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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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不得!” 一旁,晋王李定国见势不妙,赶紧将他按回去,一边扭头冲着晋世子李嗣兴喝道:“兴儿,速将郑经带走!” 郑经看着他爹拔剑对他砍过来,整个人都吓傻了,甚至忘了躲闪。 李嗣兴赶紧将他一把拉到边上:“还不快走,真想等死不成!” 郑经魂不守舍,跌跌撞撞跟着他往外跑。 李定国自始至终,一直紧按着郑成功拔剑的那只手:“你冷静一点。” 郑成功毕竟走的是儒将路线,在力量上,比不过他这种所向披靡的猛将。 他被压制住,怎么也挣脱不开,不禁气急,怒斥道:“李宁宇!” “晋王殿下真觉得自己可以一手遮天了吗,这是我郑家的内务,你凭什么干涉!” 李定国头疼不已。 这个两军刚刚会师的节骨眼上,真让他杀了郑经,势必会发生大乱。 他无奈地说:“未来的事毕竟还没发生,也不知到底是什么情况,别这般轻易下定论。” 郑成功冷笑:“不管什么情况,郑经都不能降清!” “我父亲被清人背信弃义逼死,我母亲被清人侮辱自尽,族人被清人所杀,祖坟被清人所掘……” “这些都是刻在骨子里的世世代代的血仇,永不能泯灭。他降了清,便是弃我而去,分道扬镳,怨不得我杀他。” “郑经以后再出现在我面前,我见他一次杀一次。” 一句句话,带着杀意,锐利如刀剑。 但李定国分明看得出,他神情苍凉,眉目间遭遇背叛的伤心委屈之色,远多于愤怒。 他静默了一会:“也罢。” “我先把郑经带走,让他戴罪立功。” “你我都已在战乱中失去了大部分家人,仅剩下一两个至亲。事已至此,总得再给孩子一次机会吧……免得日后徒然生悔。” 郑成功寂然半晌,算是默认了。 二人相对无言。 天幕上,又出现了字迹: 【清圣祖康熙】:说起来,在伪南明政权,虎父犬子是标准cao作。 【清圣祖康熙】:不仅郑经、郑克塽神cao作频出,李晋王的儿子李嗣兴也降了。 【清圣祖康熙】:李嗣兴坐视下属毒死他爹给他留下的托孤大臣靳统武,罔顾他爹“宁死荒外,勿降也”的遗言,率众投诚,现在正在朕麾下当宁夏总兵。 郑成功:“……” 果然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他忽觉手腕一松,李定国放开他,提着长剑,径直往外走。 郑成功大惊:“宁宇,你去作甚?” 李定国头也不回,冷冷丢下一句:“清理门户。” 郑成功:“……” 刚才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作者有话说】 我发现我每次一写到延平王,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一下写了很多x:d,这该死的魅力啊 下章就可以成功逃出去了! 查资料的时候看到文丞相早期经历,还是很惊讶的,就想和大家分享一下英雄的人生转变历程,充满了感慨(。) 唉,文山先生本就是文艺上的全才,感觉他如果生于太平盛世,很可能会是一个锦衣玉食,温柔翩翩的贵公子,虽然知道是末世成就了他的风骨,但还是忍不住脑了一个if线(。) 刘琨刘越石,也就是“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的作者,情况有点点类似,也是一把惊天巨刀。 “中原荡分崩,壮哉刘越石……公死百世名,天下分南北”,是文山先生写给刘琨的悼词。 第26章 “世子杀不得啊!” “未来的事毕竟还没发生!” “我们在这世上仅剩一两个至亲了, 总得给孩子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吧!” 在经历了一番和先前一模一样的极限拉扯后,郑成功终于艰难地把李定国拽回头。 