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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醉酒侍卫醒酒之后,自然供出了喆。 喆又正好是刺史贺敏的亲信,贺敏此刻恐怕正左右为难,规矩礼法不可废,但他又何其清楚喆人品,不是他做的事情,让他这样上去顶罪,贺敏心底也意难平。 还未商量个所以然来,大清早的,秋娥破天荒地带了些礼物,送去了刺史府,打着友好交流的幌子,又好巧不巧地听说了此事,回来禀报长宁公主。 青钰听秋娥说完,这才慢慢搁下了剪子,微微偏了偏头,与秋娥的目光隔空相撞。 面上微露惊讶之色,心底却不屑顾。 其实她也不想害喆,毕竟此人身上熟悉的味道还未查明,可青钰除了是个女人之外,更是个政客,所谓政客,万事都以利益为先。 青州大小官员连成体,势力错综复杂,三年前的大换血,给了当地藩镇平西王迅速发展的机会,如今这周围三州势力非朝廷能轻易撼动,甚至有些官衔乃是藩镇私设,这样的情况下,她个公主,要动谁实在是步步维艰。 所以,现成的棋子自然要好好利用,至于喆,她会在明面上将他打入万劫不复,再暗保他命,让他换个身份,乖乖地接受她的审讯,直到查清为何他身上的气息,能让她感觉那么熟悉,甚至能让她心安。 青钰抬手正了正发间玉钗,冷淡道:“走,去衙门。” 长宁公主当日早,再次驾临州衙门,亲自过问了宗府之事,这回她有足够的立场——她破天荒地关心起废太子这个同胞哥哥来,边怀念着昔日的兄妹时光,边冠冕堂皇地对废太子的近况嘘寒问暖番,又十分愤怒地要惩处此事涉及的守卫和官员。 短短个时辰,除了喆以外,所有人都已被擒拿归案。 喆不在府,好像瞬间人家蒸发了,衙役只抓来了个府的家奴,青钰高坐主位,慢悠悠地呷了口热茶,讽笑道:“怎么?这是做了事情不敢担着么?想不到喆竟是这等没骨气的小人。” 那家奴抬手向她施礼,不卑不亢道:“禀长宁公主殿下,我家主人说了,他不能来,公主手下人刑讯手段严酷,惯于屈打成招,他若来了,便是坐实了这罪名。此外,我家主人昨夜丢了令牌,昨夜之事非我家主人所为,至于是谁趁机陷害,还望公主明察。” 那家奴微微顿,又抬头看了看上座高贵冷淡的公主,继续道:“我家主人还说,公主殿下尊贵无双,金口玉言,想必会遵守约定。” 遵守约定? 遵守什么约定? 边的贺敏开始沉思,他的目光在青钰和那家奴身上转了两个来回,忽然想起,昨日喆颇为反常,又被公主殿下亲自在库房接见,两人也不知谈论了什么。 喆不像那么鲁莽之人,难不成宗府之事,其实与公主有什么关系?如果不是的话,今日大清早的,秋娥来这么早干什么? 贺敏忽然感觉自己发现了什么。 青钰眯了眯眼睛,没想到喆居然还想着午时与她见面,她昨日约在午时不过是随口言,因为她十分清楚,他会在午时之前,就被她亲手逮捕入大牢。 可他现在跑了。 非但跑了,还想和她在午时会面,就不怕她那时将他活捉起来,还能再给他多加个畏罪潜逃之罪,到时候别说拿回令牌、带走阿绪,便是连活命都难了。 这人难道是个傻子么? 见过找死的,还没见过这么找死的,既然如此,那她倒是想看看,这人到底还在卖什么关子。 …… 好不容易送走了长宁公主,贺敏沉声下令:“所有人都退出去,无令不得入内。”待到众衙役侍卫都退下之后,贺敏才走到偏堂的屏风后,弯腰恭敬道:“世子有何指示?” 昨夜那事儿闹出来,大清早不仅惊动了长宁公主,也不知为何,消息路传到了章府,还惊动了在此地停留的世子殿下,世子前脚刚跨入州衙门,长宁公主便后脚来了,世子便直在这处坐着,不动声色地听长宁如何料理此事。 平西王世子虽领都督之职,但都督不过是摆在明面上的官衔,实际权要还是在刺史手,但刺史贺敏仍旧是平西王府的下属,绕来绕去,这片的实权,还是被牢牢握在平西王府手上。 章郢端坐在屏风后,阖目小憩,闻言才睁开双眸,露出了双冷淡的眼睛。 他淡淡道:“令牌是我给公主的。” “这……”贺敏暗暗惊,时目瞪口呆,哑口无言。 章郢垂下眼,继续道:“我早该料到她行事肆无忌惮,必不会放过此次机会,今日午时,让喆出来见她 。” 贺敏沉吟道:“那喆冤屈,又该如何洗刷?” “等。” “等什么?” “等到午初。”章郢轻抚黑玉扳指,颔首道:“我亲自解决她。” 解决?怎么解决?贺敏暗暗惊,但想起眼前这位可是什么都扛得住的世子殿下,又放下心来。 青钰和章郢约定的时间就是午初,青钰戌时便布下天罗地,暗埋伏的侍卫都是等的大内高手,只等章郢来,打尽。 阿绪跟在青钰身边,好奇地四处张望,仰头问她道:“美人jiejie,你带我到这里来做什么啊?” 青钰微微笑,“你哥哥派了人来,要接你回去。” 阿绪听,立刻打了个哆嗦,紧张道:“不可!万万不可!我回去会挨揍的,那活阎王对我从不留情!美人jiejie,你别让我回去好不好?你忍心看着阿绪被揍得下不了床吗?我若回去了,就再也见不着美人jiejie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