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玄幻小说 - 嫁入豪门后我的小道观火了在线阅读 - 第35节

第35节

随意套了件t恤,顶着湿哒哒的头发下楼。

    陆修之已经在吃早饭了。

    司怀走过去,对陆修之说:“我昨晚梦见你了。”

    嗅到他身上沐浴露的清香,陆修之心尖一颤。

    “梦见……”

    司怀顿了顿,刚起床的时候还记得梦见什么,洗了个澡就忘了。

    陆修之抬眸看他。

    发梢的水珠滴滴答答往下落,司怀眨去睫毛上的水珠,将前额的发丝捋到脑后,露出漆黑的眉眼。

    他深深地望着陆修之,缓缓开口:“陆先生。”

    “你昨晚是不是给我托梦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司怀:你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不要插师兄的队

    陆修之:……

    第65章 纸人

    “你昨晚是不是给我托梦了?”

    陆修之:“……”

    半晌,他抿唇道:“活人不会托梦。”

    司怀眨了眨眼,有些茫然:“那我怎么梦到你了?”

    陆修之凤眸微抬,看着他耳廓上的水珠慢慢划落,滴至桌面,轻轻的哒了一声。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司怀想了想,他今天白天好像的确想了很久的大和尚。

    他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点了点头:“你说的对。”

    陆修之指尖顿了顿,看着他纯黑的瞳仁,等待下一句话。

    司怀喝了口牛奶,认真地说:“可能是我睡着后脑细胞还在处理白天的信息。”

    “所以梦见你了。”

    “果然有些事情还是应该先科学考虑的。”

    “……”

    陆修之垂下眸子,所以司怀是承认了白天在想他。

    吃完早饭,司怀去院子祖师爷上香,有个人到的比他还早。

    任高格站在祖师爷牌位前,双眼闭着,手拿三炷香,虔诚地拜了几拜。

    司怀走近看了看,火苗挺旺的,看来祖师爷心情挺好。

    任高格上完香,见司怀来了,立马说:“小司,昨天的辛苦费我已经打到你卡里了。”

    “我想给咱们道天天尊的嗯……住所?”任高格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这个有点像狗窝的小木屋。

    司怀眼睛一亮:“你要捐道观吗?”

    任高格:“……不、不是。”

    道观他哪儿捐的起……

    “我是想出钱修葺一下这、这个简单的小木屋。”

    司怀哦了一声,看着香炉里缓慢燃烧的香。

    难怪祖师爷刚刚那么开心。

    任高格问道:“这个有什么讲究吗?我不太懂。”

    “有哪些需要注意的地方,我告诉工匠。”

    司怀:“没什么,就按你刚才想象的来。”

    任高格心里一惊,连他想什么都能算出来的吗?

    看来以后在外面得注意点了。

    “另外,我还想捐个金身,”任高格顿了顿,对司怀说,“这方面我就更不懂了。”

    司怀瞥了眼祖师爷的牌位,摇摇头:“金身就不用了。”

    任高格愣了下,小声问:“新香客不能捐金身吗?”

    司怀解释:“不是,祖师爷没有法相。”

    任高格听不懂,只能从字面意思理解:“天、天尊他没脸吗?”

    司怀:“……”

    陆修之微微皱眉,法相一词是佛教用语,一是指诸法的相貌,指本质的体相,或指意义内容的义相。二是指法相宗,佛教宗派之一。

    司怀随口道:“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祖师爷不需要金身。”

    第二句话任高格听得明明白白,他应了一声:“我知道了,那我就不……”

    司怀:“所以金身的钱就折现吧。”

    任高格:“……”

    于是,任高格又捐了一大笔功德。

    看着他走进对面的司家,司怀忍不住感慨一句:“老司真是交了个好朋友啊。”

    陆修之沉默片刻,问道:“法相的事是师兄告诉你的吗?”

    司怀点点头。

    陆修之半阖着眸子,现代的佛道二教关系虽然不错,但也没有好到学习对方的教义。

    看出陆修之在想什么,司怀懒洋洋地说:“师兄对佛教的东西挺感兴趣的。”

    “以前经常会去各地的寺庙听大和尚们谈禅……”

    陆修之偏头看向小木屋,淡青色的烟雾萦绕着牌位,道天天尊的四个大字在清晨的阳光下显得格外亮眼。

    知晓道术,研究佛法。

    如果不是骗子,应该是个隐士高人……

    司怀没有留意到陆修之的沉思,继续说着以前的事情:“我跟着师兄去过一次就不想去了,他能在寺庙里呆上好几天,我受不了,一点rou都不给吃,那谁待得下去……”

    说完,司怀拍拍陆修之的肩膀,叹了口气:“你在白龙马寺的那几年,应该也很不好过吧。”

    陆修之:“……白龙寺。”

    司怀又叹了口气:“这就是传说中的刻骨铭心么。”

    陆修之:“……”

    …………

    今天下午没课,吃完中饭,司怀跟着陈老师去余镇。

    余镇的发掘工作进入收尾阶段,之后的具体工作和司怀这种业余人士没有关系了。

    司怀刚走进工作间,就感受到了里面沉重的氛围。

    孟淳耷拉着眉眼,看到司怀的第一眼就冲了过来,紧紧抱住他,声音还带了一丝哽咽:“司老师!”

