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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说不要,围着的奴才们竟然都有些失望。

    跟着自家主子,毓庆宫的奴才们好东西也是见得多了,但是这样稀罕的东西还是很少见的。不少人已经想好了怎么跟其他宫里自己的同乡吹牛了,如今主子不用,他们不是也没处看吗。

    胤礽不耐烦的又挥手,他要这缸来干嘛?装朱砂,还是装莲花?

    他也不再管其他,自己背着手去了书房。这次他可得好好画图,让那些笨奴才们看清楚了,他要的温度计到底是个什么样的。

    康熙自然也听说毓庆宫的这样稀罕物,不过始终未置一词。

    直到胤礽完全好了,他也没能下定决心,到底要不要下令让儿子完全远离火药。

    可惜,他还没来得及想好,戴梓那边已经等到了费扬古派人运回的几大车的锡矿。

    第67章

    戴梓是个急性子,尤其是锡矿运到之后,他对胤礽的到来几乎是每天翘首以盼。之前多次试验失败,火铳的制作进度耽误的太久,他真的着急。

    所以手里有了东西,他又开始写折子,变着法儿的问康熙到底是什么时候把太子派到景山。

    康熙还是没拿准主意。他已经收到了索额图的密信,知道准噶尔被拖得比以往更加焦灼,军队士气也大受打击,似乎准备破釜沉舟跟清军硬碰硬来一场大的。

    老毛子在的时候,准噶尔只跟清军碰过一场,是占了便宜的。但是现在老毛子走了,他们再硬碰硬,胜算就未见得如何了。

    康熙对战事情况心里有谱后,就更舍不得就这么让儿子去以身犯险。索性就用太子病了的借口,又拖了几日。

    胤礽从被罚抄写开始,已经有小半个月没去给早朝,所以自然还不知道戴梓那么已经万事俱备,就差他这个东风。

    他最近倒是格外清闲。

    因着一场意外事故,他之前被罚抄写的事儿都不声不响的揭过。他本想偷个懒,但这突然的清闲他实在不适应,自己又觉得既然动笔,还是要继续全部写出来。

    不说别的,这几何数学的学问,对工事建筑还是有挺大帮助的。

    所以他又开始按照系统的课程表,默写自己学过的东西。几位师傅大约是后来又被康熙被约谈,或者后来自己想通了,总之除了来看看胤礽之外,倒没再跟他说起火铳之事。

    内务府得了胤礽图纸,动作一下就快了很多。玻璃缸被送回去不过三天,他们就做好了新的送来。胤礽看了看尺寸,新做的管子与成年男子的小臂粗细差不多。比起他的图纸,效果还算不错。

    但是他这里是密封不了这个管子的,索性带着怀庆,装上朱砂,两人又跑了一次内务府。

    凌璞有他上次的警告,倒是没再端起架子呼喝工匠。

    胤礽便叫工匠照着他的办法融了小半袋的朱砂,提炼出了几大碗的水银。水银练好了,被工匠们小心翼翼的灌注到玻璃管里,最后再密封起来。

    其实做温度计,除了玻璃和水银,最重要的就是密封后里面压强问题。

    胤礽在密封之前还挺犯愁,他见过系统的演示,后世解决压强用的机器,现在根本就做不出。结果没想到,他刚一描述出这个问题,工匠们就给他解决了。

    办法是他们以前用惯的土办法,这办法有些笨拙,但是胜在有用。

    胤礽在一旁看的时候还悬着心,但最后工匠们把做好的温度计拿给他的时候,他无端就想起了系统常说的那句:“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

    “果然厉害。”胤礽感慨道。随即又吩咐怀庆,“赏!”

    怀庆忙着计下要赏的东西,工匠们忙不迭的谢恩,“谢太子爷赏!”

    温度计有了,胤礽又叫凌璞去准备一大盆热水,他现在想看看,这温度计能不能实现测温的效果。但热水还没端上来,他就看到这温度计内的水银已经在缓缓上升。

    胤礽刚看时还有点迷糊,后来一看周围的环境,就明白原因了。这工匠们做东西的屋子,炉子是常年烧着的,温度自然就比外有高了不少。

    好了,这下也不用再试作用,很明显它已经在正常工作了。

    胤礽叫怀庆抱上东西回毓庆宫。他还得根据这体积容量,一会自己慢慢的刻温度。

    这也是个很费工夫的活计,胤礽连晚膳都没顾得上用。等他全刻好了,基本上他也该就寝了。

    这是为数不多的,他不仅耗心神而且还耗体力的一天,胤礽躺在床上困的连眼都睁不开,但他临睡前不忘自己念叨,“戴梓也不告诉孤,他那边到底备的如何…”

    事实是戴梓急的已经火烧眉毛了,再他这样的三催四请下,康熙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还是得让儿子去帮着看看进度。总归这事儿没他儿子就办不成,皇帝也有皇帝的责任。为天下计,他决定无私的贡献自己的儿子…的智慧。

    胤礽没想到自己只是睡醒了一觉,就能得到这么大的好消息。他赶忙吩咐怀庆给他收拾东西。

    怀庆叫了其他下人跑腿收拾胤礽的衣裳细软,自己则过来问胤礽:“太子爷,可有旁的要特别带上的。”

    胤礽想了想,他的实验器材肯定都得带上,还有温度计,以及自己没写完的东西。但是玻璃器皿太脆了,他又担心这一路能不能经得起。

    怀庆帮着出主意:“左不过是玻璃,奴才叫他们拿厚厚的棉被裹着,再在马车上多叠几床被子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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