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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如此吧。”江淇见没人反对立刻拍板,“朕今晚便设宴,为七弟践行。” “……” 江屿趁着间隙再次向夏之行投去目光,对方却依旧没有回应。 依江屿对对方的了解,此时他理应拼命反对才是。江屿本已经想好了多种方式来应对夏之行的反驳,如今却不轻不重地用到了旁人身上。 退朝时,江屿刻意将步子放慢,等到夏之行与他并排行走,轻声唤了一声。 出乎江屿意料,对方的反应有些迟钝,愣了几秒才缓缓转过头来。 话到嘴边立刻换了个说法,“夏大人这几天见到顾渊没有?”江屿随意地问着。 夏之行皱了皱眉,随即摇头。 “但你见过江淇了吧,在昨夜。”江屿猜测道。 夏之行忽然停住步子,用一种十分奇怪与陌生的眼神看着江屿。 “没见过。” 作者有话要说: 啾 第45章 江屿将一份仔细包裹好的香料从柜中取出, 提笔后略为沉吟,最后只是写到:率军出征,不知归日。 思虑许久, 似是有很多细节要写,却又觉得对方大概会懂。 最后他只是在文末署上自己的名字, 点燃焚香,将信纸绑在闻气味而来的鸟儿身上。 “若是有急事,可焚香传信给我, 只限一次。” 这是沈琛走前交给他的香料。 行李早已整理好,顾渊在他身后沉默地站着, 眼眶微红。 “用不着带这么多衣服。”江屿觉得有些好笑, 目光随意一扫, 却看见箱柜角落中, 有一套艳红的长衣。 他忽然想起来,这件衣服是他还在西域之时,太子托人为他做的。当时特意做大了些许,说是之后加冠礼穿。 太子殿下生性温和,连穿衣都朴素淡雅,颜色普通而低调,但他却极喜欢看江屿穿艳色衣服。 这件热烈而蓬勃的衣衫,融进他全部的希冀与情愫, 一部分是兄长一般的思念与关怀, 另一部分是隐秘而生涩的怀恋。 只是江屿却不知为何,只对白衣情有独钟。本是孤艳的容貌衬上纤白的衣,多了几分清冷,更多了几分遗世独立的仙气。 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其实俗得很, 俗人有的贪妄欲,他一样也少不了。 “就穿这件吧。”江屿指了指那件红衣。 这还是他第一次穿上这件衣服,大小基本合适,即使放置多年,却丝毫没有褪色。 江屿本就生得腰窄腿长,艳色衣服将身材勾勒得恰到好处。而苍白的冷皮配上鲜红的衣,倒像是冰原中盛开的一片红梅,不显得违和,反而是将两种截然不同的美融为一体。 江屿甚至没来得及朝镜中多看几眼,便将雪白的裘衣披在外面,转头对顾渊说道,“夏大人的确有些反常。” 顾渊立刻严肃认真起来。 “看上去的确不像是假冒,更像是迟钝混乱的表现。我在西域听闻有一种蛊虫,可使他人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江屿顿了顿,“但此蛊虫过于阴险,应是已失传已久,不过也不乏这种可能性,你在这边多注意,及时写信给我。” 顾渊点了点头,随即竟是直接跪下身来,额头碰触到地面。 “殿下远征,我却无法随行,请受我三拜。” “第一拜,谢殿下多年来的照顾与提携,殿下一直以手足之情待我,我必誓死效忠殿下。” 顾渊起身,再次触地,“第二拜,愿殿下旗开得胜,剿平叛乱,震我中原兵威。” “第三拜,顾渊要留到殿下日后凯旋平安归来。” “好。”江屿弯了弯嘴角,“我等着。” 北疆营帐内。 诸位将领们在地图上讨论着行军路线图,近日北寇的攻击极为频繁,却又轻撩辄止,他们已经有些日子没睡好觉。 萧向翎站在长桌案一端,带着粗茧的指尖在地图上划过,额角有薄汗渗出,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刚凛而坚毅的气场。 仿佛只要他在,北疆军就不可能输,他像是一把刚硬且尖锐的利剑,主心骨一般撑起整个北疆的意念与希冀。只是听到萧将军的名号,都足以令敌寇敬畏肃穆,闻风丧胆。 “报——”一个士兵跑进来汇报,“京城已经派人清缴那一小只北疆轻骑,昨日一早便已出发。” 萧向翎按在地图上的手指终于轻微抬起,神色却并未有任何变化,“那几个溜走的轻骑擅暗计,面对面未必占多大优势,但毒针、蛊虫、易容等都极为精通,叫他们尽量少停顿行军,夜晚严加防守,主帅尤其不要在客栈中歇脚……” 萧向翎说了一通,才意识到他们昨日清早出发,现在提醒已经晚得不能再晚了。 “消息怎么如此不及时,这次是谁带兵来?” “回将军,是七殿下江屿。” 萧向翎没说话,但若仔细观察,不难发现他的指尖瞬间僵在原处,甚至用力到显露出腕部的线条。 “我知道了,下去吧。”几乎在同一瞬间,他便若无其事地说道。 “这江屿我倒是有所耳闻。”有人说道,“听闻他生性凉薄狡黠,又刁钻刻薄极难相处……” “此人生母好像是……” “不曾。”一直沉默的萧向翎忽然开口,“江屿只是过于圆滑聪颖,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心里清楚得很,全然不是任性肆意妄为之人。若是人以后来了北疆,也切勿针对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