    元玉和方道长坐在一旁,神色都有些黯然。

    闹鬼都没见他们这副模样,司怀心里咯噔一下:“谁出事了吗?”

    孟淳:“……不是,司老师,今天是你们在这儿的最后一天了。”

    “你还没有反应过来吗?”

    司怀愣了愣:“不就是结束工作了么,以后又不是见不到了。”

    陈福鸿笑了笑:“司老师说的不错,你们都在商阳大学,以后见面的机会多得很。”

    孟淳挠挠头:“道理我都懂,但是以后司老师方道长不来,总觉得有些寂寞。”

    司怀安慰道:“你可以闭上眼睛,假装身后有鬼,头顶有鬼……就会觉得热闹了。”

    孟淳:“……”

    “司老师你带平安符了吗?”

    “要一百的还是八十的?”

    “以我们俩的关系都还要给钱吗?”

    “以我们俩的关系你居然好意思不给钱?”

    “……”

    拿到价值八十元的平安符后,孟淳低落的情绪消失不见。

    司怀和方道长研究了一会儿古籍上记载的道术,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问道:“方道长,目前有邪教的消息吗?”

    方道长摇头:“没有,调查过张亮、祝诚联系的人,没有找到邪教的踪迹。”

    司怀:“可能他们只是邪教的外围人员。”

    方道长眉头紧皱:“祝诚那种程度都只是外围人员的话……”

    司怀说了一遍昨晚发生的事情,接着说:“麻辣烫还在炼鬼阶段,那个蓝袍都开始搞复活的事情了。”

    方道长脸色变了变。

    华国的邪教销声匿迹很久了,怎么突然又再次出现?

    那个带□□的教主到底有什么目的……

    良久,他沉声道:“看来商阳是要变天了。”

    在他思考的时间里,司怀已经投入了工作,听见这句话,顺手看了眼天气预报:“这几天都晴的。”

    “方道长你换个天气软件看看吧。”

    方道长:“……我在说邪教。”

    司怀哦了一声,没想到都过去十几分钟了,方道长还在琢磨这事。

    “邪教是归哪个部门负责的?”

    方道长:“公安。”

    闻言,司怀幽幽地叹了口气。

    方道长低声道:“司观主,华国的公安机关还是可以信任的,你上次当初说起邪教的事情后,他们就加大了抵制邪教的宣传力度……”

    司怀缓缓说:“他们钱倒是有的,就是动作慢了点。”

    “麻辣烫他徒弟的赏金到现在都没有打过来。”

    方道长沉默了,开始质疑自己为什么会想岔了,面前这位可是司观主啊!

    傍晚,最后一天的工作结束,陈福鸿提议大家一起吃顿饭。

    陈福鸿订的饭店位于商阳市区,众人过去的时候正好赶上晚高峰,堵了半个小时,位置一动不动。

    司怀打开地图看了看距离:“不如走过去吧,挺近的,走十几分钟就到了。”

    导航领着他们穿过一条老街,老街的建筑陈旧,墙面也灰扑扑的,几个小孩蹲在店门口折纸玩。

    “滴滴——”

    电瓶车的喇叭声在身后响起,司怀往侧边让了让,顺手拉了把孟淳。

    孟淳正在回消息,没看路,直到感觉自己踩到什么东西了,他才收起手机,看到脚下竟然踩着一个纸扎人。

    他面前是一家纸扎店,门口堆满了花圈、纸扎人、纸质别墅等等,占据了半条路。

    孟淳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中年眼镜男人冲到他面前,怒道:“你不看路的么?!”

    “这么大的路都能踩到我的东西?!”

    孟淳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啊。”

    发觉孟淳没有跟上来,司怀回头,只见他停在一家纸扎铺门口。

    司怀走过去问道:“你要买元宝吗?可以问我买的。”

    孟淳:“……不是,司老师,我不小心踩破他的纸人了。”

    “老板,多少钱啊?我赔给你。”

    中年男人推了推眼镜:“这个女娃娃我做了好几天。”

    “至少要一千块。”

    司怀低头,躺在地上的纸人穿着红衣绿裤,脸上只是粗糙的画了眼睛嘴巴,连鼻子都没有。

    粗制滥造。

    “这个最多十块吧?”

    听到这话,中年男人怒了:“十块钱?!十块钱连材料费都不够!”

    “你去给我买个看看。”

    司怀打开拼多多,搜索纸扎人,把手机放到他眼皮子底下:“哝,人家十块钱的比你做的好看多了。”

    孟淳对中年男人说:“老板,这纸人是你放在路边的,咱俩都有错,你别坑我啊。”

    中年男人冷笑:“我说一千就是一千。”

    司怀有点饿了,不想和他废话:“最多二十,不要拉倒。”

    “不然报警吧,让警察叔叔来决定。”

    队伍少了两个人,陈福鸿和方道长等人又折了回来:“怎么了?”

    司怀指了指中年男人:“他想敲诈勒索。”

    中年男人:“……”

    一群男人围在店门口,司怀又说要报警,中年男人咬了咬牙,只能松口:“一百!”

    “行行行,一百。”

    孟淳也不想和他耗下去,赔了钱,几人继续往饭店走。

    包厢是提前订好的,司怀坐在孟淳边上,见他两手空空,问道:“你没把纸人拿来?”

