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其他小说 - 吴侬软语【黑道】在线阅读 - 3.绝对臣服

3.绝对臣服

    

3.绝对臣服



    放手!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阮语措手不及,哪怕隔着一层布料,纳猜手掌上的潮意依旧清晰,打心底的令人作呕。

    男女力量过分悬殊,更别说阮语刚才还动了两次手,与一直隔岸观火的纳猜相比,必然落了下风。

    纳猜将她的手反剪在背后,用力一推,阮语的脸便紧贴在乌黑的墙上,动弹不得。

    爷连周辞清都不怕,会怕你这婊子?!

    别碰我!

    阮语张嘴咬住纳猜抚上她脸侧的手,立刻就被他用力甩了一巴掌。

    臭婆娘!纳猜扳过阮语的身子,发狠地掐住她的脖子,怒火燃烧的眼眸暗了暗,落在她白皙纤细的脖子上,轻声嗤笑,别想着会有人来救你,知道周辞清为什么去金边吗?

    不等阮语的答案或咒骂,纳猜再次将手伸向她的脸庞:金边是周辞清个黄毛小子能吞下的吗?当然,如果他能拉拢我的老大,情况就大大不同了。

    阮语一脚踹向纳猜快要贴上来的下体,却因后背紧贴着墙壁无法用力,不过刚抬起就被一手抓住了脚踝。

    生意和女人,你猜周辞清会选哪个?

    阮语没有说话。

    她猜不到周辞清会选哪个,但要她来选的话,她当然会选生意。

    两个喽啰早在阮语被彻底控制的时候退出了深巷,当然不忘把剩下的那个小女孩一并带走。

    毒品还需要原料制出,人口贩卖可是个无本生利的大生意。

    死寂的黑暗里,连月光也躲进了厚重的云层后,纳猜大手捏着阮语的下颌,一路往下,捕捉到她眼中的惊慌,笑意更深。

    哦?原来阮姑娘也知道害怕的?

    阮语还想反抗,可惜身体自控力敌不过内心的恐惧,四肢发软的她连抬脚去踢人的力气都没有。

    你敢碰我一下,我立刻杀了你!

    那些刻意遗忘的久远记忆再次涌现,破旧的茅草屋,炎热的天气和肥胖油腻的男人,还有充斥着鼻腔的难闻汗味,都让阮语陷入了无尽的深渊。

    氧气一点点减少,她学着螳螂举起前肢阻拦,用尽全力去掰开掐住自己脖颈的手。

    朦胧中,阮语感觉到自己在泥地上奋力奔跑,筋疲力尽,时不时滑到摔进鱼塘里,又挣扎着上岸,却一次一次重蹈覆辙,没有尽头,也没有光芒

    阮语

    一声焦躁的惊呼像一把锋利的刀,破开那些不断循环的,令人眩晕恶心的长镜头和她颈上的桎梏。

    阮语睁开双眼,面前的纳猜被一脚掀翻,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宽阔的肩膀和后背。

    浅蓝色衬衫上多了几个黑色的掌印,那只看似文弱的修长的手握住二指粗的铁棍,仿佛是剑士手中无往不胜的武器。

    许时风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背自己踢到在地的人,冷漠开口:你两个手下已经被我敲晕了。

    他神色凛然地掂了掂手中的铁棍,吓得纳猜连连往后退:你想干什么?你知道我是谁吗!

    许时风没有说话,右手高举,铁管在月下化身为审判的权杖,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重重砸在纳猜的脚踝上。

    啊

    惨叫回荡在狭窄的深巷中,惊出几只本藏在阴沟里的硕鼠,慌惶逃窜。

    击打声不断加快,原本和它一唱一和的惨叫声已然无法跟上,最后只剩或重或轻的喘息气。

    铁棍铿锵落地,许时风望了一眼将要晕死过去的纳猜,确认他再无反抗能力才转身担心的去看阮语。

    他以为,阮语会被他突然发狂吓得脸色苍白,可阮语没有,甚至连刚才被扣住咽喉时的惊恐也荡然无存,目光冷漠地看着在地上挣扎的纳猜,冷笑一点点爬上嘴角。

    阮语?

