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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侧过头瞥了盛钊一眼,似笑非笑地说:“你不去?那我不带你了?” 盛钊原地愣了两秒钟,才猛然间反应过来刑应烛在说什么,连忙惊叫一声,转身冲进了卧室,一把从衣柜里掏出了行李箱。 “谁知道你这么突然!”盛钊不满地喊道:“你不是说要等时机吗!” “时机到了啊。”刑应烛说。 “你刚还在看法治在线!谁知道时机到了啊。”盛钊一边手忙脚乱地换衣服,一边随手把换洗衣服往衣柜里塞,整个人风风火火,几乎要忙成一个陀螺,间歇还不忘了吐槽刑老板:“您这时机也来得太临时了吧。” 刑应烛已经优哉游哉地换完了衣服,像个大爷一样晃荡过来,没骨头似地往门框上一倚,似笑非笑地看着盛钊往行李箱里塞袜子。 “你刚没听见吗?”刑应烛说。 “听见什么?”盛钊头也不回地应道。 他正忙着琢磨洗漱用具要不要带牙膏,或是到地方现买这种小事,难免态度听起来有些敷衍。 可惜刑老板不大乐意,走上来一胳膊拦住正在旋转的小陀螺,不满地捏着他的下巴,将他整个人掰正过来。 “你看你自己又不收拾还过来捣乱我一会儿要是赶不上——” 刑应烛:“……” 说这么快都不喘气,不怕憋着么。 盛钊一句吐槽没说完,刑老板就凑过来亲了亲他,盛钊脑袋一空,顿时哑火了。 阴谋,这绝对是阴谋。 刑应烛就会用这招!简直——简直幼稚! 盛钊心里正在唾弃这个不择手段的老妖怪,然而人已经诚实地安分了不少,还下意识舔了舔唇。 “看我。”刑应烛说。 ……好好好看你,盛钊在心里叹了口气,心说刑老板这个间歇性占有欲爆表的毛病又犯了。 “刚才天外天有传话过来,你没听到?”刑应烛笑着说。 盛钊:“……” 他刚还在心里吐槽刑应烛幼稚,现在就被对方一句话说得后背发凉,汗毛倒竖。 盛钊颤巍巍地看向刑应烛,缓缓问道:“刚才……有声音?” “有啊。”刑应烛微微眯起眼睛,学着某种正经而沉缓的声音说道:“禁海之渊已近,时机已至,切勿耽搁——” 盛钊被他说得平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觉得对这个世界的信任感都要崩塌了。谁知刑应烛眯着眼睛看了他半天,忽然扑哧一乐,顺势低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盛钊被他笑懵了,足足愣了两秒钟才发应过来——这幼稚鬼又诓他玩儿! 第88章 “你想得美。” 禁海之渊,传说中跳出三界六道的秘密之地,以神迹守护,非神谕不得进出。 传闻中,禁海之渊下压着三千三百三十三头上古凶兽,其封印可以从渊口一直延伸到北海之巅。 据说,上古诸神大战时,禁海之渊曾有异动,在北海之巅掀起了三十三丈高的滔天巨浪,那些凶兽差点冲破封印而出,酿成人间惨剧。 最后是那位“七殿下”力挽狂澜,以一甲一枪作为封印,硬按住了这群桀骜不驯的凶兽。现下成千上万年过去,里面的凶兽死的死,伤的伤,至今只剩下了个零头。却有一个算一个,都是那位“七殿下”的老仇人。 禁海之渊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无论妖鬼仙魔,路过那附近都要绕着走——可这其中真正晓得那地方底细的却寥寥无几。 饶是刑应烛活了这么久,对禁海之渊也仅仅是“有所耳闻”,并没真正踏足过其中,更别说亲眼所见那里的景象。 但据传言所说,禁海的海底是一条巨大的深渊,海面污浊漆黑,翻腾了万年还没有消停。海天相连,那海面之上是万年不见天日的永夜,在禁海之渊中央,有一条高耸入云的天柱,是曾经某一段天梯的支撑点。 至于现在那支天柱还在不在,刑应烛自己也不知道。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地方都称不上什么良好的旅行圣地,要是可以,刑应烛也不想趟这趟浑水,更不想跑这一趟。 若不是那人拿承诺吊着他,刑应烛才不会改变主意。 可—— 刑应烛的眼神落在前方不远处,穿着单薄夹克的盛钊手里拎着个墨镜,像个没上过街的熊孩子一样,在海滩边张牙舞爪地跑了一圈,兴奋地冲着远处的海面长长地嚎了一嗓子。 刑老板非常客观地觉得,他在深山老林里听孤狼啸月的时候,对方也比盛钊矜持得多。 也不知道在高兴什么玩意,刑应烛费解地想,合着他是来旅游的吗? 他心里的腹诽还没结束,那个没见识的熊孩子已经跑了一圈回来,气喘吁吁,脸颊微红,兴致勃勃地拉住了他的手。 “你在这站着干吗?”盛钊说:“不去海滩上转转?我看那边还有海岸线游玩项目。” 盛钊说着一指不远处的小型海滩游乐场,脸上写满了“我想去你快跟我一起去”的希望。 刑应烛:“……”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刑应烛也很佩服盛钊这种盲目乐观,还有他自己哄自己玩儿的本事。 甚至于,刑应烛不由得开始怀疑,盛钊软磨硬泡非要来这一趟,到底是舍不得自己,还是纯粹想出来公费旅游。 这个念头在刑应烛脑海里转了一圈,就被他自己手动抹消不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