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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说:“一番折腾到底不利母体,依微臣看,大福晋少说调养两年,方可重新怀胎。” 胤禔竖耳听着,听到“调养两年”四个字,眼底闪过心疼,除此之外没有其余的情绪波动,只认真地点了点头。 “辛苦刘太医了。”温贵妃轻轻颔首,与云琇对视一眼,眼底流露问询之意。 云琇望了望红着眼眶,像是历经大难、劫后余生的胤禔,淡淡道:“大福晋已然无恙,还请大阿哥移步,随本宫前去复命。” 胤禷低应一声,拱了拱手。 听闻梁九功禀报,康熙嗯了一声,瞧着也是高兴的。 大福晋生产,关怀是必然,却没有让长辈守着的道理。他让太子领着弟弟们退下,前去内殿给两位太后请了安,便起驾回了御书房。 皇帝除却赐婚,一向不管儿子的内宅之事,除非闹出弹压不住的丑闻,今儿却破了例。 叫梁九功把大福晋见红的前因后果查清楚了,康熙捏了捏眉心。 惠妃,胤禷。 满腔怒气按捺不发,康熙放下手中的奏折,“摆驾慈宁宫。” 另一边。 “小格格?”苦苦等候的惠妃“蹭”地站起身来,怎么也无法相信,“不是小阿哥?!” 她的乖孙……当今圣上的皇长孙! 惠妃不可置信的模样太过吓人,竟是通红了眼,浑身抽干了力气似的,久久没有言语,任谁都能看出她的失望来。 约有一刻钟时间,空气静止不动,殿内默然无声。 不知过了多久,胤禔闭了闭眼,硬邦邦地挤出几个字:“福晋……让额娘费心了。” 费心两个字说得讽刺,云琇撩起眼皮看他一眼,似笑非笑地没说话。 像是被云琇的眼神刺激到了,惠妃从失望中抽身,冷笑着上前几步,缓缓道:“宜贵妃好大的威风。调换了本宫孙儿还不够,还当自己是伊尔根觉罗氏的正经婆母了?!” 在没人注意到的地方,值守的小宫女悄悄离开大殿,疾步往太皇太后的寝殿行去;太后扶着钱嬷嬷的手进来,恰恰听闻此话,霎时没了笑意。 生在皇家,阿哥自然更为尊贵,可格格也是金枝玉叶,人人娇养。现如今,皇上唯有两个嫡亲孙女,疼惜还来不及,哪轮得到她嫌弃? 云琇似听到了什么笑话,好半晌才压下上扬的唇角。 她轻声道:“皇上好生糊涂。” 一语激起千层浪,不等惠妃开口,云琇冷冷地盯着她:“皇上看在大阿哥的份上,顾念往日情分,一而再再而三地饶过你。殊不知母子俩都是糊涂蛋,一个被人蒙蔽是非不分;一个面慈心苦磋磨儿媳。” 顿了一顿,她继续道:“大福晋怀着身孕,依旧不辞辛劳为老祖宗侍疾。回府又要料理中馈,实乃分身乏术,你呢?你这个慈母,可有看顾过大格格一分一毫?” “怀孕八月,还想给儿子后院塞人;小格格出生乃是天大的喜事,你竟敢嫌她不是阿哥!”云琇厉声斥道,“即便她是你的儿媳,即便有着辈分差距,也容不得你这般作贱!” 这话骂得太狠,几乎把人的脸皮揭下放地上踩。 惠妃伸手指着她,喘着粗气,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胤禔却是僵在原地,似灵魂出了窍般。 语罢,云琹转过身,直直对上了康熙的眼。 也不知听了多久了。 她笑了一笑,明知故问道:“皇上,臣妾说的可对?” 康熙负手而立,嘴唇动了动。 说她对,不就承认朕也是个糊涂蛋么? 于是他看也不看惠妃一眼,淡声道:“胤禔,跪下。” 大阿哥僵硬地跪了下来。 “修身齐家方能治国,你哪点学明白了?受制于妇人之手……” 话音未落,苏麻喇姑急匆匆地前来禀报,向来平静的神情慌乱起来:“太后娘娘,万岁爷。老祖宗因着惠妃娘娘的话生了怒,连说‘她不要孙女,哀家要’,胸口竟是闷疼起来,还请太医前去瞧瞧!” 第122章 老祖宗竟是被气得胸口闷疼? 听闻此话,康熙的脸色霎时变了。斥骂之言再也说不出口,他一摆衣袖,将跪着的大阿哥胤禔晾在原地,凤眼露出些许焦色,又有奔涌而出的懊悔。 云琇轻吸一口气,轻轻唤了声皇上,当务之急便是请太医啊。 “宜贵妃说得不错,是朕糊涂放纵,使得老祖宗为之动气。”惊怒过后,他闭了闭眼,急声问道,“太医可在?梁九功,你亲自领了他们去!” 大福晋生产之时,一众太医留在里间待命。那一声声惨叫惹得他们心有余悸,幸而福晋安稳渡过了难关,宫中迎来了新生的皇孙辈小格格。 商量过后,他们留了一位精通妇产的太医坐镇,大福晋与小格格皆需调养,着实离不得人。其余几个正收拾药箱准备告退,梁九功便火急火燎地寻了来,一叠声地说太皇太后凤体有恙,万岁爷命他们前去诊治。 太医们面上还挂着笑容,此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呱唧”一声掉到了谷底,当即凉了一大半。 太皇太后高寿有福,可人的寿命皆有尽头。年初偶感风寒,她的身子便大不如前,即便迁往畅春园休养,日日进食补药,也不过是治标之法罢了。 天命如此,非人力可以挽回。陈院判颤巍巍地说出这句话,万岁爷默然良久,终是没有迁怒院判,但他们依旧吊着悬心。 只是近月,太皇太后不知为何恢复了精气神,太医们高兴之余,又生出了深深的担忧,唯恐此乃回光返照,没一段时日便骤然崩塌,恢复原形,甚至…… 现下,梁九功急急忙忙寻来,话里话外都是太皇太后不好了。太医们嘴唇哆嗦着,一个念头颤颤浮起:来了。天要亡我。 越想越是恐慌,瞧见太皇太后躺在朦胧帐子里头,像是半点生息也无,霎那间,他们连遗书的内容都想好了。 万岁爷与太后紧紧盯着,宜贵妃同样在旁;领头的刘太医视死如归,暗暗求神拜佛,而后咬牙搭上了脉,诊了片刻,悲戚的神色渐渐淡去。 装、装病? 不是说胸口闷疼,气得头晕目眩么? 就在此时,立于床边的苏麻喇姑悄悄给他使了个眼色。 刘太医何等玲珑的人物? 他当即明白了,而后又是一阵狂喜,真是万幸,不必准备遗书了。 “回万岁爷的话,老祖宗乍然之下受了激,肝火异常旺盛,”刘太医语气沉重,开始胡编乱造,“……旧时沉疴未去,需好生将养,万万不可动气。除却心情通畅,当辅之以清心温和的药方。” 说罢报出一串药材名,等康熙神色凝重地颔首,苏麻喇姑赶忙说:“劳烦刘太医,这就随老奴煎药去。” 老祖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