顿了顿:“还没有。” 他们对这些科技产品,不是很熟练,第一时间也不会想到调监控。 司怀:“……先看看监控吧。” 今天道观的普通职员不在,一屋子的白云观道士,没有一个懂监控的。 司怀只好接过方道长的手机,点开监控app,调出半个小时前的监控。 期间没有任何人进这间屋子,甚至连个小动物没有,只有屋内的人出去过。 司怀问:“出去的这人是谁?” “我,”一个灰袍道士举手,解释道,“我、我去上了个厕所。” 司怀看过去,注意到萦绕在他脸上丝丝缕缕的阴气。 “去哪儿上的厕所?” “就前面的厕所。” 司怀又问:“具体的位置。” “就、就……”灰袍道士清晰的双眼渐渐呆滞,说不出具体地点。 卢任眉头一皱,意识到这个弟子的不对劲,掏出一张符纸,拍在他头上。 灰袍道士身体开始颤抖,过了好一会儿,额上的符纸飘落,他才缓缓回过神:“师、师父。” 卢任:“你还记得刚才的事吗?” 灰袍道士点了点头:“记得,司观主问我去哪儿上厕所了。” 他低着头,绞尽脑汁地想了会儿:“我好像去了北门那儿的厕所。” 云集园内有厕所,再者,北门和云集园,一个在北,一个在南。 卢任厉声呵斥:“你去北门做什么?” 灰袍道士一脸茫然:“我也不知道,就、就有一道声音让我过去。” 司怀好奇:“那边的厕所比较香么?” 灰袍道士:“……” 司怀上下打量了会儿灰袍道士,找出北门的监控。 果然,见到灰袍道士径直走出道观,从身上拿出两样东西,递给路边两名蓝袍道士。 那两个蓝袍道士接过东西,还颇有闲情逸致地在路边逗了会儿狗,才转身离开白云观。 司怀放大看了看,隐约可以看见其中一样东西是书。 看到监控内容后,灰袍道士大惊失色:“我、我不知道,我明明是拿了两包纸巾出去。” “路上遇到有人问我借纸,还好心给了他们。” “师父,我、我真的不知道。” 卢任沉着脸:“又是蓝袍。” “或许与司观主说的邪教组织有关。” 司怀点点头,小声对陆修之说:“看样子他们的幻术还挺厉害的。” 这个灰袍道士一开始说不出什么,清醒后对自己的所所为也全然不知。 司怀想了会儿,截屏监控的图片,把照片发到自己的手机上。 天蓬印和禁术古籍被盗,归还仪式取消,变成了商讨邪教组织的事情。 目前道协没有任何关于邪教组织的头绪,非商阳本市的一些道观并不清楚这件事,方道长只好从头说起,从麻辣烫的事情说起。 一直折腾到晚上,司怀才和陆修之离开白云观。 “去老陈纸扎。” ………… 老陈纸扎 老陈这两天忙着在店里装监控、准备道天观的纸扎人等等,晚上坐下休息了,他才想起微博的事情。 登上微博,看见道天观微博内容和丑到离谱的两张配图,老陈嘴角抽搐,正琢磨再给司怀打一通电话,几个年轻人走了进来,问道:“老板,纸扎人还有么?” 平常买纸扎人的是上了年纪的人,鲜少有年轻人会来买。 老陈愣了下,连忙领他们进来:“有的有的,还有纸扎马,在这儿。” 几个年轻人拿出手机对着纸扎人一顿拍。 “哇,真的丑。” “司观主果然没有骗我。” “这个红配绿绝了。” ………… 老陈沉默片刻,指着红配绿的纸扎人说:“这个是司观主的纸扎人。” 其中一个年轻人对同伴说:“快给我们拍张合照。” 老陈:“……” 几个年轻人闹了会儿,买了不少元宝和纸扎马:“老板,可以代烧吗?” 老陈当然点头:“可以,要多收十块。” 刚送走这一波客人,又来了几个女孩子,捧着手机问道:“老板,这个图上的是你们店吧?” 老陈看了眼,是司怀的微博配图。 “对的对的。” 女孩子们嬉嬉笑笑地在店里逛了起来。 几个小时的时间,老陈卖了以往一周的销售量。 看了眼今日账单,他翻出记号笔,在店铺的玻璃门上写了几个大字:【道天观合纸扎铺】 刚写完,身后响起一道熟悉的清亮嗓音:“老陈。” 老陈吓得手一抖,连忙说:“我会再给广告费的!” 司怀愣了下,反正不要白不要。 “那你记得打到我卡里。” “……” 老陈收起笔,问道:“大晚上的,您怎么过来了?” 司怀撩起眼皮,上下打量他的身体,脑门上的确萦绕着一丝阴气,比白云观的那个灰袍道士要淡一些。 “来看看你正不正常。” 老陈:“……” 他就是想占点小便宜…… 司怀抬手,挥去老陈头上的阴气。 下一秒,老陈眼前的世界清明了几分。 司怀翻出监控截图,放到他眼皮底下:“那天来你店里的蓝袍道士是他们其中的一个么?” 老陈推了推眼镜,仔细看了好一会儿:“这个衣服是挺像的。” 司怀皱眉:“除了告诉你道天观的事情,有没有说别的。” 老陈点点头:“他提醒我,暴富方法就掌握在我手里。” 暴富? 司怀睁大眼睛,斩钉截铁地说:“果然是邪教!” 深谙人心! “所以暴富的方法是什么?” 第78章 六道 “所以暴富的方法是什么?” 老陈愣住了,没有跟上司怀的跳跃性思维。 司怀催促道:“你快说啊。” 老陈:“邪教还是……” 司怀立马说:“当然是暴富的方法。” 老陈沉默了会儿,描述当时的场景:“他那会儿特地把道天观的符纸塞在我手里,还提醒我你是道天观观主。” “应该是想让我贪污掉符纸吧。” 老陈顿了顿,接着说:“我怎么可能干这些坐牢的事情,所以第二天就打电话给您。” “想和道天观合作,先富带动后富。” 听完,司怀面无表情。 这不是他期待的暴富方法。 陆修之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那个蓝袍道士提醒司怀的身份很正常,为什么会说到暴富? 针对符纸的话,比起暴富,更像是…… “报复?” 老陈叹了口气,对陆修之说:“对我这种普通人来说,暴富有点困难,富就行了。” 陆修之:“……” “他说的应该是报复,而不是暴富。” 司怀和老陈齐齐扭头,同款茫然表情,仿佛在问暴富和暴富有什么区别么 陆修之:“……算了。” 司怀应了一声,对老陈说:“如果以后在路上遇见那个蓝袍邪教。” 老陈连忙开口:“我立马通知您。” 司怀:“……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