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记住,有些东西,不是你能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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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沈云渐低下头凑近了,附在月临耳边问:“舍不得了?” 月临一动也不敢动,干巴巴地答:“没,没有。” 沈云渐轻笑了一声,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说给他听:“你要记住,有些东西,不是你能碰的。” 月临眼看着阮凤璋上了马车,浑身的血液逐渐变得冰冷。 “痴心妄想,就要付出代价。” 月临心里咯噔一声,突然用力推开了他,不管不顾地大声喊道:“阮公子!阮公子!等一下!” 沈云渐脸一沉,抬手牢牢箍住他的肩膀,将他拉了回来:“你找死!” 月临听到后挣扎得更厉害了:“阮公子救救我!谷主要杀呜——”他还没说完就被捂住了嘴,剩下的话尽数堵回了喉咙里,只余含混的呜呜声。 常思奇怪地瞅了眼那两人:“这又是演的哪出戏?” 盼儿轻嗤:“管他们做什么,大早上没的招了晦气,咱们走!” 常思咂咂嘴,又检查了一遍靷绳,然后拍了拍马脖子:“走喽!” 沈云渐一开始完全没料到月临会来这么一出,待反应过来了,自然不可能任他闹下去。正欲动手将其劈晕,哪想怀里的人竟毫无预兆地拿了根尖锐的东西对着他刺过来,他抽出手去拦截,却一个不察让人给挣脱了开去。 月临被夺了簪子,转身就跑。明明马车就在不远的地方,可他还是害怕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马车里始终没有丝毫动静。月临不知道阮凤璋是不是根本就不打算插手这件事,但他实在没办法了,事已至此,他唯有这一根救命稻草,说什么也得牢牢抓住。 沈云渐到底是顾及阮凤璋在场,不想闹得太难看,便没有立即追上去。 月临扒在车辕上,朝着那道纹丝不动的帘子凄声哀求:“阮公子,你出来一下好不好?求你了。” 他眼里噙着泪,鼻头和脸颊都红通通的,看上去可怜极了。一旁的常思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没好意思赶他。 所幸车帘终于大发慈悲地掀起,一只骨节修长的手从车厢内伸了出来,月临呜咽一声,连忙扑上前握住了它。 阮凤璋愣了一下,无奈道:“这是怎么了?” 月临死死地抓着他:“阮公子,你带我走吧,我要是留在这里,一定会没命的!” “这话又是何故?” “不过是犯了癔症,胡言乱语罢了。”沈云渐站到月临身后,抻住他的后颈,语气里含着威胁的意味:“月临,休要再胡闹。” 月临见他如同见了鬼一样,不停地摇头:“不,我不要跟你回去!——阮公子,求求你带我走!月临想跟着你,哪怕一辈子为奴为婢也愿意!” 阮凤璋叹了口气,从马车上下来了。 月临一头扎进他怀里,抱紧了他的腰,身体抖如筛糠:“救……救我……” 阮凤璋站着没动,抬眸看向沈云渐:“他不像是得了癔症的样子。” 沈云渐脸黑得像锅底:“疯话连篇,状若癫狂,不是癔症又是什么?阿凤,你不是大夫,把他交给我便可。” “呸!你才有病呢!”月临上一刻还畏缩着,现下又立马壮了胆子,“阮公子你千万别信他的话!” 沈云渐看他如此不知死活,当场杀了他的心都有了,然碍着阮凤璋的面不好发作,只能强忍下怒火:“阿凤,莫要为他耽误了时辰。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的人,自该由我来管教。” 后一句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月临是沈云渐买回来的,卖身契还在他手上,按理来说,无论他要如何处置,旁人都是没资格插手的。 月临见阮凤璋似有犹疑,急忙扯了扯他的手:“阮公子,你别丢下我,让我跟着你好不好,我什么都能做的!只要阮公子答应了,月临以后就是你的人了。” 常思坐在辕座上连连咂舌:“月临公子这变脸的功夫可真是厉害。” 盼儿探出来半截身子,和他挤作一处,咬牙切齿道:“真是厚颜无耻,他是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的?” 阮凤璋轻轻推了一下紧扒着他的人:“勿急,你先松开再与我细说。” 月临不肯松手,反而抱得更牢了:“我不要!你不答应我,我死也不会松的!”他算是彻底认清了,沈云渐这人就是个疯子,自己若留下来,不是死路一条,就是生不如死。无论如何,他都要抓住这个机会,说什么也不能放手。 阮凤璋对他的胡搅蛮缠颇为无奈:“可是……” “呜呜呜……”月临突然哭了起来,“阮公子,其实我早就心悦于你,我知道我们身份有别,谷主也不会放我自由,所以一直不敢说。本来打算把这些都烂在肚子里,但现在谷主知道了,定是容不下我了。今日阮公子若带我走,月临便一辈子跟随你,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若是你不愿意,我便一头撞死在这里,只盼来生再与阮公子相见!” 常思从怀里掏出一包蜜饯,递给盼儿:“吃吗?” 盼儿杏目微瞪:“你还有心思吃东西?” 常思转去问牵着马的常追,对方摇了摇头。 他一脸无辜地拣了颗蜜枣扔进嘴里:“为什么不能吃,我只是一个赶车的,公子现在又用不上我。” 盼儿恨铁不成钢地拿手指点他的脑袋:“吃吃吃,就知道吃!” 常思在衣服里摸了两下,又变出一包东西来:“消消气,消消气,我这儿还有板栗仁,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