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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该天杀的,把他们的头全砍下来了!” “高蛮国根本没有俘虏,他们杀的全是我们的村民,就连幼儿都没放过,算做一个人头!” “我们户籍全给销了,地种不了,城池进不去,成了讨饭的流民,谁能来帮帮我们!” “只有裴少卿派人来给我们办路引,说一定将这个案子给解决了,你们还要把我们抓走!还要说裴少卿的不是,我跟你们拼了!” “跟你们拼了!” 带着沉重枷锁的博州村民们愤怒了,好不容易从裴寓衡那得到希望,转瞬间破没,那还不如从没得到过。 他们不怕死! 二郎、四郎、八郎沉默的护送着自己一只手就能掐死的老少妇孺,看着他们一窝蜂朝兵部侍郎涌去,用自己的身躯给他们开道。 有兵部的人打到了他们身上,他们恍若丧失感觉。 兵部侍郎很快被那些人包围住了,这些人力气小,又带着枷锁,他们也不管自己的脖子疼不疼,能用枷锁砸人的就用枷锁砸人。 还能伸腿的就伸腿,不能伸腿被踹到地上就用牙去咬人。 像是一出沉默的闹剧。 除了兵部的人大惊之下疲劳应对,金吾卫就拿着刀冷眼旁观。 而那些愤怒的博州村民,一致地绕过了裴寓衡和宣玥宁,哪怕到了如此时候,他们还记着裴寓衡是要给他们公道的人,宣玥宁是让他们吃饱肚子的人。 能在死之前,把这个官打死,不枉此行。 兵部的人刚才就已经打了一架,又被怒火中烧到浑然不顾的博州村民吓到,那声声嘶吼还响彻在耳畔,他们甚至下不去手打那些人。 兵部侍郎不知被谁给踹倒了,被人骑在身上打。 眼见打得也差不多了,左金吾卫将军右手一挥,“把他们拉开,全部带走!” 上过战场杀过敌,每日都要训练的金吾卫,轻轻松松就制服了打做一团的人们。 将他们挨个按在了地上,拿刀架在脖子上。 左金吾卫将军客气地朝裴寓衡拱手,“裴少卿和栖霞亭主也同我一道走罢!” 裴寓衡拉着宣玥宁从一地的人间穿过,“我与夫人坐马车去可行?” “可,带走!” 第155章 第一百五十五章 溃于蚁xue 八月柳絮纷飞, 街道两旁桃李树投下一片阴凉。 由金吾卫在前开道,百姓们纷纷避让。 在他们护送的队伍里, 只见一群衣冠不整的官员们,一个个脸上青紫相加, 正用宽袍护着脸,不让他们瞧见。 中间的兵部侍郎伤的最重,被两个人架着往前走。 紧随他们其后的是带着枷锁, 还被扣上脚镣宛如行尸走rou的博州村民。 之后便是裴寓衡和宣玥宁的马车。 马车车帘紧闭,任他们如何看, 也看不出里面坐了什么人。 如此奇怪的组合, 立刻就吸引了周边百姓的视线。 什么东西散播的最快, 小道消息。 “你们听说了吗?今日兵部说是去拿逃兵,将栖霞亭主的铺子包围了,而后将金吾卫招了去,结果爆出来,军部要捉的人是博州村民,他们一个村子的人都被博州官兵给杀了!” “真的假的?他们屠村做什么?” “傻啊,军功啊!多颗人头,军功不就涨的飞快!” “我的天!” “军部那些人, 会不会早就知道这件事, 故意去捉他们,不让他们来告状的?” “那谁知道了, 兴许还真是, 你想这么大的事, 军部会不知情?” “我听皓月坊旁边商铺掌柜的姨母家的儿子的夫人说,这些博州人原本是大理寺裴少卿寻来的证人,本来裴少卿是要为他们查案的,可兵部非要抓人走,他们就怒了,你瞧那些官员们身上的伤,就是被博州人打的。” “该!” “他们这是去哪,看这路线像是要进宫啊?” 宣玥宁悄悄掀起车帘待看清外面那人头攒动的百姓,立刻将它放了下来,“左金吾卫这是要将我们带进宫中?” 裴寓衡垂着眼,“军部官员被百姓殴打,又涉及屠村、逃兵一事,金吾卫吃不下来,只能上秉,而左金吾卫将军得陛下信赖,只怕在事情发生第一时间就传信进宫了,是陛下让我们一起去。” “这么多人,会不会不安全?” 他轻轻一笑,“傻夫人,你以为所有人都能面见陛下吗?选一两个足矣。” 她不是第一次入宫了,可这次是最紧张的,“让他们进宫,那三名逃兵怎么办?” 不能因为他们要办父亲的案子,就将无辜的人拖下水,害人性命。 裴寓衡轻哂,“一会见了陛下,你就知晓了。” 宣玥宁对他的卖关子十分不满,只能恶狠狠的将药丸放在他面前,“吃药!” 她都心跳如鼓了,当事人的裴寓衡焉能不紧张,表面上这个案子跟父亲贪污谋逆没有关联,实则息息相关。 不就是因为父亲发现了他们做的事,才会招致杀身之祸。 裴寓衡这回没有不愿意,用手指捻起药丸放进口中,仅他手指触碰到她手心的那一刹那,她都感受到了他的冰冷。 将蜂蜜水递给他,甜腻的水立刻冲散了嘴中苦涩,宫中到了。 博州的村民和军部听从指挥的低阶官员们都被带走了。 左金吾卫将军带着军部侍郎、裴寓衡和宣玥宁先去了女帝处,宣玥宁还诧异为何自己也算在内,可看着村民的背影,便明白过来,自己这是作为被军部包围皓月坊的人才准许入内。 女帝正在批阅奏折,见他们进来,只抬眼瞧了他们一眼,“且在旁边候着。” 宮燕儿就坐在女帝旁边的桌子上,起身给几位朝我见礼,安抚般看了眼宣玥宁这才站在女帝身旁,为女帝研磨。 宣玥宁小口的吸了口气,跟随着裴寓衡在一旁等着,这还是她第一次踏足这里。 等了不一会儿,崔棱、郑延辉、裴之行、萧子昂等就全到了,他们看见鼻青脸肿的军部侍郎均愣了一会儿。 崔棱可就没什么顾忌,下巴上胡须一颤一颤,装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