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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的,温和的,同任何时候一般察觉不出任何特殊之处。 似乎不需要再同他解释什么了。 他张了张嘴,最后只默然道:“方才我同程师兄说的话,并非那般意思。” 严绥顿了顿,才神色自然道:“知道了,绪绪,你过来。” 江绪这才将自己从桥上挪了下去,严绥三两步行至他身侧,微微俯下身,与他挨得极近。 “那绪绪究竟是喜欢我,还是不喜欢我?” 他每个字都轻飘飘的,却随着温热吐息一下下砸在江绪心头,他仰头欲躲,却被一掌桎梏住后颈,避无可避地跟严绥对视着。 砰,砰砰。 长风模糊了檐角清脆的铃声,江绪咽了咽干涩的嗓,终于从唇齿间挤出声模糊的:“……喜欢。” 严绥眼神一深,某个瞬间他嘴角微动,似是要说什么,又似是要凑得更近些,好听清江绪说的究竟是不是“喜欢”。 “我自是喜欢师兄的,”江绪闭了闭眼,背在身后的手死死抓住了剑,“从小便是师兄带着我,师兄于我,便如同师尊般,是最亲近不过的……家人。” 最后一词吐得重而清晰,江绪眼睫颤了颤,感觉到严绥按着自己后颈的手重重一掐,又倏然放开。 “是么。” 他试探睁开眼,恰好看见严绥往后退了两步,笑容温煦眼神幽深,淡声道:“那便再好不过了。” “师兄。” 江绪下意识地唤了声,又在严绥愈发和煦的神情中闭了嘴,怯怯地往他身前蹭了点。 “师弟今日学得不错,”严绥再往后退了步,他便识相地站住不动了,“但还需勤加练习,若有不懂的,我与师尊定然会——” 最后那词被他念得意味深长:“多加关照。” …… 明月高悬,江绪晃晃然四顾,只听得水声叮咚,竹林掩映间透出点皎洁清光,他藏在丛绿之中,只能依稀意识到自己是在梦中。 恍惚的,身体根本不能控制,只能慢吞吞地往前挪去,他知道这是何处——琼霄峰上有一处灵泉,藏在山腰处,小时他贪玩迷路,连累得严绥来找他时也迷失了方向,最后竟寻得了此意外之地,也仅有他二人知晓此处。 可为何会梦到? 江绪只能被迫往前走去,水声潺潺地盖过了枝叶沙沙声,遥遥地,他竟听见了轻灵的女子笑声。 微弱的不妙之感渐从心底浮起,琼霄峰上哪来的女子?他想尽办法要让自己停下,偏偏脚下一拐,视线中便出现了波光粼粼的泉面—— 严绥背对着他,长衫湿了大半,却另有个雪肤花容的女子搭着严绥的肩,葱白指尖染了朱红丹蔻,半遮半掩露出只妩媚杏眼,正吃吃笑着望向他。 “郎君——” “?!” 江绪猝然从床上坐起,胸口蔓延开一片锐痛,香球摇摇晃晃地悬在床顶,他喘着气往向窗外,只见得一片漆黑。 一个梦,他怔然碰了碰胸口,翻身下了床,冰凉寒意顺着脚底攀进心头,不安感仍在不断扩大。 为何会做这般荒谬的梦? 他愣愣地站了会,鬼使神差地穿了鞋推门而出,之间庭内洒满清晖,远处山林寂静无声,只有桃树沙沙地想着,落下无数纷飞花瓣。 “定是这两日听得雅师姐与程师兄的话太多,”江绪呢喃着,却只觉得更加慌乱,“日有所思才夜有所梦,简直荒唐到家了。” 那可是严绥,严绥怎么可能……会懂情爱? 以他如今修为,早该是道心至坚了! 可江绪还是晃晃悠悠地朝山下行去,脚步愈来愈快,外袍被枝叶划破了口,也不知跑了多久,才在潺潺水声中停了下来,张着嘴无声喘气,努力侧耳分辨着四周的声音。 哪有什么女子的笑! 他先是松了口气,刚想骂自己脑子有病,却听得些水流滴答声,似是从肌肤上滑落,又似是…… 有人踏入了水中。 轻灵笑声划破寂静夜色,江绪脑中一空,刹那间心神俱颤,若是能站到泉边,他定然能瞧见自己惨白至极的脸色和剧烈颤抖的手指。 我该回去,他恍然间如此想道,却悄然抬手,拨开了藏住那片灵泉的繁茂枝叶—— 清亮月色与粼粼波光中站着两人,严绥的神情被一道窈窕身影挡了个干净,江绪只能看见一截熟悉的水青长衫,与泉边放着的惊梧。 他怔怔然松开手,无声地往后退去,脑中只剩那相拥的两道身影,还有一截细瘦的腰肢。 清丽窈窕,盈盈一握。 江绪想,当真是我见犹怜。 岁迟 是谁爽了?是我爽了 第13章 游历 春夜深深,简楼子盘腿坐于殿中,倏然间眼珠微颤,片刻后才从潜修中睁眼,皱着眉侧身看向殿外,阶下黑沉沉一片,连只夜“m”“'f”“x”“y”%攉木各沃艹次游的猫都没有。 他耳尖微动,终究还是起身朝外走去,甫一推开门便见着阶下蹲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听见便唰地抬头,眼神极亮地朝他望过来。 “师尊!”江绪的嗓门比平日里大了许多,有些急切,“我想下山历练!” 也不知是在闹哪出,简楼子只觉得一股热血唰地往颅中涌去,沉沉呵斥道:“胡闹!就你这三脚猫功夫,连这中州都走不出,谈何历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