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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歇了,孤领你回清和居即可。” 纪婉青得了准话,一颗心放下,深切疲惫立即袭上,她点了点头,美眸轻阖,顷刻便陷入昏睡。 高煦轻拍着她的美背,确定她已陷入沉眠后,扯过外袍盖住二人身躯,沉声低唤,“来人。” 外面张德海早已等待很久,一听主子传唤,便小心推开门,捧着填漆托盘,垂首入内。 这小水榭少有维护,即便动作很轻,隔扇门依旧无法避免发出“咿呀”一声响。 “再轻一些。” 高煦手臂紧了紧,立即垂目关注怀中人,见妻子并未受打搅,方低声轻斥。 张德海连忙低声告罪,他揣测主子心意,除了捧着热水铜盘巾子等物的小太监,也没敢领多领人进屋。 果然,他将手中盛了衣物的托盘放下后,主子便抬手挥退。 高煦坐起,亲自绞了热帕子,给二人擦洗了身子。 张德海这奴才很贴心,房事后用的药膏子,他早就备下一同送进来。 高煦打开白玉匣子,修长食指挑出淡绿色的半透明药膏,细细给妻子身上痕迹抹了,某隐秘处,更是厚厚均了一层。 这药膏子极好,纪婉青睡梦中感觉到舒坦,一直微蹙的秀美舒展。 高煦见状微松一口气,随后,他再为二人穿了衣裳。 这小水榭条件简陋,并非久留之地,等诸般事宜打点妥当后,高煦抖开一件轻薄斗篷,将妻子裹住,并轻轻横抱在怀里。 他出了水榭,登上轿舆,一行人立即折返清和居。 回到夫妻起卧的后院正房,高煦脚下不停,直接进了里屋,将妻子轻轻放在床榻上。 熟悉的床铺,熟悉的气味,纪婉青睡着果然舒坦,她蹭了蹭软枕,继续安睡。 高煦并不想离开,只是他还有些要事需要处理。给妻子盖上薄被,俯身凝视片刻,他方直起身子,唤来何嬷嬷,低声嘱咐需好生侍候。 回头看了眼,他大步出了里屋,也没去外书房,只进了另一边的次间,唤来已等候在外的林阳。 “林阳,丁文山有何消息?” 夫妻欢好,已过了不少时候,不过高煦之前的布置,却一点没停,该有的消息,早应来了。 果然,林阳立即拱手道:“丁文山传信,煽动陈王进展顺利。” 随后,他又禀报,“属下这边的消息传来,说陈王果然动了手,那事已经成了。” 高煦薄唇微挑,笑意不达眼底,“很好。” 时间倒回今天午后的宫宴。 陈王作为皇后整个计划的知情者,并参与一部分谋划,小太监一进殿禀报,说是承德猎场署官求见,他就知道将要发生何事。 他与高煦一样,非但不喜喝生血,也相当厌恶失控的感觉。 于是,陈王便借口如厕,退了下去。 这么一退,他便没有再回到大殿上。 得知谋算成功,昌平帝口谕,喝了鹿血,便可散宴,陈王干脆直接离开行宫,回自己在承德下榻的王府别院去了。 他是皇子,别院比邻行宫,过了一个街口便到地方了,回了府下了车,不过盏茶功夫。 皇太子是纪后一党共同的敌人,陈王对于行宫谋算,还是颇为关注的。 只是这事儿发展至今,他已经插不上手了,空惦记也无用。他干脆招来几个亲近幕僚,一起喝茶聚话,闲聊兼议事,好分散注意力。 丁文山作为幕僚第一人,自然做了宾座首位。诸人喝了半盏茶,有心急在陈王面前邀功者,自然便提起自立门户的话题。 “魏王虽好,只是陈王千岁也不逊色,概因出娘胎晚了二年,此后便屈尊于他人之下,在下替殿下不服。” 这人话语慷慨激昂,一脸义愤填膺,只是不过却刚好戳中陈王心事。 自从起了取而代之的心思后,又过了半年时间,这份心思如蚁噬心,时间越久越煎熬,也越发迫切。 与诸幕僚议事,除了三俩心腹太监,陈王一贯不放旁人侍候,也不怕隔墙有耳,于是,他便沉默地听了下去。 等到该幕僚唾沫横飞,如此这般鸣不平一番,最后还跪地请求后。他把人叫起,并状似不经意地扫视一圈,问:“诸位以为如何?都说一说。” 丁文山是首席幕僚,况且这话题,他早隐晦与陈王讨论过,因此不急着说话,只捻须等着。 他不说,有的是人要表现自己。陈王没有立即坚拒,并将人斥骂回去,就很能说明问题。 “在下以为,殿下乃……” 一人说罢,立即又有一人抢过话头,变着法子夸赞陈王,接着又开始劝主公趁皇帝不老,早作打算。 丁文山一直安静呷着茶水,貌似侧耳倾听,神情十分专注。 这时候,他耳朵一动,忽听见熟悉的虫鸣声音响起。 某“虫鸣”高低起伏,或长或短,连续响了七下,丁文山了然,这是自己人的传信暗号,有紧急情况。 响起方才出门前,收到的最新传信,他眸光微微一闪。 盛夏时节,虫鸣鸟叫在正常不过,因此这暗号除了丁文山本人,无外人能察觉。他随即微微抱拳,对上首低声道:“殿下,请容在下稍失陪。” 话罢,他瞥一眼几案上的茶盏。 丁文山喜欢喝茶,常常一边思考一边呷着茶水,这不知不觉便能喝下许多,这一点知道的人不少。 陈王也很清楚。 丁文山方才已喝了不少茶水,这不,显然是内急了。 眼前正有幕僚正引章据典,滔滔不绝,突兀打断显得格外不尊重。陈王微微颔首,示意他自便。 得了主公应允,丁文山抚了抚衣襟,不紧不慢站起,微微抱拳一圈,表示失礼。随后便他绕到后面,踱步出去了。 他平日惯会如此,众人也不觉有异。而那正说话的幕僚也有几分真材实料,言之有物,大伙儿一边颔首回礼,一边专注听讲。 丁文山不疾不徐,踱步往回廊尽头的更衣室行去,一个小太监殷勤掀起门帘,“丁爷且慢。” 这位在王府一贯地位不低,有体面的管事尚且恭敬有礼,更何况是负责恭房的小人物。 不过丁文山为人温和,点了点头,“有劳。” 接着,他便就着对方打起的门帘子,微微弯身低头,进了更衣室。 两人擦肩而过时,那小太监借着身体遮掩,快速从袖袋掏出一物,塞了过去。 丁文山立即接过,攒在掌心。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