    孟淳应了一声:“我要那玩意儿干啥,又丑又吓人。”

    司怀提醒:“要一百块呢,留在纸扎店不是便宜那老板了么。”

    “有道理,等会儿吃完饭再去拿吧。”

    孟淳拧开可乐瓶盖,一抬头,看见窗外飘过一抹红影。

    第66章 公平

    红影飞快地掠过,孟淳仿佛看到一张模糊的人脸,吓得手抖了抖,可乐倒在桌上。

    司怀连忙往后退了退,见孟淳直勾勾地盯着窗外,也望了过去,什么都没看到。

    他疑惑道:“你看到什么了?”

    “我、我好像看到有人……”孟淳顿了顿,结结巴巴地说,“飘、飘过去了。”

    司怀淡定地吃着小菜:“是人的话怕什么。”

    “可能在擦窗户吧。”

    孟淳:“……”

    “包厢在三楼,大晚上的,应该不会有人在外面擦窗户吧。”

    司怀瞥了他一眼:“是鬼的话更不用怕了。”

    孟淳想了想,好像是这样。

    包厢里坐着三个道士,他身上还有张平安符,的确没什么好怕的。

    “吃饭吃饭。”

    这家饭店的口味偏辣,司怀不太能吃辣,饭吃了一半,可乐已经喝完了一大瓶。

    他扭头对孟淳说:“我去上个厕所。”

    “我也去。”

    孟淳打了个酒嗝,慢吞吞地站起来。

    他和陈老师喝了好几瓶啤酒,肚子涨得厉害。

    走进厕所,孟淳直奔隔间,坐在马桶上和司怀聊天:“司老师,你平常住寝室么?”

    “改天晚上可以约个夜宵,小吃街那边有家烧烤店味道很好……”

    “不住寝室,你可以白天请我吃饭。”

    “行吧,白天的话得等古墓的事情忙完,不然我都不在学校里。”

    孟淳说完,放下手机,抽了几张纸。

    他低头提起裤子,忽然发现脚下的瓷砖多了抹绿影。

    右侧的隔间有人。

    孟淳手僵了僵,昏昏沉沉的大脑一下子清醒了。

    他记得很清楚,进来的时候隔间门都是开的。

    厕所除了司怀和他没有其他人。

    孟淳哑着嗓子喊:“司、司老师……”

    没有人回应。

    吱呀一声,右边的隔间门动了动。

    脚边的绿影愈发清晰,下一秒,隔间下方的缝隙出现了绿色的裙摆。

    裙摆下方是空的,没有脚。

    女、女厕鬼?

    孟淳吓得叫了出来,双手颤巍巍地拿出裤兜里的平安符。

    一道脚步声由远及近。

    “咚咚咚——”孟淳所处的隔间门被敲响了。

    “啊啊啊啊!救命!”

    “……你瞎叫什么?便秘了?”

    “司、司老师?”

    孟淳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打开门,见门外真的是司怀,这才安下了心。

    司怀撩起眼皮,对上他惨白的脸:“没纸了吗?”

    “不、不是。”

    孟淳缓了会儿,连忙说:“我看见厕鬼了!”

    “就刚刚,旁、旁边。”

    司怀推开两边的门,里面什么都没有。

    他又在厕所里走了一圈,一丝阴气都没有找到。

    “没有。”

    “你是不是看错了?”

    “不会吧。”

    孟淳躲到司怀身后,看了眼右侧的隔间:“我明明看到有条绿色的裙子……”

    司怀仔细检查他手上的平安符,没有任何变化。

    “应该不是鬼。”

    孟淳小声问:“那是什么?”

    司怀沉吟半晌:“如果你不是眼花的话……”

    孟淳心里一紧。

    司怀:“那我也不知道了。”

    孟淳:“……”

    两人回到包厢,一路上没有任何异样。

    ……

    因为喝酒,这顿饭吃到很晚,孟淳不敢一个人去纸扎店,司怀看了看地图,他要到老街另一边坐公交,便陪着孟淳一起去。

    十点多,老街上的店面大多数都关了,路灯似乎破了,发出滋滋的声音,没有一丝光,前方的道路一片漆黑。

    孟淳打开手机手电筒,往司怀身边挨了挨:“这条路好黑啊。”

    “吓人。”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短促的笑声,孟淳吓得打了个激灵:“司、司老师。”

    司怀回头一看,是一个正在关卷帘门的阿姨。

    意识到笑声被人听见了,阿姨对孟淳说:“这条路不算黑的。”

    “男生嘛,阳刚一点,怕什么黑。”

    听见人声,孟淳松了口气,鼓起勇气回头。

    见孟淳这副模样,阿姨叹了口气:“难怪国家培养男孩子的阳刚之气。”

    孟淳:“……”

    他小声嘀咕:“我这还不够阳刚么。”

    “我怎么不知道要培养阳刚之气。”

    “司老师你说是吧,这要怎么培养?”

    司怀瞥了他一眼:“你去生两个孩子吧。”

    孟淳没有反应过来:“???”

    司怀:“为母则刚。”

    孟淳:“……”

    走过拐角,身后突然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孟淳以为是刚才那位阿姨,十分阳刚地停下脚步,举着手机转身。

    手电筒的灯光照射在树上,他清晰地看到树后探出了一个脑袋,皮肤惨白,眼睛嘴巴歪斜,没有鼻子,隐约可以看到她穿着一件红色的衣服。

    “啊啊啊啊!”

