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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按盛钊的心思,他自然是希望刑应烛老老实实在家里养伤,痊愈之后再出门,可连刑老板自己也不声不响,他就有些担心了。 莫不是受刺激大发了吧,盛钊狐疑地想。 为此,他偷偷摸摸从各个角度观察了刑应烛足有一个礼拜,终于在某个不知名的夜晚没按捺住自己的心思,委婉地表达了一下“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的核心概念。 对此,刑应烛非常无语地表示:“你曲子练会了吗?” 盛钊:“……” 打扰了,盛钊想,是我想多了。 指望刑应烛伤春悲秋,还不如指望太阳打西边出来。 于是盛钊又着重观察了他两天,确定刑应烛确实不是在强颜欢笑之外,便心大地把这件事撂开手,不去想了。 反正刑应烛自己心里总有主意,盛钊不怎么担心他。 等到刑应烛身上的伤口开始愈合结痂,盛钊就也不白天晚上地守着他了,工作时间也照常下楼,开始回他那间管理室坐班。 刁乐语不知道为什么从辞职后就干脆不出去找工作了,见天地在楼里晃荡,成为了继胡欢之后第二个居家工作者,有事儿没事儿就来跟他一起追剧嗑瓜子,顺便研究一下房间软装。 盛钊对此欣然应允,毕竟他这间办公室俨然已经快成了楼里的公共活动区,谁下班回来都要过来扎一头再回家。 商都市的夏天气候干爽炎热,走大街上不到五分钟头上就有冒烟的趋势。 盛钊拎着大包小包的生活用品从外面回来,把塑料袋往门口一扔,顿时整个人栽进了沙发里,死狗一样地去摸空调遥控器。 刁乐语正追一部时下大火的综艺节目,见状隔空抓了一把,把遥控器从角落里翻出来递给了盛钊。 自从盛钊转正之后,这群妖怪在他面前越来越不见外,上次盛钊照例去楼上检查水暖阀门,还见着熊向松正蹲在走廊里,给一头漂亮的公鹿擦角。 那视觉冲击,差点让盛钊产生一种生态入侵城市的错觉。 刁乐语比胡欢还小点,修行得半半颤,隔空取物取得异常艰难,那遥控器像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太一样,颤巍巍地从半空中缓慢地飘到盛钊眼前,然后啪叽一歪,差点砸到盛钊脸上。 盛钊:“……” 他手忙脚乱地接住遥控器,吐槽道:“你这水平跟应烛差远了,他从客厅往卧室给我递杯柠檬水,水都不带有波纹的。” 刁乐语沉默片刻,用一种虚无漂亮的语气缓缓感慨道:“伟大的艺术家所看到的,从来都不是世界的本来面目,一旦他看透了,他就不再是艺术家——啊,王尔德,他说的实在是很有道理。” 什么玩意,盛钊费解地想,她最近都看些什么奇怪的东西。 “……说人话。”盛钊说:“我怀疑你在内涵我,并持有证据。” “大佬多大我多大啊。”刁乐语说:“我怎么可能跟他一样嘛!” “这话说的。”盛钊不满地说:“应烛的岁数不也是自己努力长的么。” OK,fine,刁乐语木然地想,每日狗粮出现了。 “可以了老板娘。”刁乐语诚恳地说:“方圆二十里的有灵走兽都知道你和大佬有一腿了。” 盛钊:“……” 他把空调按低了两度,正打算好好跟刁乐语理论一下“老板娘”的问题,余光便见着熊向松和陆行俩人提着大包小包一前一后地走进来,直奔他这小屋来了。 “今天这么早就关门?”盛钊微微一愣,下意识看了一眼时间,说道:“这才中午啊。” “哎呀,小钊哥。”陆行从熊向松背后探出头,笑着冲他挥了挥手,说道:“今儿个不是你来咱们这一周年么,我哥寻思大家楼上楼下住一年了,怎么着不得给你表示表示。” 陆行人长了一副温润如玉的好模样,偏偏口音魔性,每次盛钊跟他说不了三句话就能被带跑偏,显然已然快被他同化了。 “这有啥可过的。”盛钊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又不年不节的。” “你不都转长期了么。”熊向松把手里的打包袋往桌上一放,嘿嘿一乐,说道:“以后咱们打交道的日子还长着呢。” 说实话,盛钊还挺感动的,连他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来的,反倒是熊向松这么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记得清楚,甚至于连菜都做好了拿回来。 “对了……”熊向松局促地搓了搓手,说道:“大佬那边,要不要请他来啊。” 熊向松说得有些磕绊,显然对他们来讲,刑应烛依旧是一朵高岭之花,是这栋楼说一不二的独裁者,以至于聚个餐都得过问一下意见。 盛钊自觉揽下了这个活儿,随手抽了一根羊rou串上了楼。 不过刑应烛一向对这种活动没什么兴趣,而且现在是夏天,天热得慌,他人也烦躁不说,还极其不乐意动弹,只随便摆了摆手,让盛钊自己去玩儿。 ——事后刑应烛再回想这件事,只觉得自己当时答应得实在是太过于草率了。 盛钊没觉得“入职一周年”是个什么不得了的大日子,于是也没觉得刑应烛不肯去有什么遗憾的。他凑过去黏黏糊糊地跟刑应烛接了个吻,顺走了刑老板的半杯奶茶,把手里的羊rou串塞进刑应烛手里,然后一步三蹦地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