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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小一只幼崽,不知道兽人也有理可循。 芬里尔便面无表情地淡淡说道:“因为我是兽人。” “兽人?”桑晚惊奇地叫道。随即忍不住用探寻的目光把芬里尔的全身上下都扫了个遍。 “那昨天的鬣狗群就是普通的动物?” 桑晚已经没有昨天那么害怕芬里尔了,便忍不住小声问道。 芬里尔点了点头,随即终于把心底的疑惑问出口:“你怎么会出现在努埃维塔斯森林的深处?” 幼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轻飘飘地说:“家里人觉得我不详,更何况我没有魔力是个废物,就把我丢了。” 被遗弃了吗?…… 芬里尔闻言怔了怔,眸色一沉,顿时心头遽然升起一股怒火来。 人类果真不是什么好东西,竟连自己的亲生骨rou也会遗弃。 兽人一族雄多雌少,往往只有最强大的雄兽才能有伴侣。雌兽不仅数量少,而且雌兽诞育子嗣的死亡率还很高,而幼崽的幼年期体弱,夭折率也很高,所以兽人一族最是偏袒雌兽和幼崽,极其护短。 优先保护雌兽和幼崽的习惯,是每一个兽人的天性。 可这么一只娇弱的人类雌性幼崽,竟然直接被人类丢弃在了万分凶险的努埃维塔斯森林。 若是一只雌性兽人幼崽,不知道会被族人千娇百宠地养成什么小公主样。 可这只人类幼崽却只能轻飘飘地说她被族人遗弃了。 芬里尔琥珀色的瞳孔里是阴鸷的沉冷,他蹙起眉毛,沉默了一会,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忍不住问道。 “你有名字吗?” 桑晚顿了顿,神色凝固了一瞬间。 她想起来自己生下来被丢在营养舱里关了两三年,然后就被当做一团垃圾似的直接扔了出来。不过也没关系,她也不稀罕这些人的关心,桑晚正准备说出她的名字,芬里尔却以为她停顿了几秒是还没有名字,便忍不住说道。 “既然被族人遗弃了,那我便帮你取个名字吧。” 桑晚愣了愣没反应过来:“啊?” “大强。”芬里尔一脸严肃:“你看你这么弱小,这么娇气,这么容易生病,便应该取一个寓意好的名字。” 桑晚:“………”虽然明白他说的是实话,可还是好气。 “或者叫大壮,也是一个很好的名字,一听便可以活得久。” 芬里尔甚至还觉得很满意似的,已经开始像逗弄年幼的弟妹那般唤道:“大强。” 然而桑大强似乎并不是很满意她的新名字。 幼崽的一张包子脸登时皱成了苦瓜,满眼嫌弃:“我有名字,我叫桑晚。” “桑、晚。”芬里尔低低地重复了一遍,他的嗓音低沉,如同夜色沉寂的深渊。 “对了,那为什么你一只狼在这里呢?你的同类呢?”桑晚没有多想,随意地问了一嘴。 芬里尔的眸色一沉,明明还是那么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但空气却好似凝滞了一瞬,他的周身气度骤然变得阴冷和可怖起来。 “死了。” “都被人类害死了。”芬里尔神色淡淡地说。 他微微偏过头,一头比月光还亮的银发随之从一侧倾泻,他的五官正好罩在了阴影之中,看不清表情。 桑晚心头一惊,才骤然明白她失言问了一个多么不应该的问题,而且既然是人类害死了芬里尔的家人,那他肯定岂不是十分仇视人类,而自己也身为人类…… 她闭上嘴,识相地不再多问。 此时此刻,芬里尔的心头却忍不住浮现出一股奇怪和异样的感觉。 兽人虽然比起来人类来心思比较单纯直率,但也绝对不笨。 芬里尔半眯起琥珀色的瞳孔,一抹复杂的情绪跳跃而逝。 明明才把这只幼崽捡回来不到一天,可芬里尔总觉得这只幼崽的言行举止,跟本该三岁孩子的智商比起来,实在是……聪慧到了一股诡异的地步。 她明明看上去就是两三岁的模样,可她的言行举止,总有股不符合岁数的违和感。 而且刚才他和这只幼崽有问有答,一通交流下来竟然毫无障碍。 这实在是太过诡异,就算这只幼崽比较早慧,可这些交流的措辞,照理说就算是十岁左右的孩子也不会有这么流畅敏捷的逻辑。 而且这只幼崽的心思十分活络,虽然没有什么常识,但她一直在不停地询问和探知信息。 桑晚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让芬里尔起了疑心和顾虑。 她前世刚成年便因病去世,幼时病弱也时常待在家中和医院,很少与外人相处,虽然重活一世对活下去有着极其强烈的执念,但她心思不深,尚还没有防备别人的概念。 芬里尔的眸色一深,淡淡地瞥了一眼这只早慧到诡异的人类幼崽:“过几天等你的伤好些了,我会把你送回到努埃维塔斯森林临近的人类边境领土。” 他本就厌恶和仇视人类,救下这只幼崽只是偶然,本来就想着过几天便送走她。 更何况这只幼崽不仅体弱多病,性子却早慧得令他生疑,感觉来历很是古怪,他就更不可能长时间地照顾这只奇怪的幼崽。 没有人会傻到给自己平添麻烦和累赘。 桑晚怔了怔,轻声应道:“好,谢谢你。” 桑晚虽然还没意识到芬里尔态度突然变得疏离的缘故,但她或许是前世今生遭受的白眼和嫌弃太多,对于察觉别人的情绪变化却很敏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