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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想了多少法子,譬如提前两天,或干脆延后算了……。我问他的时候,他仿佛不理解。他说:晚上才要飞出去,为什么会影响中午的事?那时我听了,感到有点道理——单纯地吃饭的话,当然不影响。可是普通情形下,一个人到男朋友家里去吃饭,又是第一次跟对方家人见面,哪里只有吃饭的事。不过,虽然我觉得我妈会容易接受,事实上她怎样想也不知道。万一我妈看见他,一时吃惊,说出不好听的话,届时场面就要尴尬起来。到时候,正好用他需要赶飞机的理由,趁早结束面会。我想来想去,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我倒没有将那堆胡乱的想法告诉檀谊沉,怕他听了,说不定会改变主意,干脆不去了。这时听见范为邦叫了我一声,我才回过神来。范为邦好气似的:“叫你半天了,在想什么?”我随口道:“想我的男朋友。”范为邦一时堵住了不说话。过一下子,他猛地拉了我的手臂一把,瞪大两眼,道:“等等,你,你这样就算是承认了?”我一笑,道:“我从来也没有打算否认。”已经走到办公室门口,范为邦拦着我一下,追问道:“我可想不到你会这么保密!是谁?”就马上报出好几个人名。真不晓得他从哪里想到那些人的,我有些好笑,他倒扯出更不可能的名字。这外面竟传到这样地步?我头疼起来,道:“都不是!”便推开他,开门。我回头道:“上班时间不要闲聊,回去做事,不然就算你是总监,照样扣薪水。”范为邦一顿,似乎终于忍无可忍了,翻了一个大白眼。我哈哈地笑起来,才道:“好了,等到可以正式公开的时候,我一定会公开的。”范为邦皱眉:“这有什么差别?反正也你已经光明正大带人出去了。”我微笑了一下。最后我也没有告诉范为邦原因。当然我半点也没有打算隐藏我和檀谊沉交往的关系,恨不得外面的人都知道,只是,在我家里人还不知情的时候,就公告出去,我家里人势必要盘问起来,又知道是谁,心里一时没有预备,要感到十分刺激,我们这段恋爱不知道会出现怎样的变数。至少,等我们一块见过我妈,与她通过气,回头公开了,又有她夹在我爸大妈二妈中间说话,他们就不至于反应太大。我在办公室里的沙发坐下,不久谢安蕾进来,她把一杯茶放到桌上,就讲起事情。前面我与范为邦在门口的谈话,她想必全都听见了,现在倒十分镇定,与平时没有两样。等她报告完,我看着她,想了想道:“刚才我跟范为邦说话,你都听见了吧?”谢安蕾面色不改:“刚才您二位说了很多的话,不知道您指的是哪件事?”我道:“大概是我承认我有对象的事。”谢安蕾口气镇定:“您的意思是,以后我的业务范围需要包括对方的事情?”我可不想象谢安蕾插手檀谊沉的事情的情形,也不太愿意。他必定也不会喜欢。况且他的事,怎样也有我来处理。我便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也并不用。”谢安蕾点点头:“我知道了。容我提醒,唐梅女士的春季作品发表会就在今天下午三点钟,在东方大酒店三楼会议厅,之前您答应出席,不知道等会儿您打算从这里直接出发,或者先回家一趟?”我没有回答,只道:“你好像完全不好奇。”谢安蕾竟道:“好奇心杀死猫。”我一时哑然。。我感觉逗她简直不太有趣的事。倒又听见她道:“还有一件事,我也要提醒您,今年圣诞节我已经买好了机票出去,您亲口答应了,今年我可以得到我的圣诞假期。”我霎时噎了口气,咬牙着笑出来:“你得到你的假期了,你完全可以放心出去玩!”谢安蕾道:“这真的太感谢您了。”我不理会她有点调侃的口气,只又叫她备车。时间还早,我决定回去换衣服。坐着开了半天的会议,衣服皱得不行,身上也都是香烟味,十分不舒适。谢安蕾便要出去了。走到门口,突然又回头,她道:“对了,之前您让我查过的许觅先生前经纪公司老板的事,那位郑永暨先生在两天前悄悄地回来了。”她道:“他没有联络任何人,住进了一家酒店。”便说出酒店名字:“艾斯酒店。”艾斯酒店是檀家在国内的产业之一,现在酒店管理权在檀女士手头。当初艾斯酒店老板欠债抛售,檀家出面买下,重新整顿,翻修。作为顶级旅馆,前阵子列支敦士登公国一位公主私访本地的朋友,就入住那里。我十分疑心郑永暨会有钱住进去。郑永暨作为许觅之前经纪公司的老板,无预警关闭公司,连夜出境,谁也找不到。在底下的人讨不到钱,自认倒霉,重新找一份事做了,但是在那公司的艺人,却不能说走就走。他们许多人的合约未到期,郑永暨走的时候,把他们的合约全带走了,握在手里,不知道他哪天会出现,以此要挟赔偿金。当初许觅正因为这一点,迟迟不接受我这里开出的条件。我思考几下子,决定暂不理他,就吩咐谢安蕾时刻注意他的动静。一会儿汽车预备好了,我便回去一趟。我先进了我的屋子。现在大半时间待在檀谊沉那里,又一段时间没回来,但也并不算真正地搬过去。东西太多了。屋子本身足够宽敞,一个人住,随便怎样也可以,两个人的话,每件摆设好像都要十分费心。一方面因为两边屋子一模一样,我搬过去,或他搬进来,似乎不太有新的生活的气氛。我考虑不好应该怎样做合适,便暂没有与檀谊沉商量。倒是,我不说,檀谊沉也没有提起这方面的事。我几乎天天住在他那里,他也从没有反对。我梳洗过后,换了套衣物,时间已经不早了,来不及去檀谊沉那里,又赶着出门。今天他没有看诊,事先请了假。之前他去探望过的进医院治盲肠炎的大学医院的老医师出院,医师的太太不会开车,又一大堆住院用品,叫车子坐不便,邵正有事,便请他帮忙接他们回家。我想不到他会答应。那老医师是邵正在医院主要指导的老师,他的老师倒是介绍柯医师到诊所兼职的姓林的主任。不过,他告诉我之前,我并没有格外感到他们密切的友谊,倒好像那边单方面的。接病人出院是上午的事,就算留下吃饭,这时间檀谊沉也已经回来了。本来我打算偷空与他碰头,现在没办法了。虽然晚上回来也会见面了,根本天天在一块,可是,就算分开只有一会儿,心里就要非常挂念,想要时时地见到他,待在一起。从前我自己并不是喜欢与对象时刻不分开的人。我在发表会开场前赶上了,那边经过布置,半点看不出原来会议厅的样子。来了许多人,差不多都是认识的,会后预备了酒水点心,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