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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活生生的人命。当时整个汴京城战火纷飞的,百姓的哀求哭嚎怕是这辈子都忘记不了。哪怕现在安定了下来,许多朝臣只要看见萧寂这张脸,依旧是心有余悸。尤其是京城这些当初可是为了先皇卖了老命的世家,现在都不禁担忧起了自己的安危。虽然这几个月都一直风平浪静的,但是谁也不敢保证以后是个什么情况,万一哪一天变天了,把这些陈年旧事全搬出来了,这些人可是一个都逃不掉。萧寂紧皱的眉头盯着手上的文书,哪怕是还没开口,都让底下的人不禁捏了把冷汗。“五千余兵马与大军走散。”过了半晌,萧寂才冷不丁的开口说了一句,“这才刚刚上任,就给朕立了这么大个功啊。”说罢萧寂便反手一甩,将奏折掷在了苏渊的面前。“皇上……您这是……”苏渊便是这汴京苏家的家主,当时苏世元拿了榜眼封了将军赐了地,顺带着他这个当父亲的也风光了一时。没想到风水轮流转,这么快就转到他了。苏渊毕竟也是在前朝待了这么些年了,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惊慌也不过是一时的,很快便稳住了情绪,尽量克制住颤抖的将脚边的奏折捡了起来。白纸黑字,不会错的。而且的确是自家孩儿的字迹:两日之后即可抵达关塞驻守,然五千余兵马与大军失散,寻未果,请皇上恕罪。“朕有一件事情记不太清楚了。”萧寂没去看苏渊那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只是自顾自的往下说道,“当初朕打到汴京的时候,一路上都顺利的很,怎么也想不通最后又从外面冒出来了一支敌军,以至于让整个汴梁生灵涂炭,民不聊生……”萧寂对于他这个皇位是怎么得来的,从来都不避讳。不但不以此为耻,甚至还有点儿以此为荣的意思。而且颠倒黑白的能力也是一套一套的,时间长了,新来的朝臣可能还真的以为萧寂是为了百姓才“大义灭亲”的。京城里头这些有背景的家族,多半都有自己的兵马。虽然朝纲上明确的禁止过了,但是谁也管不了,毕竟要动起来可能牵连到的东西要比想象的多得多。本来刚刚篡位成功根基就算不上稳妥,要是再整这么一出简直和自寻死路无异。但是萧寂也不傻,知道留着这些世家的兵马,可能比自寻死路死的更快。当初未登基时萧寂还幻想过用银两收购,现在看来还是太天真了。“犬子无能,还请皇上看着他年少不懂事的份上饶了他这一次。”萧寂还没看口说话,底下却是已经有人开始窃窃私语了。毕竟苏家在外的名声算是个书香门第,但已经连着好几代指出武将不出文官了。在这个百无一用是书生的年代里头,谁都知道苏家这么做大概是为了什么。而且苏家刚开始到是踏踏实实的做人,到了后来大概也是知道其他世家基本上没落的没落改行的改行,就剩他们一家独大了,难免浮躁了起来。朝中早就有看不惯了的,如今却是都跟看笑话似得瞧着苏渊,就看他接下来还能怎么演了。“这些走失的兵马……臣自会添银子帮犬子补上,保证不给皇上添忧。”苏渊见着皇上没接话,又将后半句颤颤巍巍的讲了出来。在外人看来,苏家最不缺的就是钱。能用钱摆平的事儿哪儿算事儿,如果有钱摆不平的,只是因为钱不够多罢了。萧寂最后只是默声应下了,对外这事儿算是这么搁下来了。添多少银子苏渊没说,反正萧寂也不指望这些个银子能落到国库里头。其实当时萧寂就反应过来了估计是父子俩合伙演的把戏,真正的巨头还在后面。这些个朝臣里头大多对萧寂的态度都是敬他怕他,却是甚少真的是想效忠于他的,即便是有,怕也是碍于种种不敢站出来。果不其然,十日之后,再一次收到了苏世元的传书。说是已经抵达边境,而且失散的兵马,已经尽数补了回来。五千兵马若是混在大军之中的确是不多,但若是单拎出来也是十分有影响力的。萧寂深知这五千人怕是已经换了一波了,但是奈何自己的手臂并没有那么长,身边可用之才也不多,心里头看着干着急,表面上还得装出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楚长安自那日以后也就没再被安排过值夜了,除了每日必要的cao练巡逻站岗,基本上更多的就是帮着这些人洗衣打杂。反正什么活儿不想干全交给他就是了。楚长安有点时候自己想起来都觉得挺无奈的,如果当时殿试上没有失手捅那么一剑,不说九州之内能多个誉满天下的大将军吧,但至少过得不像现在这么憋屈。日子过了不知道多久,有一日去浣纱局取衣服的时候,忽然有人上前来同他打招呼。楚长安想了大半天才想起来,对方是上次跟自己一块儿值夜的小丫头。还是一脸的天真灵动,与这藏污纳垢的宫闱一点儿都不符合。“哟,好巧。”楚长安见她打扮的光鲜亮丽,想必是得以迁升了。不过也是,容貌讨喜又懂得进退,反正和这个落魄的状元不是一路人,楚长安只得匆匆回应了一声准备离开。“楚侍卫,别急着走啊,皇上亲自点名让您过去呢。”小宫女一开口便笑了出来,带着几分少女的俏皮,却又不显轻浮,“这些衣物要送到哪儿去?上次您也帮我了,这次我帮您吧。”“不必了,要是方便的话回一下皇上,说我马上就过去。”楚长安虽然是好奇萧寂找他什么事儿,但让人家姑娘帮忙也的确是说不过去。“那我和您一块儿吧,反正皇上也不急。在那儿待着姑姑和jiejie们也老说我,还不如出来自在。”一路上两个人倒是又说有笑的,毕竟这宫里头一个人实在是孤独漫长的很,若是能找到一个情投意合的相互扶持着,也不图什么,至少会变的不那么难熬。这个小宫女叫采莲,是从东都边上的一座村庄里走出来的,按她说的如果不入宫,就得被父母以二十两银子的价格卖给一个老头当小妾。这些银子是因为她还有个弟弟要娶老婆,需要礼金等等,家里实在是负担不起,才会出此下策。以采莲的话说既然是跑出来了就不会再回去了,反正在宫里稳稳妥妥的做几年事儿,攒下来的钱也够自己后半生了,怎么着都比给老头当小的强。两个人再次折回永昌宫的时候太阳已经偏西了,在大殿底下采莲示意让楚长安自己上去,自己则是从后门绕过去,说不能给姑姑发现她出去偷懒了。天气已经回暖了,大殿里头的炉火却是已然没有撤下。楚长安知道他畏寒,以往在边塞的时候炭火不够,都是恨不得靠着一身浩然正气挺过去的,这么多年也是烙下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