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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将军,非是北海王。将军怎么不想?而今中原,无人不惧将军的威名。北海王昏庸无德,实际的权力该将军执掌才是。只要打败了贺兰逢春,再假以时日,将军必定会是中原之主。且不说北海王,连萧衍也不必放在眼里。” “你好大胆!” 陈庆之登时怒道:“你是在挑拨离间,想让我背叛梁国,破坏我南梁君臣的关系?我对梁国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岂容你在这胡言乱语,放肆诋毁,直呼我皇帝陛下的名讳?” 费穆道:“将军忠诚,贵国的陛下可不见得这么想。” 陈庆之嘲讽道:“你以为天下的臣子都同你魏国的臣子一样,朝三暮四,贪生怕死,会背叛君主,毫无气节?我陈庆之生是梁国人,死是梁国鬼,今生今世都不会背叛君王。我绝不会做任何对陛下不义之事。” 费穆谦退道:“将军果然是忠义之人。” 陈庆之对那句话有些芥蒂,但也没对他怎么样。数日之后,大军回到洛阳,陈庆之进宫禀事,汇报战胜还有受降的情况。云颢听说他把费穆带回来了,道:“朕要杀了此人。” 陈庆之有点意外:“陛下,费穆是在臣的手下投的降,臣答应了不杀他,这样出尔反尔,恐怕不好。” 云颢一身的酒气,衣衫不整。陈庆之正说着,他突然着了怒,抓起案上的宝剑□□,张牙舞爪冲陈庆之挥舞着,像个发怒的狮子一样龇牙咧嘴道:“朕要杀了他?听见没有?他跟贺兰逢春是一党。是他向贺兰逢春进的言,屠杀了我宗室上百人,朝臣数千。朕要他血债血偿。” 陈庆之道:“陛下是听谁说的这件事?” “朕不用听谁说。” 云颢厌恶道:“朕知道,一定是他。” 陈庆之见他态度坚决,也不好再劝。 费穆等在殿外,本是等着在陈庆之后,好进殿去请罪的,没想到等来的是一道杀令。陈庆之先出殿来,费穆上前,欲同他说话。陈庆之欲言又止,看了他一眼,道:“费将军,抱歉了,陛下心意已决,我也是爱莫能助。” 费穆感觉他语气古怪,道:“将军,出了什么事?” 没等陈庆之回答,几个武士出殿来,其中一个首领的太监,宣读了圣旨,问:“费将军,今夜就是你的死期了,你有什么遗言吗?” 费穆眼睛瞪的铜铃一般,大声叫道:“我要见陛下!” 他发现宣读诏书的人,正是宦官黄瑾。 黄瑾是云郁身边的人,没想到这么快就又成了新皇的亲信,真是让人吃惊。黄瑾用一种冷漠的目光瞧着他:“陛下不见你。陛下说了,看见你恶心,让你直接去死。” 费穆一时回不过神来,万没料到云颢会杀他,想思索怎么回事却已来不及。 他没想到云郁。 他记忆中,跟那位乐平王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宫中。这人当真是极有魅力,俊美如天神,不论男女,见了他都挪不开眼睛去。费穆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人的。云郁素来温和,没杀过大臣。 武士上前来,推着费穆去贞顺门砍头。 不一会,就提着个血淋淋的人头回殿复命了。陈庆之见情景,叹了口气。 陈庆之回了洛阳,就有人在他面前告云颢的状。 云颢登基的这些日子,根本就不理朝政。奏章成堆了也不批,全丢给太监黄瑾。自己成天就是在宫里饮酒寻欢,把那些宫女关到自己的寝殿里,昼夜宣yin,直把皇宫变得如同妓院一般。陈庆之想起费穆说他“只比驴强一点”那句话,心里只是无奈摇头。 他按兵不动,等着南梁的援军到达后,再将云郁跟贺兰逢春的残余势力一网打尽。然而几日之后,他等到的是皇帝的诏书。萧衍命他留在洛阳帮助云颢,追剿云郁的残余,但并没有给他增派一丝一毫的军队。 陈庆之懵了,问传诏的宦官:“我这里只有七千人,怎敌得过贺兰逢春?陛下务必要给我增派援军,否则我就成了孤军深入,一旦陷入重围性命难保。” 宦官告诉他:“云颢给陛下也写了信,说不需要增派援军。陛下听了他的话,遂没有再派遣军队。将军好自为之。” 这宦官像是嗅到了什么,传完旨,连夜都不歇,忙不迭的就跑回江东去了。 陈庆之完全没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临出发前,萧衍告诉他,让他去打头阵,后续兵力若不够,会再给他增派军队,所以他才无所畏惧地护送云颢北上了。而今援兵成了空谈,朝廷不派兵了。 陈庆之后背有点发凉。 他知道萧衍不继续派兵,名义上是因为云颢的奏疏。云颢说的不需要派。可萧衍凭什么听云颢的呢?云颢是个外人,他才是梁国的臣子,是萧衍得力的干将。萧衍怎么会相信了云颢的话,而拒绝给他增兵呢? 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萧衍不信任他了。 这个猜想,让他头皮发麻,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如若主将孤军深入敌国,却遭了自己君王的猜忌,会是什么结果?他想不通,怎么会呢,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的事。他宁愿自己意会错了。绝不能这样!他厚着脸皮再次向萧衍请旨发兵,奏疏中,将云颢狠狠告了一状,把他这段时间酗酒、yin乐的劣迹大肆渲染了一通。又一再强调贺兰逢春战力凶猛,非同一般的敌人。 梁国皇宫。 皇帝萧衍接到了这封奏疏,轻飘飘的扔在一边,没有再理会。 宦官好奇,小心翼翼问道:“陛下,陈庆之说的怕是真的,为何不给他增兵?只要打败了贺兰逢春,陛下就能收复河山,统治中原了呀。” 六十五岁的萧衍,头发胡子花白了,精神倒是矍铄,身子骨看起来十分健朗。听到宦官的话,他只是微微一哂,脸上的皱纹蹙起来:“你野心倒比朕还大,还想统治中原。云颢无才无德,做不了中原之主,朕何尝不知。中原势力错综复杂,朕还没那个本事。真要统一中原,二十万、三十万大军都不一定能办得到。仗还没打胜,倒把梁国拖垮了。陈庆之异想天开,想凭一两万人就在中原站住脚很,朕看他是痴人说梦。即便他真有那个本事,到了那天,也不甘心再做我梁国的臣子。朕何必给自己培养对手。” 宦官不解道:“那陛下为何还要让他护送云颢回魏国登基?” 萧衍道:“之前的魏国皇帝,是个有为之君。他才二十出头,而朕已经年逾古稀。他年富力强,又勤政果敢,若让他统治魏国,魏国势必越来越强盛。太子的才干实不如魏帝,来日朕若崩了,太子恐怕会败在他手下。朕不如先除去这个心头之患。” 宦官道:“可是眼下若不给陈庆之增兵,陈庆之怕是要败了。” 萧衍不以为意:“这人已成气候了,你以为要除去他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