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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听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如果说他刚知道儿子做的这种武器威力非比寻常,还想着要不要阻止。现在再听儿子说普通兵士也能用,他这一时半会儿还真拿不准主意。

    往重了说,这有点像儿子和国家二选一。

    倘若他说,以后你不准再碰了,那朝廷就错过了一个重要的机会,边关多少战士的命,兴许会白白损失在战场。

    因为一旦他们有了这个东西,活命的概率大的就不是一星半点。

    他也不能说,你把这东西教给戴梓,以后让他做就是。

    因为这东西怎么看都是他儿子更有天赋,而且这还是个立功的好机会。只要搞定这个,即使他儿子只是幕后功臣,他也帮儿子定义成政治生涯里浓墨重彩的一笔。

    凡是功绩,都是他儿子以后在朝中收拢人心的筹码。

    但这东西实在太危险了,一不小心,他真的可能连儿子都赔进去。

    康熙很纠结,这是他和元后唯一的嫡子。嫡子之宝贵,换到任何一个朝代,怎么捧着都不为过。

    但这事儿难就难在,除了胤礽这东西别人做不了!

    这里要特别强调一下,康熙此时不过三十几岁,正是励精图治的时候,他又向来希望儿子各方面都是完美的。

    一个正年轻的帝王,一个老迈昏庸的帝王,对未来接班人态度之间的参差差别,就好比尘土之下和瑶池九重天的区别。

    康熙现在自己有能力,他又向来喜欢有能力的人,所以他现在看胤礽,还是以看未来接班人的正常眼光来的。

    胤礽被他汗阿玛盯的头皮都开始发麻了,却动也不敢动。

    正在僵持之时,太医端了药进来,间接的打了个圆场:“皇上,太子殿下的药煎好了,臣刚才已经吩咐人晾了一会儿,现在用正好。”

    胤礽探出上半身去接药,结果后一口就闷了下去,然后苦的脸都皱在了一块。

    怀庆赶忙递上蜜水,胤礽咽了半碗之后才感慨:“怎么这么苦?”

    “殿下,良药苦口。”太医不慌不忙道。

    这算是个不大不小的报复,太医为了让药更苦一点,把里头下火的一味药换成了黄连。胤礽喝的时候他就觉得挺解气。

    让你上次抢我们朱砂。

    康熙觑了眼儿子的脸色,半晌才道:“汗阿玛还有事,你先歇着。”

    胤礽要起身送他,还被摁住。几位师傅多少都点依依不舍的意思,他们还想再劝劝,请太子殿下不要如此鲁莽,千万不要再这么以身犯险了。可话还没说完,皇上怎么就要走了?

    胤礽也同样点纳闷,这就完了?他汗阿玛竟然没说罚他?

    但确实就是完了,康熙对外只说奴才不小心砸了东西,把这事儿不轻不重的接篇翻过去了。

    熊赐履几个后来还要谏言,也被他通通搁置压下。

    这事儿一翻篇,胤礽反倒比以前还清闲。他有伤在身,所以早朝都被免了。师傅们心疼他受伤,书也不让看,功课也不布置了。

    就连系统都难得的消停,为了蛊惑胤礽仍硝酸*汞在自我惩罚,连着好几日都没再说让他学点什么。

    人忙习惯了,一旦闲下来还多少有点不适应。

    康熙没有处罚胤礽,却把毓庆宫的奴才都罚了个遍,借口也好找,伺候主子不用心,每人罚一个月的月例银子。

    胤礽还挺愧疚,毕竟是他把人赶出去的。所以在他汗阿玛下旨处罚后,他又叫怀庆把所有人的银子给补上了,从他自己的小库房里出的银子。

    对了,因为胤礽已经跟着系统学了一段时间的账,所以现在毓庆宫的账本都连带着改了格式。这事儿在后头还引发了其他波澜。

    胤礽歇了几天之后,只觉得身上的骨头都僵了。但好在每次他觉得无聊,立刻就有人能帮他找到新的玩物。

    内务府的工匠们在历经了诸多艰辛之后,终于把他要的双壁的玻璃管给做好了。因为胤礽当时要的急,也没有像以往那样给图纸。所以工匠们完全是按照自己的领悟做的。

    他们回忆了一些主子提的要求。第一,是要大,要双层的玻璃。第二,是要厚,比一般的玻璃器皿都要厚。

    目标清晰,动手就简单了。

    所以这东西拉到毓庆宫之后,胤礽看着自己园子里摆着的玻璃缸陷入了深思。

    他甚至傻傻的问怀庆:“孤当时是这么跟他们说的?”

    “应该是…”怀庆底气也不是很足。因为当时他就没听懂主子到底想要什么。

    还别说,那双层玻璃缸在阳光的照耀下,那叫一个熠熠生辉。

    毓庆宫的奴才们围着看了好久,有想凑趣的还大胆上前夸胤礽眼光独到。被他一个瞪眼吓得直往人群里缩。

    胤礽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无奈道:“怀庆。”

    “太子爷?”怀庆公公很疑惑,“您不满意内务府做的这个东西?”

    他仔细想想,越发觉得工匠们完全是按照主子吩咐做的。这做出来也挺好看,完全没毛病啊。送来的时候,别的宫看着还都挺眼热呢。

    “把孤给这个退回去。”胤礽声音轻飘飘的。

    “退回去?”怀庆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确认,“太子爷您说真的?”

    胤礽话都懒得说了,连连挥手,示意奴才们赶紧这东西拉走。这东西再这么摆下去,他多看一眼都要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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