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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如此快地面对严绥,这让他的负罪感愈发深重。 雅哪里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却也只能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劝慰道:“大师兄素来心疼你,你若真想出去,不如等他回来,同他说说。” 解铃还须系铃人,她惋惜地想道,江绪这小傻子,所有人都能看出严绥的意思,就他自己不明白。 但此事也只能交由严绥自己处理了。 江绪想的却是,等严绥回来,自己怎么可能成功溜走? 他心下正一片惨淡,突然灵机一动。 “那……”江绪皱着眉,勉为其难地答应了,“我再进去睡会。” 雅松了口气。 “去吧,”她笑着挥挥手,“若是不舒服便喊我,我就在门口。” 江绪乖乖地应了,重新合上门,视线在房内梭巡了一圈,落在了半掩的窗上。 窗外的院墙之后便是郁郁葱葱的招摇山。 岁迟 严绥,一个曾经可以提着剑威胁天道的男人。 第2章 云州 叩,叩叩。 雅陡然自浅眠中惊醒,正对着的房门紧闭着,保持着睡着前的模样,她这才稳着心神站起身。 “来了。” 严绥缓缓吐了口气,面上已经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对着来开门的雅微微颔首,问道:“绪绪可醒了?” “先前起来过一回,”雅说着,往侧边让开,“说是想去道场,好不容易才劝了回来,如今应是还在睡着。” 可江绪怎会此听话?严绥的的面容稍稍绷紧,简短嗯了声。 “雅师妹辛苦,先前听程渐羽说你想重铸两柄短剑,待回宗后,你去铸剑阁挂我的名便好。” 居然还有这等好事,雅面上显出点难得的欣喜笑意:“那便先谢过大师兄了。” 严绥没再答她,步履略显急促,转眼便行至江绪的房门口,又奇怪地顿了脚步。 门后没有丝毫的动静,或许是如同雅说的那般,江绪如今还在睡着。 可他隐约听到了丝风声。 他突兀问道:“你确定他睡熟了?” 雅愣了愣,突然有点不确定,犹豫着道:“我以为,师兄不会同意我进去。” 严绥闭了闭眼,径直抬手推门—— 床幔后隐约有个影子,雅悄悄朝里头瞄了眼,短暂地松了口气。 却听得严绥笑了声,很轻,听得人心头一颤。 “也不知从哪学的。” 他长袖一挥,床幔被拂开,露出里头被团成一坨的枕被,一旁的窗户大咧咧开着,就连原先好好放在桌上的断山河也不见了踪迹。 雅默默在心底为自己即将到手又飞掉的短剑发出声叹息,在一旁静静端详了会严绥好似风轻云淡的神色,才轻声道:“其实,大师兄也不知道该如何见江师弟吧?” 严绥的视线轻飘飘在雅身上扫过:“你比你师兄敏锐得多。” “我师兄只是不拘小节,”雅不偏不倚地同他对视着,“大师兄现下是如何打算的?” 严绥却叹了口气,面上显出点颇无奈的笑:“还能如何,先让他自己安静两日吧。” 与其说是让江绪静两日,不如说是严绥自己也需要些思考的时间,这事的确太过突然,将他原本的打算破坏得一干二净。 不应当如此快的,他想,可这哪还能忍呢? 更何况自己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江绪又是如此的……可口诱人,怎么能不好好抓住机会,缓解心中淤积到快要反噬的阴暗欲念。 况且,既然都已经做了,不若趁热打铁,找个机会弄明白江绪究竟是如何想的。 严绥思忖着,突然道:“后日论道会结束,你与程阎先将其他人带回宗门。” 雅不甚意外地应了,斟酌着道:“江师弟恐怕会很难找。” “无碍,”严绥摇了摇头,“我自有办法。” 雅心中转过数个念头,最后恍然。 也是,这两人如今要是回了宗门,以简楼子的眼力定然能看出些什么,在外躲些时日也不错。 …… 中州辽阔,无数修道宗门林立,洞天福地云集,却终年干燥少雨,抛去各大宗门驻守之地外,并不算得是个好地方,而远隔万里,位于东边的云州则是天下闻名的好去处,依山傍水,是凡俗之人的聚“m”“'f”“x”“y”%攉木各沃艹次集之地。 街上熙攘热闹,湖面青碧映出长长桥堤,江绪背着剑,站在桥上发了会呆,忽的有些不知所措。 这回走得绝对够远,即便严绥有心想找,也不可能太快寻过来。 可周围全是陌生的长相与陌生的口音,他环顾了周,又有些踌躇,竟不知该往何处去。 在中州时还觉得没什么,毕竟三两日便能回到无极宗,可这次到云州都花了一月有余,实在是不习惯得很。 “可这也才有些游历的感觉,”江绪细声安慰自己,“总是在中州待着,哪会有长进。” 接着又深深吸了口气,才选定了个最热闹的朝向走去,此时恰逢初夏,日头微微有些晒,江绪走了没多久便觉得受不了,往一旁的茶楼里钻去。 结果里头要比外面更加热闹,江绪好奇地往堂中瞧去,只见一张长桌后摆了把太师椅,坐于其上之人留了半花美髯,摇着折扇侃侃而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