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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勺,带着一丝恼意更加深入。 许久分开,沈如茵上气不接下气地揪紧他衣领,视线不经意间瞥见他布满伤痕的双足,心里某个地方便不由控制地刺痛了一下。 她有些好笑地想,原本以为“心痛”这个词,都是矫情的人才会说,毕竟人用来思考的,不是脑子么?就算要疼,也应当是脑子疼才对。未曾想,她今日就切身地体会了一次这个词的感受。 沈如茵指了指宁扶清的脚,问道:“你为什么不穿鞋?” 宁扶清的目光却半分也不转移,牢牢锁在她脸上,混杂着几分幽怨地问道:“你方才问我是谁?” “我……” 沈如茵这才发现屋内陈设俱是古意十足,可她只觉得陌生,却并不觉得有什么不习惯,便不由得紧闭着眼睛在脑门上敲了两下,重新躺了下去,迷迷糊糊道:“我现在脑子有点不清醒,你让我再睡一觉……” “不许睡。” 霸道的声音从上方传来,随即一阵重量覆上身,沈如茵一睁眼,正好看见一张近在咫尺放大的俊脸,不由得有些恼,“虽然你长得很好看,但是我还是要说,你这样是很没有礼貌的!” 那人将她的话当做耳旁风,不依不饶地揽住她,一手在腰一手在脑,让她整个人深深陷进怀中。 沈如茵伸手在他腰上捏了一下,怒道:“你闷得我头晕!” 一听说她头晕,宁扶清连忙放开她,半跪在床边,伸手摸了摸她额头,叹了口气,认命地站起身来,“我去找杜白来看看。” 见他走了两步,沈如茵松了一口气,正要闭上眼睛,那人忽然又折返,俯身道:“你不许睡。” 沈如茵正要反驳,便听他威胁道:“你若是不答应,我便带着你一起去。” 沈如茵:“好吧好吧你快走。” 那人又道:“若是我回来发现你睡着了,我便……” 沈如茵好奇问道:“你要怎么?” “杀了杜白。” 沈如茵:“……” 妈的这人到底是谁,动不动喊打喊杀的!杜白又是谁,和她有半毛钱关系啊! 作者有话要说: 杜白:喵喵喵? 第132章 浮萍 待宁扶清离开, 沈如茵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自己右手手掌,那里有一片未完全干涸的湿意。 她伸手在被褥上擦了擦, 却觉得那湿意仿佛黏在掌心一般,怎么也揩不掉,让她心里十分难受。 宁扶清带着杜白回来时,沈如茵已睡熟过去。 于是他凉飕飕地瞟了杜白一眼, 看得杜白脊背发麻,却不晓得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位恶煞。 宁扶清抬了抬下巴, “不去诊脉是等着我给您搬椅子么?” 杜白吓得一个哆嗦,连忙凑近床边查看沈如茵的情况,半晌, 他道:“姑娘应是无碍了。” 宁扶清:“可她说不认识我。” “啊?”杜白一双手抖了抖, 呵呵笑道,“兴许是睡得太久, 一时糊涂也、也在所难免……” 宁扶清听了,什么也不说地转身便走,再回来时,杜白看见这位潦倒了多日的殿下终于舍得好好穿衣服了。 沈如茵这一觉没睡多久便徐徐醒转。 宁扶清就像个木头桩子一般杵在床前,见她醒来, 也不出声, 只是幽幽地看她。 沈如茵尴尬地笑了两声, 坐起身来,自说自话道:“我怎么……越睡头越晕……呵……呵呵呵呵……” 她站起来走了两步,回头看见宁扶清穿得整整齐齐的鞋子, “咦”了一声道:“你穿鞋了呀?” 宁扶清凉凉道:“记起我了?” 沈如茵虚扶了一下脑袋,“哎哟……我头好晕……” 宁扶清:“不过是睡了一觉,便把我忘了?” 沈如茵:“……好……晕……” 宁扶清冷哼一声:“你这份情谊,可真够薄的。” 他这一声冷哼,倒叫沈如茵想起些事情来,当即怒道:“你好意思说我!是谁一言不合在众目睽睽之下玩晕倒的?” 说着她用力捶了那人一下,控诉道:“我以为你死了……” 宁扶清捉住她的手,一时也有些语塞,良久才道:“我亦未料到会那样……” 沈如茵看着他,忽然想起当初谢之竹曾特意关照过他的身体,那时未放在心上,现在想来,谢之竹得知他身体无恙时反而疑惑,本应引起她的注意。 “你……为什么会晕倒?” 宁扶清目光顿时有些躲闪,嗫嚅道:“我本不想让你……” “你别说话。”沈如茵忽然出口打断他,“我现在对你的信任为零,你叫杜白来见我。” “他死了。”宁扶清答得毫不迟疑。 “什么?” “你未遵守约定,我将他杀了。” “你敢!”沈如茵踢了他一脚,“别闹,这事我一定要问他的。” 宁扶清看着她的脚,不情不愿道:“他就在门外。” 沈如茵好笑地瞥他一眼,高声将杜白叫了进来。 杜白见她醒转,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将吊了好几日的心从嗓子眼安了回去。 沈如茵又踢了宁扶清一脚,道:“你出去。” “恩?”宁扶清皱眉看向她。 沈如茵重复道:“你出去。”她伸手指了指门,“出去。” 杜白站在一旁,吓得大气不敢出。就在他以为这位殿下要发怒时,那人却只是不满地哼了一声,随后十分乖巧地离开,顺带更加乖巧地关了门。 待宁扶清出门,沈如茵迫不及待地问道:“他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白早就料到沈如茵要问这个,当即对答如流:“殿下身上的寒疾乃是沉疴,那年将他从英雄帮救出,区区用了几味寒性药材,引得他发了病,本也不是个大事,那点程度,区区还是能治得好的。只是后来……殿下他重病未愈便不辞而别,再后来,他又经历洪水一劫,在南疆那些年想必也受不到照顾,到如今,寒疾深入骨髓,便是区区也难以治愈了……” 沈如茵每听一句,脸色便难看几分。杜白看见她神情,连忙话锋一转劝解道:“不过姑娘也不必太忧心,殿下的病虽难治,却不会危及性命,只要他肯谨遵医嘱,好好将养,也定然可以长命百岁……” 沈如茵揪紧身侧衣裙,回想起那日场景,尚不由得有几分颤栗,“我那天,没有摸到他的呼吸……脉搏也没有……” “寒疾发作,呼吸脉搏本就虚弱,姑娘当日又是在大惊之下,摸错了,也是可能的……” 听到这里,沈如茵微微仰头闭着眼睛长舒一口气,一只手握成拳在心口处重重捶了两下,郑重道:“往后再有这些事情,不许瞒我,不管他说什么,都不许瞒我。” 杜白还是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