    司怀转身,看到树后的人影,眯了眯眼睛。

    孟淳颤抖地弯腰,想捡起地上的手机。

    他一低头,只见周围店面旁的各条小路,都有一道模糊的人影从里面缓缓走出来,他们手脚僵硬,衣服各异,共同点是脸颊惨白,五官简陋,甚至还有一两个没有五官的。

    树后红衣绿裙的女人一瘸一拐地走出来,她裙子的半边凹陷折损,和孟淳傍晚不小心踩到的纸扎人一模一样。

    孟淳双腿发软,跌坐在地上:“这、这些都是……”

    司怀扫视一圈:“纸扎人吧。”

    孟淳眼前一黑:“她、她想做什么……”

    司怀想了想:“送货上门?”

    孟淳:“……”

    看着逐渐靠近的纸扎人,司怀乐呵呵地说:“居然会走路。”

    “早知道就不用特地赶过来了。”

    孟淳心态没司怀那么好,欲哭无泪地问:“……司老师,现在怎么办啊?”

    司怀实话实说:“不知道。”

    他第一次遇到这种纸扎人。

    想了会儿,司怀从书包里拿出镇鬼符,扔了过去。

    纸扎人停都没有停一下,继续靠近。

    司怀挑了挑眉,又扔了张平安符过去,纸扎人已经没有反应。

    看来符纸对纸扎人没效果。

    司怀往前走了一步,孟淳连忙拉住他:“司老师,你、你要干什么?”

    司怀:“我把符捡回来,还能用。”

    孟淳沉默片刻:“别捡了,我买、我买还不行么。”

    短短一分钟时间,数十个纸扎人走了出来,堵住几条岔路,只给他们留了一条路。

    司怀偏头望过去,唯一的那条路通往的是纸扎店。

    “走吧。”

    孟淳哆哆嗦嗦地往前走,时不时看一眼身后,

    为首的是那个红衣绿裙的纸扎人,坡着脚,离孟淳越来越近。其余纸扎人们站在几米之外,保持着原来的距离,他们走一步,纸扎人们走一步。

    见孟淳频频回头看,司怀安慰他:“放心,跟着呢。”

    “这一百块钱花的多值啊。”

    孟淳:“……”

    纸扎店就在几十米外,没过多久便到了。

    中年男人坐在店门口,双手飞快地折着手中木条,转眼间,一个纸扎人的骨架便完成了。

    听见两人的脚步声,他头都没抬,冷笑道:“来了啊。”

    “知道白天做错了么?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赔礼道歉,否则的话哼哼……”

    中年男人冷哼两声,放下手中的骨架,缓缓抬头,对上了手机的摄像头。

    ???

    司怀眨了眨眼:“这算是恐吓威胁吧。”

    说着,他举着手机拍了拍身后的纸扎人们。

    阴魂没有实体,无法用手机拍到,纸扎人就不同了,拍的清清楚楚。

    中年男人气得嘴角抽搐:“你、你竟然敢……”

    司怀反问:“我怎么不敢?”

    孟淳在一旁恍恍惚惚,他都做好了赔钱的打算,没想到司怀竟然直接开始录视频了。

    中年男人双手掐诀,嘴里念着什么咒语。

    一阵冷风飘过,众多纸扎人朝着司怀冲了过来。

    司怀没搭理纸扎人,一拳打在中年男人脸上,打断他施咒。

    中年男人摔下椅子,难以置信地看着司怀:“你、不是道士么?”

    “居然直接动手打人?”

    司怀又踹了他一脚:“我还能动脚呢。”

    中年男人意识到这是个与众不同的道士,转身想跑。

    司怀一把拉住他的衣领,挥拳狂揍。

    期间抽空质问道:“你说!你是不是想敲诈勒索我们?!”

    中年男人被揍的呜咽承认。

    司怀:“说大声点!”

    “是、是的……”

    孟淳趁机踹了中年男人两脚,见他被司怀揍的鼻青脸肿,小声喊道:“司观主,要不就这样算了?”

    纸扎人没对他们做什么,他们现在已经暴揍了这店主一顿。

    司怀怒道:“不行,他居然还想着坑你钱!”

    孟淳有些感动,下一秒就听见司怀说:“你有那闲钱还不如给我。”

    孟淳:“……”

    中年男人虽然被摁在地上揍,但脑子还是清醒的,听司怀半句话不离钱,连忙说:“我、我赔钱,我赔钱!”

    闻言,司怀停了下来:“赔多少?”

    中年男人艰难地睁开眼睛:“您说多少?”

    司怀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懒洋洋地说:“你白天想让我们赔多少?”

    中年男人:“一、一千。”

    司怀点头:“我也不坑你,那就一千块钱。”

    中年男人有些惊讶,只要一千这点小钱?

    “真、真的吗?”

    司怀:“我们是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当代大学生。”

    “公正、平等,公平懂么?”

    中年男人愣愣地看着他,掏出手机:“那、那我扫……”

    司怀继续说: “一个纸扎人一百块,一千块钱的话……你赔我十个纸扎人就行了。”

    中年男人:???

    “看你戴着眼镜,应该是个文化人。”

    司怀一本正经地说:“赔人以鱼不如赔人以渔。”

    作者有话要说:  司怀:打工仔来了

    第67章 陆总

    “赔人以鱼不如赔人以渔。”

    中年男人:???

