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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到最后苏青不由得抿了抿唇眼神躲闪,仿佛想起了什么让他恐惧的东西。 燕武眼神一凛。张姓是大姓,随处可见姓张的人,没想到随便拉一个都能和张元扯上关系。张峰估计也是靠着这一点才能搭上苏家。 少年心里想的和脸上表现的完全是两回事,他眼眸一垂没说话,只是手上一圈一圈地去转腕上的手镯——这镯子他也带了有十年,已经有些小了。 苏青知道当年的事情不能怪阿武,张元当年险些把他打死,总不能让阿武一直逆来顺受。 少年轻轻握住燕武的手腕,柔声安慰了两句:“当年的事不能怪你。咱们也不要提,只当是寻常友人一起来踏青便可。” 正说着,张峰拉着刘宇赶了上来:“苏兄,这位是?” 苏青:“这是我好友,名唤燕武。” 张峰顿时瞪大了眼睛,双膝跪地磕头:“草民见过殿下!” 刘宇想来是个没主张的,见状立马也跪下了。 倒是把苏青吓了一跳,后来才想起阿武是皇子,虽说一直养在江南不受重视,但毕竟也是正儿八经的皇子,寻常人见了自然是感恩戴德激动不已。 燕武笑得很和善:“起来吧。你们是苏青的同窗,也算我半个同窗,不必如此多礼 张峰起来的时候脸兴奋得通红,果然跟着苏青是对的。没想到苏家居然已经搭上了皇族的人脉,殿下随随便便从指缝间流出些好处都够他吃穿不愁了。 苏青大概能猜出张峰诡异的行为举止是为何,心里多少有些失落——他原以为张峰是个和他志同道合的人,没曾想也是个趋炎附势之人。 燕武一边受着张峰的阿谀奉承,眼光却时时刻刻都落在苏青身上,淡淡地笑了笑,走过去给他剥莲子。 苏青不知不觉间吃了许多,一低头发现燕武的手都红了眼含心疼:“别剥了,我看你手都肿了,快歇歇。” 燕武执意剥完:“难得你有爱吃的东西。你爱吃我就多给你剥些。” 苏青忽地抿了抿唇,语气带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你是皇子,本不该做这些事的。” 燕武把剥好的莲子送到他嘴边,柔声道:“我不论是谁都心甘情愿给你剥莲子。” 苏青心头那点没来由的郁闷一听这话是全然都凝不起来了,淡淡地叹了口气一口含下了莲子,幽幽地说道:“谁说少年不识愁滋味。” 这点子少年心事那算得上愁滋味,不过是酸杏儿含在嘴里都能隐隐品出甜味罢了。 燕武把苏青的心事看得透透的,也不点破只浅笑着喂他吃莲子,斟酒铺宣纸。几个文人来踏青自然是要赏景吃酒赋诗,豪言壮语一番才算做不枉来。 就是张峰带来的,说是特地从酒窖买来的好酒。 苏青酒量浅,几杯下肚就已经双颊泛红,但是眼睛却亮的吓人,笔尖沾了墨走笔龙蛇,写出来的字迹锋刃凌厉大气磅礴,颇有几分名家的气势。 再看落笔诗句也都为绝世之笔。 刘宇也喝得多了,一看这诗真心夸赞:“好诗!我瞧去年那状元的文采都不如苏兄。” 苏青抿唇浅笑,摇摇头:“那状元的笔墨我可比不过。辞藻未见其华丽,连在一起却自有平仄音律,看着通篇胡诌读出来却是句句都在民生。” “听说是薛家这一代的翘楚,果真不愧是大家之后。” 燕武看他红着脸就觉得可爱,想了想道:“今日晚了不如就在东郊歇下吧。我在东郊有处宅子,着人去打点一番?” 苏青迷迷糊糊的也不知听懂了多少,惺忪的眸光落在燕武身上,半晌笑着点了点头:“嗯。” 燕武立刻出门往不远处的宅子去,一来一回也不过花了半柱香的时间,等回来时亭子里只剩下一个不省人事的刘宇,张峰和苏青不翼而飞。 燕武脸上的笑容顷刻间消失了,眉峰压得很低宛如风雨欲来,眸光阴鹫得可怖,与方才的那个笑容满面的人截然不同。 燕武拎起刘宇的衣领:“苏青人呢?” 作者有话说: 第98章 番外四以前(嘉兴帝*苏青) 刘宇被燕武的表情吓了一跳:“我, 我不知道,好像是去小解了。” “那张峰呢?” 刘宇都快哭了:“草民,草民真的不知道啊!” 燕武把人丢在地上, 转身往不远处的树丛走去。 这里是郊外, 人烟稀少树木丛生,尤其是在立春时节地上更是许许多多冬日还没来得及消失的枯枝败叶, 与嫩绿的柳条在一起, 平白无故把灌木丛后面的景色遮得一干二净。 燕武扒开灌木丛一看,苏青就在里面,跪在地上背对着燕武,一时间看不出在做什么。 燕武微微松了口气,走过去:“苏青你······” “别碰我!”燕武的手刚搭上苏青的肩膀,后者忽然反应巨大地一把把那只手甩开, 惊魂未定地往后退了两步。 燕武愣在原地。 眼前的苏青算得上衣衫不整, 外袍上沾满了泥还被撕的破破烂烂的, 好在里衣完好无损——勉强让燕武有些许的心理安慰。 少年嘴唇边缘有一丝暗红,额头上不知怎的磕出一大块淤青来, 眼神无比戒备身体却不自主微微发颤。他像只被老虎抓住了小羚羊, 害怕却不肯示弱。 “出了什么事?”燕武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