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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说的什么胡话,他暗暗腹诽,平日里可没见这些人与我有多亲近! 严绥连眼神都没变过一瞬,温和笑道:“我此次下山不过几月,方才在外头观望了会,除了雅,竟无人有所突破。” 言下之意便是此事怪不到徇私江绪上去,是他们毫无长进,这才需要临时改成切磋课,江绪自然是听懂了的,垂着头不自觉地翘了翘嘴角,心情一下便好了起来。 而在众人三三两两或不情愿或心如死灰地往外行去时,严绥将手搭在他酸痛的腰间,不轻不重地揉了把。 “是师兄不好,”他很真诚地道歉,“绪绪可是生气了?” 江绪啪地一下拍开他的手,却压不住自己的笑容。 “没有,”他加快脚步往外走去,神情渐渐变得落寞,只有语气一如平常,“我先出去了,师兄你也快些。” …… 若日子始终这么过下去也算是不错,江绪总是在刻意回避着同渺音相关的传闻,他成日都同严绥腻在一块,每日最大的烦恼便是如何在简楼子面前“兄友弟恭”,又如何在夜色中应付总是偷偷翻进他屋内的严绥。 “绪绪不愿让师尊知道便不愿吧,”严绥总是如此喘着气哄他,“但总不能让我见不着你,嗯?” 江绪哪有精力去想他在说什么,所有的精力都用来克制自己不发出太大的声音,以及小声哀求严绥将动静控制得小一些。 只是每次都会让对方变本加厉,屡屡弄得几乎难以收场。 连程阎都看出了他的劳累,看着他的目光一日比一日怜悯。 “江师弟又连夜练剑啊,”他意味深长地瞄了眼严绥矜贵庄重的身影,“如此勤奋,脸都累瘦了。” 江绪干巴巴地笑了声,同样不让他好过:“是啊,可程师兄想练还练不了呢。” 他最近不知又是哪里惹到了雅,已经连着小半个月没得到对方的好脸色了。 程阎悻悻地跟严绥望过来的视线对了眼,摸着鼻子忍下了这口闷气,而雅默不作声地往江绪的手里塞了个瓷瓶,很轻地在他耳边道:“你总不能一直由着大师兄胡来。” 江绪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其实不笨,明白如今的欢愉不过是能偷一日是一日,渺音怎么会放过无极宗呢? 到那时,即便简楼子和严绥都不会赶他走,日子也不会如现下一般平静愉快了。 而不出意外的,渺音终于在某个清晨找上了门,江绪御剑立于山门之上,安静地听着钟声在林间回荡。 站在最前方的不是简楼子,无极宗宗主不日前再度闭关,如今暂行宗主职位的是清宵子,而落后于清宵子半步的,正是严绥。 渺音的视线缓慢在队伍中梭巡过一遍,极明显地在江绪身上停顿了许久,而后嗤笑道:“你们宗主死了?怎的不早些说,我好带束花来给他上坟。” “休得胡言!”清宵子微皱着眉,很平静地呵斥他,“合欢宗“m”“'f”“x”“y”%攉木各沃艹次掌门今日到访,所为何事?” “何事?”渺音语气微妙地重复了遍这个词,忽地仰天大笑,“自然是来讨债的!” 清宵子的情绪始终平静如水,掀不起一丝波澜:“昔日你合欢宗勾结魔修,北州十三城惨遭屠戮,罪不容诛,何来讨债一说。” “谁说是要讨这个债了,”渺音提着剑,脚下轻轻一跺,灵力便悍然地朝着山门轰击而来,“这个可以往后放放,我今天来,是要讨情债的。” 最后那句话被他灌入了灵力,清晰地回荡在剑拔弩张的风中,无极宗的队伍里隐隐传出些sao乱,江绪遥遥地看着那双略显癫狂的漂亮眼睛,心头一阵狂跳,不安感渐渐淹没神思。 身后隐隐传来旁的弟子的议论声:“情债?他跟哪位长老有过一段么?” 渺音勾着艳红的唇,在长久未能得到回应后倏然一动! 铮——! 剑气的银光与清宵子袖中洒出的灵力匹练轰然交接,他双手执剑,袖袍在狂风和怒吼中猎猎飞舞。 “云明阳!你负我情爱!戮我满门!抢我的宝贝师侄给你的得意徒弟做炉鼎!” “你为何不敢出来见我!” 江绪在他的怒吼中骤然苍白了脸色,身形摇晃,险些从剑上跌落。 他的秘密,终究还是被人在众目睽睽中揭得一干二净。 岁迟 换了个工作,可能作息会稳定一点,就不会经常性头痛到什么都干不了(。) 第8章 攻心 “云明阳是谁?” 人群中隐约有些窃窃私语,江绪低垂着眼,几乎不敢去看旁人的表情,更加没能注意到渺音所说的“师侄”一词。 渺音此举,不仅是在逼迫简楼子现身,他近乎平静地想道,这人同样是在逼自己离开。 合欢宗修的情道,对人心的琢磨透彻至极。 身前光线忽地一暗,江绪思绪一顿,视线中出现一角绯红衣料。 是程阎。 他有些讶然,虽然的确鲜少有人知晓简楼子的名姓,但程阎作为清宵子的亲传弟子,又是生在无极宗内的人,怎么可能不知这名。 “不必忧心,”耳边响起雅的传音,“大师兄素来清正,不可能用这种邪门歪道的法子,再说了,你这一身修为也不是摆设。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