    “你、我、这……”

    中年男人第一次遇到这种逻辑鬼才,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司怀皱了皱眉:“你不会想赖账吧?”

    “刚才的对话我可都录着呢。”

    中年男人:“……”

    司怀眯起眼睛,拿起手机拍了拍中年男人的脸。

    咔嚓一声,中年男人沉默了。

    司怀放大照片看了看,拍的很清楚。

    中年男人缓慢地从地上爬起来,本来想坑一笔钱,结果反被坑不说,还被揍了一顿。

    牵扯到脸上的伤口,他疼得呲牙咧嘴:“我不会跑的,这间纸扎铺是祖传下来的……”

    司怀有些失望,如果跑了的话,说不定又是一个通缉犯。

    中年男人捡起地上的眼镜,慢吞吞地说:“那个小兄弟,再商量一下?”

    “这二十多个纸人过两天要交货的。”

    司怀:“那就别商量了。”

    “你把纸人给我,赶紧去干活吧。”

    “要会走路的那种。”

    中年男人:“……”

    司怀走进纸扎铺,里面的面积很大,半间屋子像便利店似的放着货架,货架上是元宝、香之类的东西,另外半间则整整齐齐地站满了纸扎人、纸扎马。

    见纸扎铺整洁有序,司怀想了想:“你不给我也没事。”

    “这些纸人就存在你这儿吧。”

    要纸扎人,又要放在他这里?

    中年男人有些糊涂了,小声问:“你要这些纸扎人做什么?”

    司怀:“跑腿。”

    “和你一样。”

    中年男人顿了顿,试探地问:“你也要用他们去敲诈勒索吗?”

    司怀:“……”

    中年男人连忙说:“我手艺不到家,做出来的纸扎人和纸扎马一样,最多走走路,勉强动一动手,其他什么都不会的,你看我遇到你们,这不是栽了么,我这是前车之鉴啊。”

    “我祖上的手艺那才叫厉害,能说会唱……”

    司怀没兴趣听他瞎哔哔,打断道:“……我不干敲诈勒索那种违法乱纪的事情。”

    “会走路就够了。”

    “这些纸扎人最远能到哪里?”

    事已至此,中年男人实话实说:“就商阳市内。”

    商阳市内也够了,司怀继续问:“保修么?”

    中年男人的直觉告诉他不能保修,但看到司怀手里的手机后,还是怂得点了点头:“保修的保修的。”

    司怀满意了:“那就这么定了。”

    中年男人弱弱地说:“那个……你还没说让他们做什么呢。”

    “就跑腿啊。”

    司怀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来加个微信,我把地址发给你。”

    通过验证的下一秒,中年男人收到了excel文件。

    姓名、地址、电话号码、宝贝详情……

    司怀从包里掏出一叠平安符,数了数,递给中年男人:“就按excel里的发货。”

    说完,司怀意识到这些纸扎人没脑子,还是需要中年男人出一部分力。

    他犹豫地说:“你的人工费……就当是补偿我们的精神损失费吧。”

    司怀拉了把神情恍惚的孟淳:“你看都把他吓成什么样了。”

    “先合作一段时间试试,没有问题的话,咱们再商量长期合作的事情。”

    中年男人也开始恍惚了:“你、你是要他们送货么?”

    司怀点头:“你不是说他们只会走路么?”

    “除了送货还能做什么。”

    中年男人神情呆滞,纸扎人居然还能送货?

    本以为遇到是流氓道士,万万没想到是个当代周扒皮。

    司怀走到纸扎人边上,勉强挑出几个有鼻子有眼,五官正常的,接着在桌上翻出只记号笔,在纸扎人手背上写了一到十的数字。

    “就这十个。”

    说完,司怀走到门口。

    方才围着他们纸扎人都变回了原本的模样,静静地站在门口。

    司怀拎起其中的红衣绿裙纸扎人,递给孟淳:“这个是你的。”

    孟淳对上纸扎人惨白呆滞的脸,吓得往后退了两步:“不、不用了。”

    “让她也去送货吧。”

    司怀低头看了看,这纸扎人没鼻子。

    思索片刻,他给中年男人转了一块钱:“给她买个口罩带带,吓到客户就不好了。”

    …………

    几天后的下午,董大山刷到一条带着道天观话题的微博。

    小桃爱吃桃:#道天观#卧槽,我昨晚23点下的单,今天早上起床,平安符快递就放在门口了,划重点,门口!!这也太快了吧!!

    【卧槽,现在还有快递送到门口的?】

    【居然不放丰巢或物业么?告诉我是什么快递公司。】

    【我也是!我昨天下的单,早上就到了家门口了!】

    【好像不是现在那些快递公司,是道天观自己送的。】

    【我是商阳隔壁的,为什么还是普通快递?】

    【大概因为道天观在商阳?】

    …………

    董大山把手机放到司怀眼下,好奇地问:“你和什么快递合作了啊?”

    “我想给我女朋友买箱零食,送到她家门口。”

    司怀回忆纸扎铺的店名:“老陈纸扎。”

    董大山:???

    “纸扎?这么别致的名字吗?”

    司怀把纸扎铺老板的微信推给他,补充道:“只能在商阳市内,远了送不了。”

    董大山叹了口气:“那算了,市内的话还是让跑腿骑士送吧。”

    司怀哦了一声,撩起眼皮,注意到董大山发黑的印堂。

    他皱了皱眉:“你最近做什么了?”

