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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推到了先生头上,说先生此前给阿哥吃了什么□□。” 这话让我半信半疑,但阿司匹林的副作用中是有这一点的,消化道出血,可是要出血也不该是现在,当日剂量虽然有点大,但不至于副作用这么久了还这么厉害的? 我心里打了巨大的问号,秋元晋这老家伙,不会是想———— “当日先生在太医院救我,也是因为钟粹宫某位答应小主侍寝之后吃了汤药吐血,秋太医非要怪责到我们敬事房头上,说我们收了小主的好处,在药方子里加了东西,我才跟他吵起来,今日先生可要小心了,说不得当日在阿拉布通您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中?” 我一下停住脚步,有些警觉地看着这眉眼清秀如秋水的首领太监,心里打了一遍算盘,对自己说:难道,是大阿哥的事,他们想干什么?东窗事发吗?不可能,这事情前后就我一个人知道真相,皇帝面前我的口风一向很严,难不成,大阿哥想指使秋元晋先下手为强,把我给灭口? “秋太医是跟大阿哥走得近,这事儿私底下也不是什么秘密,惠妃娘娘是个聪慧慎独之人,可大阿哥,自小喜豪勇斗武,做事莽撞,先生要小心他们做出什么顾头不顾尾的事。” 我自顾地暗笑,这孩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但胜在他确实比大阿哥和秋元晋高段,事到如今,不想趟浑水的我只好选择站队。 踌躇半天后,我才开了口,远远看到储秀宫的人在前面等,低声私语:“这事应该跟延禧宫主位没有关系,希望公公告知你的主子,另外,秋元晋抓住我不放的原因,不过就是因为我在阿拉布通前线试图逃脱清军大营时,恰好撞到了从敌营里逃出来的一位年轻将军,我后来才得知,这位将军是………” 好吧,我已经说得够直白了,小玉子眼中酝酿着深邃的寒意,脸上却还是对我浅笑,说:“先生放心,这会子贵妃娘娘并不能断定十阿哥吐血是因为先生上次给殿下服用的退热药,太医院院使刘声芳大人也在,主要罪魁还是指向卫贵人,饶上先生,不过是因为———” “我晓得了,你不用说了。”已经走近了哈哈珠子等一众储秀宫人,我喝止了顾问行。 钮祜禄贵妃不过是心疼儿子胡乱得罪人,秋元晋是因为大阿哥下了指令要灭口,刘声芳则是隔山打牛,想从我口里诓骗出退热神药的秘方,这汪水真是越来越浑,顾问行确实聪明,现在能救我的,也只有他的主子了。 只是他那主子晓得了大阿哥在阿拉布通阵前被俘的事实会如何勃然大怒,又要饶上一堆倒霉的人,这下东宫还不落井下石,纳兰家,真的是走到了悬崖边缘了,只希望不要连累延禧宫就好,真是一团乱麻,宫内宫外,有人欢喜有人忧。 卫贵人怎么又出来搅合,送什么芸豆糕,这不是添乱嘛?到底是芸豆糕有问题,还是秋元晋给下了什么药?或者是十阿哥本已经被损伤的消化道出问题了,真是头疼。 哈哈珠子笑得真让人有些毛骨悚然,皮笑rou不笑,道:“安先生,十阿哥有恙,贵妃娘娘已经跟内务府请旨,请先生到储秀宫应诊。” 这下好了,刀山火海我也得微笑着往里趟了,若不去,以贵妃的性子就是皇帝来了也压不住,十阿哥毕竟是天潢贵胄,若有个什么闪失,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何况这里面还有卫氏夹在里面,秋元晋这老头趁机落井下石,刘声芳坐山观虎,皇帝忙着在前朝布置料理明珠一党,又要时刻提防东宫和大阿哥手足相残,想到这里我的脑子都要炸了。 不想了,听天由命吧,已经是进了这个见不得人的地方,还有什么可说的。 今日就让我这个歪果仁也领教一下东方的宫斗吧! 钮祜禄.爱兰珠发起威来,确实连天地都要逊色三分,康熙是个“仁君”,当然不会跟她针锋相对,吉雅太后更是个甩手掌柜,要说管,听说却只有苏麻喇姑会跟皇帝抱怨两句成何体统,其余后宫诸人,要么避忌锋芒,要么忍耐待时,这个时候,看来我要全身而退,与我并肩作战的,唯有永寿宫两位宫妃了。 这就是满蒙亲贵家族出生的大小姐的娇贵,挟着孝昭仁皇后的余威,连惠宜德荣四妃都不敢与她争锋,可在这强势背后呢,似乎却夹杂着钮祜禄氏衰败的现实。 果然,前朝连着后宫,贵妃在储秀宫里发狠发怒要打要杀,搞得如同刑部会审一般时,皇帝在前朝也动手了。 我冷冷看着秋元晋装模作样在那娇贵妃子面前查验了芸豆糕和十阿哥服用的汤药,不过还是老办法,银针验毒,结果让在场众人都傻了眼,两样东西都不干净,爱兰珠一下震怒了,下令立刻拿下了卫氏和给十阿哥开温补药方的田太医。 然后,目光转向了我,用恨不得吃人的口吻,问:“安莎莱斯,我且叫你一声先生,听说你出身高贵,我且来问你,当日阿哥出喜发热,你到底给他吃了什么药,不会就是一碗酸梅汤吧?” 我转头,看了一样刘声芳,控制着内心的冷笑,太天真了,这就是天下第一名医,无论这位院使大人目的是什么,用这样的手段逼迫我交出秘方,不是君子所为。 沉默,唯有保持沉默,我能说什么,跟这群古人本来就有代沟,所以我说吧,未来那些人个个都想穿越,哪里这么简单,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是非恩仇,这世间哪里有那么黑白分明,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缘由和苦衷,不过是出发点不同,这就是人性。 所以我讨厌这什么所谓的穿越,你现在跟这些古人解释阿司匹林的副作用吗?那不等于不打自招,这皇帝儿子消化道吐血是你害的,这个年代没有那么多科学法律,只有皇权,只有等级分明,东西方都一样,贵族和平民隔着一条名叫统治和特权的大河。 “你说不说,今日你若不说,我便把你送进慎刑司,让那些精奇嬷嬷来问你,我倒要看看,这洋夷女人的身子骨是不是比咱们要强?” 好吧,我承认我很害怕,可依然沉默,因为这话不投机半句多,我若多说一个字,那也不过是越说越错,给自己惹来更大的麻烦。 可贵妃不会罢手,为了儿子,她已经急红了眼,而且这个时候,她也不怕皇帝怪责,她是六宫之主,若自己儿子吐血都无法立威服众,将来她如何筹谋登上后位。 “哈哈珠子,来人,去把永寿宫主位敏妃叫来,把荣妃德妃宜妃惠妃都传来,今日咱们要好好审审这些反贼,敢谋害阿哥,我倒要看看,这些胆大妄为的反贼还要不要命。” 贵妃钮祜禄氏彻底怒了,火气上来就要大闹一场,这事情确实,说大不大,说小也可以闹大,皇帝忙着前朝党争和皇子内斗,当然没空管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