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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听听他的好阿妹,可有半点世家嫡女风范,竟如此咄咄逼人,”看她不忿,他又道,“家族之产又不全然都是萧某自己的,萧某食君俸禄,为君分忧,可谓两袖清风,十一娘提醒我了,下次面圣,我得跟陛下提提,赐个马车予我。” 不知他为人,还真会被他骑在马上的风姿所迷,可郑亦雪因着婚事没少与他打交道,知道他内里是个多黑心肠的人,恨道:“当真是厚颜无耻!” 萧子昂从不是个会怜惜小娘子的人,若说他对突显柔弱之姿的八郎还能起点小心思,可那也被裴寓衡对八郎的态度给劝退了,因而对郑亦雪的冷嘲热讽,他回击的更厉害。 “要不民间总言,什么锅配什么盖,想来我这厚颜无耻之人,只有十一娘这种虚伪自私的人才能配得上了。” 他这可真是把郑亦雪的面具拉扯下来,在真容上狠狠踩了一脚。 郑亦雪一双美目里冒了火,压低声音道:“萧监察史因何不放过我?同我退婚之后,凭萧家的能力,可以为你择一位更加优秀的小娘子!” 萧子昂道:“我认识的十一娘,可不是如此单纯之人,你会不知在洛阳因你之故,我成为街头巷尾的谈资?十一娘,既然敢做就得敢担责任,我一日不同你退婚,只怕你一日不能如愿。” 她生出悔意,早知如此,当年在洛阳,就该先行退婚,“你要拖至何时,才能消气?” “哎呀,”他叹了口气,“你千不该万不该,想着用十一来压我,我可不是能如你愿的人,十一娘,这门婚事,看来还要再拖上一拖。” 他竟如此直白的告诉她,这门婚事他不退,几番打击之下,郑亦雪向他低下了高贵的头颅,“萧郎,你就放过我吧,为何要让大家在背后说三道四,你想要什么补偿,只要我能给,我便给你。” 寒风凛冽,萧子昂已经被吹的浑身冰冷,怜悯的瞧着她缓慢地摇了头,眼前浮现的是那病弱之人的模样,“十一娘,非我不同意,而是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留下这句足以让郑亦雪浮想联翩的话,他直接钻进了点着火盆的车厢,缓了口气。 他的贴身小厮正整理着一路的见闻,从头到尾,字里行间都是对裴寓衡的侧面夸赞。 什么咸满县百姓夸裴寓衡是位好县令,对,就是这种朴实的令萧子昂不忍直视的话,想他萧郎,最喜花团锦簇的文章,如今能为了裴寓衡用最质朴的话夸他,已是表现出了他最大的诚意。 除此之外,他站在外来人的角度,以贸易区和番薯为中心,写了百姓们生活的改变。 首当其冲便是百姓们手里有钱有粮了,往常咸满县冬季漫长,四季只有夏季才能耕种,人们就指着这三个月种庄稼过活。 可裴寓衡种植出了番薯,番薯一年种三岔,他们今年留了不少粮食过冬,其余的除了给县衙就是卖给了宣玥宁,赚了不少钱。 手里有了钱,理所应当就该开始买卖东西,贸易区的开展让不少商人闻风而来,百姓们买东西也不用非得跑到州府,就近解决,省事不说,还带动了经济,rou眼可见,街边商铺多了起来。 其次就是边关战事,他识时务的紧,既然不能用计诬陷裴寓衡,便客观将贸易区建立缓和战事直言上秉,还将和童将军密谈之事尽数写了上去,做了一份详细的用贸易区打进他们内部的计划。 再来……萧子昂打了个喷嚏,这是他带着小厮在外面等郑家车队冻的。 他昨晚看戏看的来劲儿,谁知晚上临睡时裴寓衡找了过来。 雪过乌云散,隐在其后的圆月发着晕黄的光芒,照在一身病态的裴寓衡身上,让他误以为美人投怀送抱。 可哪知美人见了他便说,“你明日同郑家一起离开。” 美则美矣,可谓毒药,碰之不得。 “裴县令此话何意?怎么三更半夜来寻我?怕我萧某人待久了查出些什么?” 萧子昂也只能过嘴瘾,二人都知他不会违背女帝意愿。 裴寓衡从容地走进萧子昂的房间,抬起宽袖低声咳嗽了几声,脸色更是苍白,“萧监察史,我有一桩交易想同你做。” “瞧瞧,我这小厮太不懂事,怎么也不给裴县令倒杯水,”他走到桌前,伸手摸了把壶,“水有些凉,我这就让他烧壶热水进来。” 而后,真就让小厮重新倒了合适水温的水进来,亲自递给裴寓衡,“不知淳元,想同我做何交易,萧某洗耳恭听。” 前一句还讥讽着,后一句萧子昂就能哥俩好到勾肩搭背的亲密样,见风使舵的本领可谓之高。 裴寓衡仅瞥了他一眼,接过水杯不喝,直接从宽袖中拿出一张轻飘飘的薄纸。 萧子昂一看,先是不解上面满满一页的人名,待看清他们人名官职,才惊着看向裴寓衡。 “前年盐引一案轰动一时,可除了抓出几名替罪羊,未曾撼动半分,这上面人名全是参与者,且是尔管辖之地的官员。” 裴寓衡一边说,一边将另外一张纸拿出,上面明列官员所犯之罪,“避重就轻,牵一发而动全身,萧监察史,淳元有份大功绩欲要送予你,且看你敢不敢,能不能吃下了。” 第99章 第九十九章 啼笑皆非 那张纸上, 透过一个官员的生平记载,将他与同窗之谊写尽,又通过此向外扩散,形容一张庞大的关系网。 在这张关系网上, 每个人所处的位置,做的事情,都猜测了一二。 最重要的还不是这些,上面分析官员性格、成长环境, 连他可能犯的事都进行了预想。 有真切犯的事, 也有隐藏在内的预知。 可这些, 只有一半。 萧子昂动了动身体, 做出了一个自己都没意识到的防备姿态, “裴县令,恕我直言,虽有部分犯罪事实, 但更多的都是你的妄想, 我怎知是真是假?” 裴寓衡转动着手里的杯子,透过窗棱投射进的月光洒在水面上,随着他的转动而沉沉浮浮,只道:“那萧监察史, 这场交易做还是不做?” 他没进行劝说, 可带给萧子昂的震惊和压迫, 比他费劲口舌的效果来的大的多。 萧子昂收起了他言语间的不着调, 恢复成在外人面前最常见的清冷君子之态, 正视起这桩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