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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事按下她因激动乱舞的手,说:“我知道了,苏小姐,麻烦你等一下。” 他起身去打电话,不多会儿就又走回来,举着手机对她说:“你好,苏小姐,这儿有个人想和你通话,请你接听一下好吗?” 苏童一脸茫然:“是谁?” “是咱们隋兴社里的领导。” 手刚一触到他手机的同时,苏童就像预见什么似的,心立刻开始砰砰乱跳,一只手哆嗦地将手机搁在耳边。 她忍着鼻腔一阵阵潮涌般的酸涩,说:“喂,你好,我是苏童。” 那头的人顿了一顿,方才以一种低沉而醇厚的声音问:“苏童,你好吗?” *** 独自抵挡的时候,再苦再累也要死扛,一旦有个人可以依赖,便立马脆弱下来。 苏童几乎是在一瞬间就落下泪来,呜咽着喊:“……顾川。” 北京时间已是深夜,顾川的声音听起来带着疲惫:“是我,我在,苏童,我在。” 苏童却极其高亢:“顾川,陶然出事了,机场里有人打架,陶然好心去拉,被人打到脸,摔下来的时候后颈磕到了桌沿。” “苏童——” “他的情况很危险,我不敢碰他,也没有人来帮我。现在医生还在抢救,我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也没有人出来告诉我。” “苏童。”顾川提高了声音:“苏童,情况我都了解了,你现在听我说,我让人给你找个地方休息,你必须好好睡一觉。” 苏童捂着脸小声呜咽,许久,方才平复下情绪,咬着牙说:“我想留下来陪他。” 顾川说:“不行,你今天飞了一天也累了,我不希望他好起来的时候,你却又病倒了。” “可是——” “好了,现在所有事情都交给我来处理。” 苏童一怔:“那、那你……会来吗?” 顾川说:“我现在就在机场,你现在就去休息,醒过来的时候我就到了。” 苏童抹着脸上的泪:“那我现在就去睡觉。” “对,快去。” “那我睡一会儿就能醒,醒来就能见到你了吗?” “这可不行,想见我的话,必须要多睡一会儿。” 吃花生的小男孩等来了他风尘仆仆的爸爸,那是一个又高又壮的大男人,很宠溺的将孩子举到头顶,让他跨坐在脖子上。 自她身边穿过时,孩子拿沾着盐粒的小手冲她挥了一挥。 父亲接走了孩子,值得庆幸的是,顾川也要来接她了。 *** 苏童住进了离医院最近的一家酒店。 驻外的同事一直送她到房间里,指着桌上尚且盖着铁盘的餐具说:“来之前,我自作主张为你点了些吃的,希望能合你口味。吃过之后,早点休息吧,今天一天你也累了。” 苏童说谢谢,又念及陶然,说:“医院那边有什么消息,麻烦第一时间告诉我。” “你放心好了,我们有同事在那儿值班,有什么事的话我们一定会及时和你取得联系。” 人刚一走,苏童将桌上的餐盘一一打开,都是当地有特色的美食,经过大厨的改良,更适合她这种外国人的口味。 玉盘珍馐,苏童却没有什么胃口,各式菜品只尝了一口就已经饱了。 站在偌大的浴室洗澡的时候,她用力搓了搓脸,直到现在还有恍惚——任务还没开始,就受到这样的重挫,这绝对不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幸好还有顾川。 幸好那是顾川。 醒来的时候已近八点,苏童赶忙起来换好衣服,刚刚梳洗完了就听床边的电话铃声大作。 还在想着是不是前台误定的m calling,接起来的时候却听到一阵很熟悉的声音问:“起来了吗?” 苏童方才还有的一点迷糊立马散了,说:“你来了!” 门铃这时被按响。 顾川声音同时传来:“开门吧。” 她一惊,搁下电话走出去,自门上的猫眼往外看,顾川正低头将手机装进口袋,她连忙开了门。 苏童张着手往前走了一步,几乎和他面对面紧紧相贴,一时间的得意忘形让她想要拥抱这男人,却又在几越雷池的时候听到心底一个冷冷的声音。 她往后退了一步,表情尴尬。 顾川当做没有察觉这个插曲,进门的时候,将手里一个包装精美的纸盒递去给苏童。 苏童问:“这是什么?” “蛋糕。”顾川拉松了领带,说:“你应该没吃早饭吧?” 苏童点头,却没打算打开,追着他背影问:“陶然怎么样了?” 顾川正往客厅的冰箱里拿矿泉水,拧开来喝了两口说:“暂时已经脱离危险了,情况不算太坏,不过需要进一步的评估。” 苏童跟过去几步:“不会有什么很严重的后遗症吧?”伤到的是颈椎,那儿可是人体最脆弱的一环。 顾川读得懂她的顾虑,说:“别把问题想得那么糟,陶然肯定会好起来的。” 苏童追问:“你不骗我?” 顾川将矿泉水瓶从一只手换到另一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为什么你总觉得我会要骗你?” 这不是一个好问题,更不会是一个好话题,苏童觉得自己没必要回答,更没必要深究这其中的深意。 顾川也觉得自己这话没多大意思,主动解了围,问她:“蛋糕现在还吃不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