    阮语被唤回神来,冲许时风摇了摇头,然后走向缩在墙角下的小女孩她是跟着许时风回到这里的。

    要我送你回家吗?

    女孩呆滞了几秒,茫然中找到半点思绪,连忙点头,可刚扶着墙壁起来又重重跌回地上。

    脚、脚被他们踢伤了。

    阮语眉头一沉,女孩以为她在嫌弃自己拖累,又立刻挣扎着要起来。

    别动。

    别动

    身后的高呼盖过了阮语的叮咛,她立马回头,月光下的玻璃尖角像流星下坠,一抹浅蓝色从她眼前晃过,挡住她视线内所有威胁。

    痛苦的闷哼声哪怕极力隐忍也无法掩盖,尖锐的玻璃插进肩头的时候,许时风大脑一片空白,只留下伤处剧烈的痛感。

    许时风!

    阮语连忙扶住跪在地上的许时风,再抬头,满手血污的纳猜仓皇逃脱。

    身边还跪着个两个伤员,阮语不可能,也不需要去追纳猜这个穷寇。

    周辞清不会放过他的。

    还能站起来吗?这次她用的是中文,手想按在那个不断涌出鲜红的伤口,又怕弄疼许时风,我去给西苑

    走进来之前,我就给西苑那边打电话了。许时风动了一下手臂,鲜血涌出得更快,他皱了皱眉头,应该也快

    阮语!

    如怒喝一般的叫声把阮语吓得够呛,她抬头望去,章正辰正带着五六个人浩浩荡荡冲进狭窄的小巷,她脑子那根一直紧绷的弦才松弛下来。

    出去吃个饭你也能闹出这么大的事。章正辰跨下摩托走向阮语,不满地抬抬下巴让她离开,车在外面,你们先走。

    打头阵的几个人都是开摩托过来的,但许时风肩上有伤,让他皮包铁的风驰电掣实在有些不太人道,只能等开车的后到队伍到来。

    不管怎么说,许时风是因为自己才受伤的,阮语也不好先自行离开,在旁边药店买了酒精和棉棒,打算帮他的伤口消消毒。

    阮语。

    她刚把瓶塞拔开,章正辰喊了她一声,招手示意她过去。

    阮语无法,只能把东西交给一旁的人,跟着章正辰走到窄巷旁边营养不良的树下。

    章正辰把烟头摁熄扔掉:纳猜跟他两个喽啰跑了,但你放心,我肯定能把他们抓回来的。

    周辞清去金边是跟披拉谈生意吗?

    披拉是纳猜的顶头上司,是个黑瘦的小老头,阮语见过一两次,阴恻恻的,犹如地狱爬上来的恶鬼修罗。

    章正辰安静了一秒:你怕他们的合作会因为纳猜受影响?他嗤笑,拍拍她的肩膀,别想太多,纳猜对披拉来说只是奴隶,但你于周少不是。

    巷口有车停下,章正辰挥手:回去吧,善后的事交给我就行。

    *

    回到西苑时,邵震已经换上白大褂在门口候着了。

    清创缝合的事阮语一窍不通,留下来也没有意义,干脆先回房间把脏衣服换下。

    临走前她叮嘱许时风:你是救命恩人,不是田螺姑娘,所以你不能趁我不在就偷偷溜走。

    许时风笑容更深,乖巧点头:知道了。

    二人在前院喷泉分道扬镳,阮语回到房间,刚把衬衫裙脱下来,放在床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是周辞清。

    她披上真丝睡袍,接通后放在耳边喂了一声。

    回到家了?

    电话那头的那边的喧闹声有些远,他应该还在饭局,只是临时找个清静的地方给她打电话。

    阮语应了一声:正在换衣服。

    周辞清懊恼:失算了,我应该开视频通话的。

    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会赤身裸体打开视频的?

    听到衣物窸窣的摩擦声,周辞清轻笑:还知道顶撞我,看来是真没什么大碍了。

    说罢,他又问:救你的是CSA的新成员?

