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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青看清了来人, 放下戒备耸了耸鼻子,站了起来:“无事。” 燕武却不信一把抓住了苏青的手腕,后者身体猛地一抖转头看他时眼眶通红, 眼泪大滴大滴地在眼眶里打转却死活也不肯落下来。 燕武没再追问,眼潭深处却升起一抹可怕的阴狠, 他把苏青的外袍脱下来给后者穿上自己的衣服, 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扶着他往外走。 “宅子离这儿不远, 正好可以去歇一歇。” 这话说的没什么问题, 苏青心里的恐惧却轰然决堤,被燕武抱在怀里低声哭起来。 他是被苏父苏母宠大的孩子,莫名其妙被自己的同窗拉进了灌木丛如何能不怕,尤其张峰还是一副面色狰狞宛如畜生发情的模样。 燕武比苏青还要高出一个头,轻轻地有节奏地拍着他的背算作安慰,感受到胸口处的衣服已经隐隐有了些许湿意手不自主地握紧,手指上青筋暴起。 少年脸上却很平静,甚至还能语气自如地安慰苏青,直到把人背回宅子哄他躺下。 苏青眼睛都哭肿了,他不愿意让人看,索性把整张脸捂在被子里,半晌发出闷闷的声音:“他,他要做那档子事为何要找我?我,我又不是女子。” 燕武坐在床边眼神幽暗,半晌沉声问:“他摸你了?” 苏青没听出少年话音里在爆发边缘的愤怒,诚实地摇头:“我跑了。” 燕武嘴角微不可察地浮现出一丝笑意:“阿青,世上有男人好女子,也有人好龙阳。张峰心思不纯日后不要与他来往。” 被子里的头微微动了动,看样子像是在点头。 半晌苏青仿佛又想起了什么,露出小半双眼睛轻声道:“你也不要理他,离他远些。” 燕武蓦地轻笑了一声,示意他好好睡一觉:“我知道。” 等到苏青彻底睡熟了燕武才熄了桌上的油灯,轻手轻脚地转身出门,来到柴房。 柴房外面赫然站着一圈的侍卫,负责侍奉燕武的侍女走上前来小声道:“殿下,人已经被抓住了就在里面。” 苏青一旦不在身边燕武就懒得再装出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 少年勾起了一个残忍嗜血的笑容,笑意却没能到达眼底,眉峰压得很低显出隐约的阴鹫毒辣来。 燕武推门进去,里面的人立刻跳了起来就想往外跑。少年反手抽出长剑直刺后者的大腿,剑尖没入血rou发出迟钝的声音。 那人喉咙里咯咯咯地出血,却没有发出任何一声“救命”。侍女带着一盏油灯走进来:“殿下小心脚下。” 微弱的黄光照出张峰颤抖的身躯。他浑身上下被五花大绑,舌头活生生被割了下来,一口的血牙。他一见到燕武瞳孔猛地一缩,紧接着看到了旁边的侍女,忽然呜咽了一声,不断地摩擦着往后退。 被燕武一剑刺穿了大腿钉死在原地。 从脸色来看张峰恨不得就此昏死过去,可是他没有昏过去,鼻涕和眼泪一起在脸上流淌。他想求燕武放他一马,毕竟他也没真正碰到苏青。 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随着燕武的剑尖在大腿里的转动而逐渐烟消云散。张峰现在什么想法都没了,只想赶紧去死。 燕武忽地一笑:“你认识张元吗?” “阿青说他是你除五服的旁支亲戚。”燕武轻声说,“他原先是在我院里做马夫的,然后我把他杀了,剁成rou泥喂了老鼠。就在十年前。” 旁边的侍女微弱地抖了一下,连带着煤油灯也跟着一闪,映出张峰无比惊恐的脸。 苏青在睡觉燕武就毫无顾忌:“他想抢阿青送我的镯子,然后被我一刀插死了。可惜实际上那镯子是我故意带出去的,也是故意在那个时辰去打水。” 在一个众人都需要水的时辰去打水,刻意带着价值不菲的镯子引来豺狼,目的就是为了能堂堂正正地杀死豺狼。最好被院里其他下人看个正着,就算做杀鸡儆猴。 可惜他千算万算没算到苏青会怕他挨饿,大清早提着食盒来找他——无端害苏青患了那么多年心病。 不是这份心病张峰也没可能接触到苏家最受宠的小公子,也就没有今天这档子荒唐事。 燕武思及此眼神已经彻底沉了下来,喃喃道:“我就这么一个宝贝,为什么你们都要来抢?” 张峰要是能说话这会儿肯定会大喊一句“我没想抢”。 唰!剑从张峰大腿上拔出。张峰两眼一翻晕倒在地。 燕武淡淡地擦掉剑刃上的血:“阉了治好伤扔出去,张家九族之内的营生都不必留,找人看着别让他死了。” 毁了一个男人的命根子,败了家族的营生,还要让他苟延残喘地活着。这比之凌迟而死还要残酷十倍百倍。 但侍女不敢有一丝异议,轻声道了句是,垂头等着燕武走出去才让动手的人进来,目光停留在张峰身上毫无一丝感情。 谁让他不知好歹惹了苏家的公子。那是殿下十年来捧在手心里谁也碰不得的宝贝。 那日过后,燕武和苏青都决口不再提此事。刘宇被他爹娘找了回去,据说家里也出了些问题焦头烂额,学堂来的少了便渐渐和苏青断了联系。 苏青根本不愿见当日在场的两个人,索性乐得不来往,在燕武的宅子里住了几日,心情方才慢慢缓了过来。 以他的性格绝对不会原谅张峰,但也不会用苏家的权势去打压他,偶尔想起当日的事情气不过,便把自己闷在书房愤愤写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