    董大山茫然:“怎么了?我什么也没做啊。”

    “我最近就在和女朋友聊聊天,连校门都没出,她这段时间课多,哎,她表白后我就没见过她……”

    司怀提醒道:“你最近小心点。”

    “不是吧,来了桃花运就要走霉运么。”

    董大山长叹一口气,琢磨了会儿,嘀咕道:“该不会是因为李文帅那小子昨天回寝室吧?”

    “他昨晚说撞见什么口罩妖,吓得路都不会走,我就扶了他一把……”

    司怀敷衍地应了一声,低头画符。

    余镇的事情结束,司怀又过上了学校陆家两点一线的生活,早上跟着陆修之出发去学校,傍晚蹭陆修之的车回家。

    周五的晚高峰比平常更堵,车流一眼望不见尽头,一个小时过去了才动了几米。

    司怀看了眼窗外,发现纸扎铺的那条老街就在不远处。

    他扭头对陆修之说:“我去趟前面的纸扎铺。”

    陆修之怔了怔:“要买什么?”

    “不是,送货。”

    司怀简要地说了下自己和纸扎铺友好的合作关系。

    陆修之沉默了:“我也去。”

    两人走进老街,老陈坐在店门口做纸扎人。

    看见司怀来了,他眼皮一跳,脸上的伤口隐隐作痛,连忙说:“昨天的货都发了。”

    司怀哦了一声,解释:“我就是路过,顺便把符给你。”

    老陈松了口气,接过他手里的符。

    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走进纸扎铺,对老陈说:“陈老板,我来拿上星期预定的货。”

    “另外,你有多的灵屋、金山吗?有的话,我全部都收下了。”

    老陈连连点头:“有的有的,我这就去给你收拾出来。”

    年轻人的视线在店内扫了一圈,见这家小店还有别的客人,多看了两眼。

    看清陆修之多侧脸后,他微微睁大眼睛,快步上前,喊道:“陆总。”

    陆修之脚步一顿,下意识看向司怀。

    司怀一脸迷惑:“他在叫你吗?”

    年轻人走近,递给陆修之名片:“陆总您好。”

    “我是恒阁食品的钱齐成,赵兴赵总的助理,没想到会在这儿碰见您。”

    这下司怀听得清清楚楚,陆总,不是陆宗。

    ???

    作者有话要说:  司怀:我耳背了吗?

    第68章 陆氏

    陆总?

    总监?

    总经理?

    总裁?

    …………

    看着这个食品助理对陆修之恭恭敬敬的态度,司怀觉得有些眼熟,那天晚上,老司他朋友好像也是这样?

    司怀陷入了沉思,逐渐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推理可能有点偏差。

    准确的说,他忽略了很多小细节。

    如果陆修之是一个普通的打工仔,那他哪有时间去白蛇寺当和尚呢?时间管理大师都做不到这种事情。

    另外,以陆修之的能力,不会甘愿到一个普通的打工仔……

    想到陆修之曾多次说过自己有钱、老司对他的夸赞、自己纠正陆修之名字时他沉默的表情……

    司怀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神情恍惚。

    陆修之一直在留意司怀的表情,见他双眼发直,知道他脑子转过来了。

    他撩起眼皮,淡漠地看着面前这个莫名其妙打扰他们的年轻男人。

    钱齐成没有留意司怀的情况,一心和陆修之套近乎。

    发觉陆修之有些不悦,他挤出笑容,小声说:“陆总,听闻您和白龙寺交好,能不能、能不能介绍一下寂无大师?”

    寂无大师是白龙寺前一任主持,十几年前退位后,便居于白龙寺,不见外人。

    钱齐成跑了好几趟,到最后险些连白龙寺的门都进不去了。

    “是、是为了赵总。”

    陆修之淡淡地吐出两个字:“不能。”

    钱齐成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也没料到被这么简单粗暴地拒绝了。

    陆修之偏头,见司怀还愣地坐着,抿唇道:“这位是道天观的观主。”

    钱齐成怔了怔,连忙上前:“您就是司观主吗?失敬失敬。”

    道天观的事迹他听说过,因为白云观的道长们都对赵总的事情束手无策,赵家人便忽略了道天观。

    看见陆修之和道天观观主关系密切,钱齐成犹豫片刻,问司怀:“司观主,赵总最近出了一些事情,请问您这两天方便去一趟赵家么?”

    赵总,听来就是个很有钱的名字。

    司怀渐渐回过神,慢吞吞地点了点头。

    钱齐成连忙问:“请问您大概什么时候有空,我派车来接您。”

    司怀顿了顿:“看价格。”

    “……”

    钱齐成试探地说:“那、那现在?”

    “可以。”

    司怀点了点头,扭头看陆修之:“你去吗?”