    话题转得太快,阮语有一秒的怔愣,而后开口:是,后面纳猜还想用玻璃瓶爆我的头,也是他帮我挡下的。

    那这人情可就大了

    周辞清声音慢慢低下去,阮语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后续,只能自己开口:等邵震给他清创过后,我会找他谈的。

    周辞清嗯了一声,听不出任何情绪,过了一会儿才玩笑般说:你说等我回来处理的话,我会更开心。

    他想要的是一点牵扯都没有。

    阮语抬手,指腹划过挂在墙壁上一尘不染的相框玻璃,里面是她亲笔写下的誓言。

    周辞清,我爱的只有你一个。

    六年前,十八岁那天,她就跪在脚下的这块地毯上,额头抵住周辞清的右膝,是绝对臣服的姿势。

    她庄严起誓:我阮语,从今天开始,不论身体、感情还是思想,将永远忠于周辞清,不离不弃,同生共死。如有半点违背之心,必遭天打雷劈,堕入无间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那是她说过最铿锵的话。

    *

    挂断电话后,周辞清没有立刻返回包厢,倚在水池上的连廊栏杆,看见披拉的助理慌慌张从包厢里出来才起身慢悠悠走回去。

    章正辰的电话他是在席上接的,很简短,但重点一清二楚纳猜想侵犯阮语,幸好被路过的CSA新成员救下了,并无大碍。

    桌子对面一侧,披拉还在讲自己总结的狗屁生意经,狂妄自大,一副早就把他这位后生吃得死死的样子。

    刚才,怕自己认为的并无大碍和章正辰的有所出入,周辞清先给阮语打了个电话,确认事情尚在自己接受范围内,才推开沉重的包厢门重新返内。

    包厢里喧闹依旧,但从某些人僵硬的表情看得出,他们都从助理口中知道暹粒刚才发生了什么。

    辞清,快来尝尝这条苏眉,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老家伙还在粉饰太平招呼他,周辞清但笑不语,缓步走回自己座位。

    在暹粒,披拉就算再不情愿也叫他一声周少,现在只不过寻求平等合作,披拉就先给自己开了个染坊,直接以长辈之姿叫他本名。

    甚至明知道自己手下侵犯了阮语,依旧无动于衷,把他周辞清当成小丑对待。

    鱼是好鱼。周辞清没有坐下,右手托着圆桌桌面轻轻托了托,算好重量后,一手将整张宽大的桌面掀翻向披拉。

    啊

    在一片尖叫和陶瓷破裂的巨大声响中,他掏出一方手帕,擦了擦右手上不存在的灰尘,对着一脸惶恐和菜汁的披拉说:但你这种渣滓不配。

    *

    既然答应了周辞清要速战速决,阮语也不再拖延时间,换下睡衣后,连脸都没洗就直奔手术室去。

    邵震动作麻利,阮语到的时候手术室里只剩许时风一个人,顺从地坐在书桌前等待。

    时间太晚了,我让佣人整理了一间客房,待会儿我带你过去。阮语反手将手术室的门关上,拉过一把凳子坐在手术床边坐下,开门见山,你救了我和那两个女孩子,按照西苑的规矩,你可以跟我提任何要求。

    邵震在离开前也跟他提过这件事,不过许时风接受的教育是拾金不昧,觉得事事求回报太功利,并没有想过要提什么要求。

    但阮语一出现在他面前,跟他说可以提任何要求时,他脑海里所有清风磊落都腐朽变质。

    他想和她牵扯出更多关系。

    想起长辈托付他的事,许时风斟酌好每一个字:我听刘队说,只要在这片国土里的人,你都能找出来?

    阮语没察觉他半点不妥,嗯哼了一句:你要找人?

    许时风点头:可以吗?

    找人可是她的强项,阮语痛快应下:当然可以,你要找什么人?

    许时风没有立刻回答,踌躇了几秒才开口:我想找一个女生,她叫吴意侬。

    男主来了,男主他真的来了!

    然后我们许工可以改名许·不作死就不会死·天降他落地即成盒·时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