两位老父亲身心俱疲,彼此相顾长叹。 明明我们两人都是当世英杰, 怎么儿子却这么不争气呢! “我算是看明白了”,李定国一脸冷漠,“指望别人都是虚的, 哪怕是亲人、后人也一样。” “唯有自己活久一点, 在有生之年平定天下,克尽全功, 才不至于让抗清的大好局面葬送。” 郑成功点头同意:“是啊, 我真的好想再活五百年[1]。” …… 于谦受这些诗启发,想去先生从前生活过的地方看一看。 他暂时还不能自由活动。 于是, 他趁着在邓剡那里看书编史的功夫,对张珪旁敲侧击:“你就不想沿着你老师从前的足迹,四处走一走?” 张珪:! 听着好心动是怎么回事。 不过,他还是有理智的:“要去也是我陪老师一起去,有你什么事啊。” 邓剡依旧在病中, 没什么气力起身, 苍白瘦弱的指尖捧着一杯水,慢吞吞地喝着。 他觉得学习要劳逸结合一下:“没事, 不用管我, 徒儿和廷益自去玩吧。” 张珪闷闷不乐:“老师干嘛叫他那么亲近,还廷益,喊一声姓于的得了,我都没这待遇。” 邓剡熟练地给小徒弟顺毛:“那是因为徒儿你才十五岁, 尚未取字。” 张珪眼睛一亮:“那等我及冠, 老师亲自来给我取字好不好?” 邓剡微笑说好。 他抬手给张珪小少年理了理衣领, 又看向于谦,叮嘱道:“你二人出门好好相处,不要吵架,注意安全,切莫再胡乱吃东西了。” 张珪表面答应得好好的。 一出门,离开自家老师的视线,立刻隔出三丈远。 要他跟于谦这厮和平相处?不可能。 于谦也不在意,反正张珪就是个让他顺利出门的工具人罢了,能用就行。 张珪走在路上,目不斜视,向他那个方向大喊:“喂,先去哪里?” 于谦把先生的诗稿拿出来,和庐陵旧日地图对照了一番:“先去王大娘点心铺。” 张珪精神一振。 江南点心可是很出名的,说不定还能一边吃好吃的,一边临江听点小曲呢。 然而,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庐陵之地饱经战火,居民四处流离,多葬身沦亡。 王大娘糕点铺,早已经人去楼空,甚至整条街道,也显得十分萧条冷清,空荡荡的墙壁迎着日光,毫无人气。 于谦皱眉道:“这里本该是一处闹市区。” 张珪默然。 他们一前一后,又去了许多文天祥诗里提到的地方,几乎每一处都已人声稀落,商铺倾颓,大门紧闭。 只有一家酒楼还迎客,却也并未再售卖那些烤鸡烧鸭之类的美食,仅剩一壶清酒,一碟素豆腐而已。 于谦问起缘故。 掌柜说:“烽火四起,货物送不过来,之前经常购买的那一户养鸡人家,也在不久前被元人杀死了。” 他说话的神色很平淡,有种对待生死的麻木惨然。 从窗口向外看,街巷是寂静的,家家户户都不再出门,偶尔有行人路过,也是满脸惶惑。 因着张弘范军近日入驻城内,仿佛每一丝空气中,都还残留着那种血与火,动荡不安的气息,和庐陵这座城自古以来的温润文气搅合在一起,分外使人纠结心惊。 他们饭后,向着今日最后一站,白鹭洲书院走去。 白鹭洲书院是大宋先丞相江万里所办,文天祥和邓剡都曾在这里读书。 在元军攻占庐陵的那一夜,江万里率全族投水而死。 仿佛是隔了时空,与多年以后的崖山,十万军民齐投海,遥相呼应。 后来,这里便空旷了下来。 数年的时间,已是草木青青,一个劲地疯长,成了小动物们四处奔跑的乐土。 于谦划船入江心洲,拨开齐膝深的野草。 青木不知人事改,今春还泛新碧色。 张珪瞪眼看着山上破败的房子,蛛网横生,野兔乱跑,不敢相信这一片残垣断壁,就是老师给他讲过许多次的少年旧梦。 邓剡回忆过往,微微含笑的模样,多么温柔美好啊。 可现在呢。 张珪想着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声音低沉:“我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战争已经结束了,腐朽的宋廷已经灭亡,天下重归一统,人们的生活却还是那么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