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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这句话刚说出口,路皆的脚步就微微顿了顿,“就那样吧,以后不会再联系了。” “他不会再去找你要钱吧?”裴易清问道。 路皆摇摇头,“不会了,要我也没钱。” “行,”裴易清没有再多问,从口袋里拿出钥匙,“请我吃顿饭吧?” “好啊,”路皆整理了一会儿情绪,“想吃什么都行,不过......” “什么?” “你之前说的那个店子,你今天真帅?”路皆回忆了一会儿,“带我去吧。” 裴易清站在驾驶座车门旁边想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你今天真帅是那个他发了朋友圈的理发店。他看着车对面的路皆,对方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就像真的只是想去弄个头发而已。 他点点头打开车门,“行,不过我有点忘记在哪儿了,估计得绕一圈。” “没事,弄完了就去吃饭吧。” 距离上次拍下那张照片都不知道过了多久,裴易清果然已经忘得一干二净,在百货大厦对面的街上绕了好大几个圈,才终于找到了那家“你今天好帅”。 里面此时坐着几个头发五彩斑斓的年轻人,一看那表情就知道不是好鸟,裴易清刚准备说要不换一家,路皆就下车走了出去。 于是裴易清只好跟上,走进那家理发店扑面而来就是一股药水的味道,里面俩员工看了他们一眼,说:“后面还有几个人,你们不着急的话就坐沙发上等等吧。” 裴易清应了一声,和路皆坐在洗得发白的沙发上。坐在他这个对面的是一个染头发的大妈,头上沾着冒白泡儿的染发剂,从后面看非常壮观。 他从来没染过头发,于是看得津津有味,问旁边的路皆说:“你准备弄什么发型?” “把头发染回去。”路皆把头上的黑帽子摘下来,露出里面大面积的蓝。 闻言裴易清点点头,“我还以为你要剪头发呢,那句歌怎么唱来着?” 路皆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过了几秒钟,裴易清清了清嗓子小声唱了一句:“我已剪短我的发,剪断了牵挂,剪一地不被爱的分叉......” 他唱歌的功底一般人不敢恭维,和之前那首迎春花不相上下,路皆笑着骂了一句:“有病吧你。” 被骂的裴易清也不生气,他看了对方一眼,说:“不过你的情况也差不多吧?” “嗯?” “你的这头蓝发,”裴易清的视线往上移了一点,随后又落在路皆的脸上,“是因为你前男友吧?” “......你,”路皆看着他,“你怎么知道的?” 这个反应明显是裴易清猜中了,他有些得意地说:“你刚见完你前男友就要把头发染了,我猜的。” 路皆顿了顿,无言地看着对面各自忙碌的理发师。裴易清坐在旁边安静地看着他,他或许能明白路皆现在想的是什么,这头蓝发是因为情深深雨蒙蒙染的,现在既然两个人已经断了,这些关于曾经的印记都要被抹除掉。 但是他说:“我觉得不需要染回去。” “为什么?”路皆看着他。 “我虽然不知道你们之前发生过什么,但是人活着,每一个阶段都有专属于当时的印记,”裴易清说,“这头蓝发不光是你上一段感情,还是你在这个阶段的成长。” 他说这话的时候半松散半认真,和身后简陋的理发店背景以及嘈杂的吹风机声音格格不入。 但路皆却是愣了愣,他看着裴易清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最后回过神来说:“突然写起小作文来了。” “有感而发,到时候出书肯定把这句放进去,”裴易清笑笑,“所以说没什么好在意的,而且这头蓝毛儿挺适合你,看着......挺好看的。” 蓝色这种冷冽又浓烈的颜色,确实很适合路皆,把他沉得白皙但不病气,冷淡又疏远。 而路皆似乎被他说动了,表情有些迟疑,他其实很早之前就想把这头蓝发给染回去,因为这个颜色总会让他想起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但确实和裴易清说的一样,这并不代表什么,只要他真正看开了,蓝色它就是蓝色,没有别的任何意义。 他看着裴易清说:“那我们走......” 话还没说完,一个理发师就喊了他们俩一声,“你们俩谁要弄?” 声儿很大,这时候裴易清才发现整个店里除了那个满头白泡儿的大妈竟然就只剩他们两个,五彩斑斓的理发师全部都朝着两人看。 于是他指了指旁边的路皆,“他。” 路皆:? “把你那刘海剪剪呗,”裴易清说,“都遮眼睛了。” 路皆想说他这个不算遮眼睛,才到眉毛下面几厘米,但最终还是妥协般地躺在洗头的台子上。裴易清百无聊赖地玩了会儿手机,然后就对着还在洗头的路皆拍照。 “别逼我打你。”路皆用手遮住自己的脸。 裴易清拿着手机笑出声,“你这样也好看。” 洗完之后路皆就被带着去镜子面前吹头,暖风把他软趴趴的头发吹得到处飞,裴易清还在旁边咔嚓咔嚓地照相。 路皆横了他一眼,“你来瘾了是吧?” “我给你看,”等到对方头发吹完,他把手机举过去一张一张地往后翻,“我拍得是还不错。” 路皆低头看着他滑动的照片,确实拍得不错,尤其有几张风把他头发吹起来的照片,看上去挺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