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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身慌张整理衣服:“我去批折子。”逐流低声轻笑道:“五日一休沐,今天休沐,没有折子。哥哥糊涂了。”“我去藏书楼查点东西。”程千仞说完转身就走,不敢多呆一刻,只听弟弟在背后软软地说:“那你早点回来呀。”听得他半个身子都酥了。整整一天,心里那种奇异的感觉如影随形,挥之不去。程直男终于意识到,自入主东宫,他与逐流已经太过亲密,这样下去早晚会出事。为今之计,要么给弟弟找个姑娘谈恋爱,要么自己找个姑娘谈恋爱。但是谈恋爱不像练剑,没缘分强求不来,强扭的瓜不甜。他站在藏书楼里的高大书架后,手捧一本分魂术法,心烦意乱地想着。如果今天,程千仞离开前回头多看逐流一眼,只需一眼,便能省去后来许多血泪教训。弟弟完美无瑕的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充满欲望、攻击性的表情。皇帝重现踪迹,令逐流心生警惕,他讨厌一切不稳定因素。他想,为今之计,需尽快与程千仞确定关系,以免节外生枝。☆、程千仞对此毫不知情,他还在为逐流的精分病头疼。十天前去信南渊学院,胡副院长的回信今天到了,答案极为简短:“才疏学浅,爱莫能助。愿君诸事顺遂,早日荣归故里。”——你咨询的问题,我解决不了,礼貌性同情一下,顺便问问你,什么时候回南渊玩啊。后面附着另一封信,说南渊学院复课在即,而他年事已高力不从心,可惜大好河山还未踏遍,乞休还乡云云。简单地说,辞职不干,追求诗和远方去了。程千仞只能叹气,胡易知一生行事谨慎,最不愿卷入皇都纷争或宫闱密案中,坚持南渊没有立场,不侍皇权,忠于真理。谁曾想命运弄人,自己做了南渊院长,又做了帝国太子。胡先生曾经的治院理念化为泡影,索性撂下挑子,打算游历四海。他接着往下看,胡易知推荐他的关门弟子继任副院长,直言此子天资不俗,年轻有为,已在南央初显声名,必然不负重任。程千仞心想,评价这么高,到底何方神圣啊。书信末尾,他看见一个久违的熟悉名字。那人便是文思街程府现今唯一住户——钟十六。如此两全之策,不得不感叹胡先生老谋深算。南渊给不出办法,剑阁收录以剑诀为主,也帮不上大忙。所幸天无绝人之路,程千仞经温乐提醒,在皇宫藏书楼里,找到了他便宜爹、便宜祖宗们留下的术法典籍,算是皇族代代相传、压箱底的好东西。夜已经深了,藏书楼灯火通明。程千仞坐在地上翻书,背靠书架,两腿交叠,礼服皱成一团,毫无形象。这里受阵法保护,只有皇族血脉可以进入。他今晚不想回寝殿,不想面对弟弟,宁愿在这儿坐冷地板。希望冷静几天,可以掐灭自己鬼迷心窍的禽兽念头。正当他心神渐渐沉静,书页越翻越快时,背后响起一道声音:“这些左道旁门,收藏赏玩罢了,没有哪位君主沉迷此道!”程千仞霍然起身,握紧长剑。书册散落遍地。他们隔着书架对视。老人态度自然,仿佛昨夜不曾动手打人:“它们很危险,稍有不慎走火入魔,容易武脉断裂、神识混沌、变成痴傻、甚至爆体而亡。”若说‘分魂化身术’还算偏门道法,‘摄魂术’已经是歪门邪术,更遑论程千仞手边还有一本违反天道的‘移魂术’。他解释道:“我没打算练……”对方好像很担心他会误入歧途。算了,他不想跟一个脑子糊涂的大爷计较,讲不清道理,又打不过。老人指了指‘移魂术’:“交出来。”话音未落,只听微风飒然,那本书穿过书架间隙,如生灵智般飞到老人手中。程千仞心想,隔空取物的小术法我也会,大家不能文明点好好说话吗,非要动手炫技?他等着大爷开口讲道理,谁知老人转身就走,一步踏进书架的阴影中。程千仞追上前:“你没有别的话对我说吗!”四下里杳无人影。“你为什么才来见我!”“我是怎么‘死’的!”“我是谁!”声音在空荡的藏书楼回响,无人应答。来是空言去绝踪。太子白天忙于政事,晚上通宵看书,黎明时回寝宫匆匆换身衣服就走,修行者精力旺盛,倒不觉得疲惫。第三天他整理完笔记,终于决定去面对弟弟。晚上刚踏进殿门,忽然听见一句“你还知道回来”,再看逐流,顿时有种晚归丈夫被妻子责骂的心虚感。弟弟正在镜前梳头,穿着柔软轻薄的白色里衣,青丝如瀑,披满肩背。逐流知道程千仞在做什么,大概什么时候会回来。他不喜欢做这般姿态,但为了拥有‘宜室宜家’的美感,满足对方的保护欲,一些细枝末节都可以忍耐。“我,我一直在忙正事。”程千仞拉他坐在桌案前,为他披上一件外袍:“小流,事关重大,来回答我几个问题。关于你和……朝歌阙。”“问吧。”程千仞没想到这么容易,立刻从袖里摸出笔记本:“你们发生冲突时,除了神魂撕裂感,法身有没有头痛、气短、心悸的感觉?”“有。”程千仞记笔记:“仔细讲讲。”逐流笑道:“上次在小世界里,他控制朝辞,刺了我一剑,还当着你的面。当然很疼啊。”“……下一个问题,有没有某个瞬间,你突然觉得,对方是你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你们应该心意相通,合二为一。”逐流不假思索:“没有。”程千仞划去这个问题。逐流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别笑。接着来,除了争夺法身,你们还有其他矛盾吗?”“他嫉妒我。”“嫉妒?”“对,他是个没有正常感情的怪物,却嫉妒我拥有哥哥的关爱,因为他什么都没有。全世界没有人爱他。”程千仞忍着羞耻感记完笔记,顺手打了一个问号:“嗯……这只是你的猜测。”逐流笑笑,没有反驳。“你们会因为某件事、或达成某个目的,妥协合作吗?”逐流想了想:“会。”“那是什么样的事?试着具体描述一下。”逐流看着哥哥毫无防备的表情,目光落在他交叠的衣领。哥哥不擅长穿戴礼服,每天早晨都由自己为他打理。如果解下外袍襟带,拆礼物一样剥开里衣,就能触及骨rou匀称的身体,腰线流畅,肌rou紧实而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