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璎璎这次是真的很生气。 如果,他还能从战场上回来的话,不论是什么结局,他都接受。 恒娘见苗璎璎这一次回来,比上次更气了,准备好的酥饼,要献上去,谁知这次娘子看都没看一眼就打翻了,这可是她平日里最爱的曹记酥饼,平日里不论有再大的火气,只要吃一口便会戾气尽消。 娘子这是怎么了?恒娘将掉落在地的碎饼收拾好,来到苗璎璎身旁。 苗璎璎突然一把抱住恒娘,头埋进了恒娘胸口,紧紧地,犹如倦鸟投怀般,亲密地依偎向恒娘。 恒娘先是一愣,毕竟娘子大了,很久没有像小时候那样朝自己撒娇了,这会儿这般伤心,一定是出了事,看她在怀里身子一颤一颤地发着抖,恒娘不禁心疼:娘子,您要是不痛快,就哭出声儿来,这般忍着,恒娘更心疼了。 苗璎璎说什么也哭不出声音,只是一边抽噎着一边说话:恒娘,你说我看男人的眼光是不是很差。 这么一说,恒娘立马明白是因为秦王殿下了,皱起了眉头:娘子,其实在王府这么久了,我也在观察秦王处事,不论如何,殿下是真的将你放在心坎上的,或许娘子从前在祁王那处跌了一跟头,可是你相信恒娘,更要相信太傅,他和祁王那样朝秦暮楚的男子不一样。 苗璎璎只顾抽噎,没有说话。 恒娘又规劝道:你不知,这种人间,男子生来比女子金贵,要守得住自己,一心一意地对待一个女人的男人有多凤毛麟角。布衣短褐不论,那些有官身的,那些有钱的,几个身旁没几朵解语花。祁王殿下口口声声爱着娘子,骨子里却仍是风流成性,拈花惹草背弃誓约。 苗璎璎突然咕哝:你怎么就知道,他不会那样 今天看他那个气人的样子,若不是小时候被他推进湖里过,还残留着一丝气势上的压制,苗璎璎早就跳起来打爆他狗头。 恒娘见他怀抱松了,将苗璎璎小手握着,带到床边坐下:这府上的孙勤孙内侍,是跟着殿下从禁中出来的,他告诉我的,殿下自小不近女子的身,除了娘子,没人能绊住他的脚。他还说,前日里娘子在腌菜里煨了一个鸡蛋? 苗璎璎泪眼怔忪:有什么不行吗? 当然不行,恒娘见她还不知晓,道,秦王从小沾不得鸡蛋,只要看一眼都会作呕。怪不得娘子前日回来时,裙子上沾了一些秽物。 原来是这样。 不行,只有这一件事是她误会了,他让自己休夫,可是大义凛然得很。 娘子,还不同恒娘说说,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苗璎璎道:你说他清清白白洁身自好,可是他这人最是可恶,擅作主张,独断专行!当初我要和他成婚,是抱着别的意图,可我也是真真切切要和他做一世夫妻的,他呢,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长久,口头上答应得爽快,可没两天他就原形毕露了,现在说什么去西北会很危险,让我不用等他。恒娘你说,他这不是故意糟践人么!难道我嫁给他,就是为了洗脱我身上的污名,把他利用完了就卸磨杀驴了?恒娘,我是这样的人么! 娘子分明还在气头上,可是恒娘听着却越听越高兴,甚至忍不住掩口失笑。 苗璎璎恼羞成怒了。 你笑什么! 恒娘连忙求饶道不敢,只是脸上的笑意却怎么收都收不住,恒娘道:娘子这回是动了真心了,才会如此难过。 苗璎璎心里一动,她对君至臻动真心了吗? 恒娘作为过来人,向她点头,耐心说道:娘子个性爽快,倘若没有半分留恋,听到秦王说那样的话早就走了,又何必还找恒娘哭诉。娘子,恒娘不敢说谁对谁错,秦王殿下的顾虑也不是全无道理,毕竟这次,倘或敌人的毒再凶险一分,都可能使殿下娘子,这个夫婿是娘子你选的,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征人之妻,这条路最是难熬,不论娘子做什么决定,恒娘都会支持你。 苗璎璎思绪混乱,做什么决定,他走了以后她才能做决定,不到最后一刻,不逼自己一把,苗璎璎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娘亲临终之前,再三地告诫她,将来一定不能为了一个男人自怨自艾,失去自我。 一直以来,她做得很好,君知行背叛她,她立马快刀斩乱麻,抽身就走。 现在轮到君至臻,她却忽然不晓,是去是留? 恒娘,也许你说得对。 恒娘诧异:什么呢? 苗璎璎出神地看着墙角那面旧衣柜。 我应该是真的,有点喜欢他。 作者有话说: 别骂我真真,也别骂我璎璎,要骂可以骂作者君。 璎璎只是还不够爱,真真只是还自卑,他们很好的,不会离婚。 第53章 日日闲于家宅中跟人对峙也是无聊, 苗璎璎掰着指头算算,自打休书风波过后, 她没去槿梨院, 君至臻也没来后宅,彼此犹如两块隔海相望的礁石,任凭周围人如何苦口婆心如何焦灼疲惫,都自岿然不动。 苗璎璎是真没想到, 君至臻能横心到这地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