    陆修之嗯了一声。

    钱齐成心里一喜。

    司怀立马说:“这是另外的价钱。”

    钱齐成:“……应该的应该的。”

    没过多久,老陈整理出满满两蛇皮袋的东西,交给钱齐成。

    从纸扎铺到赵家这段距离,司怀一言不发,连脑袋都没有转一下。

    陆修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思索良久,他点开易助理的微信,打了一行字。

    片刻后,司怀手机震了震,收到一条短信:【您尾号为7890的储蓄卡账户收入20,000,000……】

    司怀脸上终于出现了情绪波动。

    他侧头,幽幽地看了陆修之一眼。

    陆修之抿了抿唇,正想开口,车停了下来。

    赵家到了。

    下车后,钱齐成领着他们走进客厅,一位中年美妇端坐在沙发上,看见钱齐成身后的陆修之,怔愣片刻:“陆总。”

    钱齐成连忙介绍:“夫人,这位是道天观的观主,司怀司观主。”

    “司观主,这位是赵总的母亲。”

    他压低声音,把不久前讨要寂无大师联系方式失败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到是陆修之介绍的道天观,赵夫人勉强安心了一些,让人赶紧上茶。

    “司观主,赵兴出门了,大概马上就回来了。”

    赵夫人喝了口茶,缓缓说:“赵兴是一个星期前开始不对劲的。”

    “前段时间公司出现了点小问题,他一直在加班,结果一天晚上回来,开始暴饮暴食。”

    “他每一顿都要吃之前好几顿的量,吃完再吃健胃消食片,也不去公司了,整天游手好闲。”

    “去医院检查过,身体没有问题,精神科的医生也说是正常的……”

    说着,赵夫人顿了顿:“但是他最近痴迷于买纸扎铺的东西,商阳市内的纸扎铺都被他买遍了,买回来还让钱助理负责烧了……”

    赵夫人絮絮叨叨地讲着儿子的不对劲。

    司怀听了会儿,拿出手机打字。

    赵夫人话音一顿,问道:“司观主,您这是……”

    司怀实话实说:“查点资料。”

    “你继续说,我听着。”

    赵夫人稍稍松了口气,心道,这个司观主虽然年轻,但还是很严谨的,知道查资料。

    不像之前请的几位老道士,直接说没有问题。

    她继续说:“还有,他最近花钱大手大脚,以前不是这样的……”

    司怀低头,在网页搜索栏慢吞吞地打了四个字:【陆氏科技。】

    【陆氏科技有限公司,目前是全球领先工业智能化整体解决方案供应商之一……主攻科技、医疗方面,在近十年内发展迅速,还与国家有关部门合作,共同开发……】

    【陆氏科技掌权人到底是谁?为何十年来从未露面?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陆氏科技与司氏企业秘而不宣的关系,点击就看……】

    看着一条条内容,司怀神情愈发严肃。

    赵夫人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问:“司观主,您查到资料了吗?”

    司怀点头:“查到了。”

    见状,赵夫人更担心了:“赵兴他、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怀一口气喝了半杯水,冷静片刻,对她说:“我先去打个电话。”

    “好的。”

    司怀走到门口,先给费秀绣打了通电话,确定一定以及肯定陆修之就是陆氏科技的掌权人后,他戳开微信,拨通了董大山的视频电话。

    刚拨出去电话就被接通了,看见屏幕上司怀的大脸,董大山愣了会儿:“怎么是你啊,我还以为是我女朋友呢。”

    司怀木着脸问:“你在知道陆氏科技吗?”

    “知道啊,央视新闻都夸了他们多少次了,每年还都上那个什么富豪排行榜来着。”

    董大山瞪大眼睛:“卧槽,该不会是陆氏科技的老板找你了吧?!”

    司怀摇了摇头:“不是。”

    董大山更疑惑了:“那你说起陆氏干嘛?”

    司怀:“你还记得我结婚对象的名字吗?”

    “陆修之啊。”

    说完,董大山深吸一口气:“他、他和陆氏有关系吗?”

    司怀慢慢开口:“我也是刚刚知道,他是陆氏科技的总裁。”

    董大山:???

    !!!

    半晌,董大山恍恍惚惚地问:“你、你没开玩笑吧?”

    “该不会是什么恶作剧,特地打视频电话看我的反应吧?”

    司怀凑到镜头前,眨了眨眼:“不是。”

    “我是想让你看看有钱人长什么样子。”

    第69章 合法

    “我是想让你看看有钱人长什么样子。”

    董大山:“???”

    半晌,他面无表情地说:“既然没什么事,那我就先挂了。”

    司怀木着脸,黑漆漆的眼睛就这么看着他。

    董大山的手指悬在空中,迟迟没有按下挂断键。

    两人认识以来,他没有见过司怀这副模样。

    看出司怀对这件事的震惊,董大山无奈地抓了抓头发,问道:“陆修之一直瞒着你这件事吗?”

    “他是在装穷么?难不成怕你看上他的钱?”

    司怀摇摇头,实话实说:“没有,他没有瞒着。”

    “甚至还让陈管家告诉过我……”

    董大山:“???”

    “告诉过你你还不信?”

    司怀反问:“我刚才告诉你的时候你信么?”

    “……”

    董大山沉默片刻,纳闷道:“你们家都有管家,你怎么就觉得他是个普通人?”

    司怀慢吞吞地说:“我以为他们家破产了,陈管家是忠心耿耿不离不弃的忠仆……”

    董大山:“……不是,你不是说订的娃娃亲么?你家里人都不知道他的情况?”

    司怀哦了一声:“知道,他们废话太多,我懒得听。”

    董大山无力吐槽,过了会儿,忍不住又问:“那面相呢?”

    “你不是看人很准么?”

    司怀眨了眨眼,他平常不会特地看人的面相。

    像董大山现在这种印堂乌黑,霉运当头,赤裸裸地把命运放在他眼皮子底下,他才会一眼看出来。

    司怀从一开始就没有留意陆修之的面相,只是单纯地看他的皮相。

    他顿了顿,缓缓解释:“光顾着看脸了。”

    董大山惊了:“所以完全是你自己的原因?”

    司怀点点头。

    “那陆修之知道你知道这件事了吗?”

    司怀想了想:“他刚刚给我打了两千万,应该是看出来了吧。”

    “……前半句话完全没有必要告诉我。”

    董大山在寝室里喝了瓶冰水冷静了会儿,问道:“那你现在准备怎么解决这个尴尬的事情?”

    司怀摸摸鼻子:“我不是尴尬。”

    董大山愣了下。

    司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董大山幽幽道:“……所以你打电话给我是真心实意地来炫富的吗?”

    “那也不是。”

    司怀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说:“以前不知道他的身份就算了。”

    “现在知道了,我还怎么拉着他帮忙驱鬼捉鬼啊。”

    “他的工资我哪儿付得起。”

    ???

    就这点小事?

    董大山提醒:“司怀,人家都这么有钱了,还能贪你那点小钱?”

    “愿意陪着你捉鬼到处跑,那肯定是爱啊!”

    司怀怔了怔:“你说的有道理。”

    董大山不想吃狗粮,他都脱单了为什么还要被迫看他们秀恩爱?!

    “那我就先挂……”

    司怀斩钉截铁地说:“他肯定是很喜欢捉鬼驱邪。”

    董大山:“……”

    司怀认真地想了想:“可能是很怀念以前在白龙马寺的生活吧。”

    “既然对钱不感兴趣,那我得给他一个名分……”

    “不说了,挂了。”

    理清思路,司怀拍拍屁股站起来,毫不留情地挂断视频电话。

    一辆轿车驶到赵家门口,从后座下来一个亮金金的男人。

    他脖子上挂着金链子,手上戴着金表,连皮带的标志都是金的,整个人在灯光下闪闪发光,洋溢着土豪的气质。

    走到门口,他用力地清了清嗓子,“嗬”的一声,一口老痰吐在花坛里,流里流气地走进客厅。

    司怀进屋的时候,这个男人坐在赵夫人身边剔牙。

    见司怀回来了,赵夫人连忙介绍:“这位是道天观的司怀观主。”

    “司观主,这就是我儿子赵兴。”

    赵兴看了司怀两眼,见他连件道袍都没穿,撇撇嘴,对赵夫人说:“妈,我今天出门特地去请了几个道士神婆。”

    “他们应该马上就到了。”

    赵夫人喝茶的手一顿,惊讶地看向赵兴。

    赵兴一边剔牙,一边说:“你不是觉得我不太对劲么?”

    “说实话,我自己也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还是多请些道士来,让他们好好看看,指不定家里有什么脏东西……”

    说着,他伸手挠了挠肚皮,完全不在乎当着司怀和陆修之的面。

    赵夫人看不下去他这随随便便的样子,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地说:“你去楼上把书房桌上的文件拿来。”

    “这种小事都要我去干,这大少爷当的……”

    赵兴小声嘀咕,对上赵夫人的冷脸,还是站了起来。

    等他离开,赵夫人朝着陆修之抱歉地笑了笑,解释道:“最近赵兴的脾气秉性也变了不少,和以前有些不一样。”

    司怀收回视线,赵兴身上萦绕着淡淡的阴气,赵家客厅也有遍布着丝丝缕缕的阴气。

    但是赵夫人和帮佣阿姨身上却没有。

    这鬼看起来是只缠着赵兴。

    “司观主,您看出什么端倪了吗?”

    司怀应了一声:“他身上的确有阴气。”

    赵夫人脸色变了变:“所以他突然变成现在这副样子,是因为有鬼作祟吗?”

    司怀不敢确定,开口道:“可能吧。”

    “他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赵兴是赵家的独苗苗,从小到大上的都是最顶尖的学校,接受最好的教育,人是懒惰了一点,但不会这么不修边幅,陆总,您应该见过他以前的模样……”

    赵夫人狠狠地夸了儿子一通。

    司怀凑到陆修之耳边,小声问:“这是不是亲妈滤镜啊?”

    陆修之摇头,赵兴的确是赵夫人所说的那种人。

    司怀哦了一声。

    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眉眼,陆修之抿了抿唇,轻声问:“你刚刚出去……”

    话未说完,赵兴咚咚咚地从楼上跑下来,随手把文件夹扔到沙发上,不满地问:“就是这个吧?”

    司怀抬眼,仔细地看了看赵兴的面相。

    面相呈现出来的信息和赵夫人说的一样,是个讲文明懂礼貌的知识分子。

    门口忽然传来了数道脚步声,是赵兴请的道士神婆们来了,七八个人,有男有女,各个年龄层的都有,手拿各种法器,领头的一个穿着灰色道袍的茅山道士。

    赵兴连忙迎上去:“大师们快请进快请进。”

    等他们坐下来,赵兴扭头对赵夫人说:“这位是新济观的道长,这位是……”

    赵夫人朝他们点了点头,让帮佣阿姨上茶。

    不等茶上完,赵兴起身,对着众人说:“大师们先看看我家有什么不对劲。”

    “等问题解决了,我请你们去五星级酒店吃饭!”

    为首的茅山道长在客厅转了一圈,看见沙发上的司怀后,惊了惊:“司观主,你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