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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怎么了?”她将水盆放下,忙走到近前。 姜娆摁着眉心,神情带着几分懊恼,急促问着她,“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姑娘的话,快到午时了,小尤伺候着姑娘梳洗打扮,差不多就该到用午膳的点了。” “午时?”姜娆瞪大眼,神色当即显得无措,她慌乱着开口,“那我们是不是耽搁了队伍出发的时间了?小尤……你怎不叫醒我,竟任由我睡到了现在。” 姜娆简直无颜面对自己的荒唐,此事若被教习她礼仪的嬷嬷知晓,恐怕会惊得瞠目结舌。任谁也想不到,一向最讲闺秀规矩,面面礼节俱到的姜氏女,有一日竟也会懒散地睡到日起三竿。 她也实在气自己的不争气,自从离了京城,她整个人便不由地散漫了下来,跟着陈敛一天天的尽做坏事,偏偏陈敛还强势得像位暴君,攻势劲猛,叫她大小姐矜持的架子还来不及端起,便被他一把推入最软的泽中,共赴沉沦。 更令人懊恼的是,她竟也跟着上了瘾…… 所幸,小尤及时给了她一丝安慰。 “姑娘莫慌,我们没误时。今日一大清早,陈指挥使便派人传话给各院,说为体恤大家这几日赶路辛苦,他已求得陛下同意,队伍自由休整,等到午后再出发,给贵人们多留些养神的时间。” “陈敛……咳,陈指挥使如此交代的?”姜娆意识到不可直呼他的大名,忙改了口。 小尤点点头,又安抚道,“正是,姑娘不必惊慌,时间还很足够的。” 说完这话,她又几步凑近过来,动手开始系整帘帐,只是她动作还未做完,姜娆便开口阻了她。 “不用系了,你去帮我拿一套新的衣裙来吧。” 他们很快就会离开河川,继续向南舟行进,陛下昨日便已交代,叫他们不必再继续掩饰身份,衣着首饰照常便可,于是姜娆以此为由,忙将小尤打发出了房门,随后便一阵心虚浮现。 她将身影半掩在帷帐内,悄悄红了脸,待小尤退出房门后,这才不由抬起双手,慢慢抚了抚自己的脸颊,上面简直烫得夸张。 她收回手,猛得缩进被子,将头深深埋进枕头里,而后极其难为情地裹着被子,里外翻滚了好几下才舒缓了几分窘意。 心里幽幽地想着,那些话,不是她昨夜对某人抱怨的吗? 今日怎么就……真的推迟出发时间了呢。 记得,昨夜里她是冲他委屈地控诉过几句的。 她说,“我们每天都要清早赶路,你是只管自己舒服了,却不知我醒得如何艰难,今日早上我困得眼皮都掀不开,脚步也累得悬浮。” 说完便嘟起嘴,抱起一床被子呈防备姿态,好像这样才能更有安全感。 她说得没错啊,自从京都出发后,他们总共在外只过了两夜,可陈敛却忍不住两晚都过来找她,轻车熟路地就好像两人提前约定好了一般,姜娆推脱不成,对他又实在没有办法。 于是抱紧被子又继续抱怨,“真的好辛苦,你若不能把出发的时辰往后挪,便不许再来找我了,我要好好睡觉,你听清了没呀。” 其实,她是故意那样说的,因为时辰都是陛下定好的,陈敛虽为御前指挥使,可也不能随意更改,如此说辞,便是要他知难而退。 可陈敛听完这话,抬手便弹了她额头一下,语气张狂,丝毫不见反省,“昨晚是要怪谁?你敢当着我的面找太子骑马,还不允许我恼?” 他居然翻旧账,姜娆知道在这件事上自己不占理,于是战术性躲得更远了些,见自己到了安全地带,嘴里便开始嘟囔着表不平。 “不许,我不许你恼我。” 陈敛叹息了一声,被她这半撒娇的语气勾得满心荡漾,于是也不再忍,扑过去直直把人给亲软了,姜娆没一点反抗的力气,亲眼见着他一边为自己慢条斯理解衣,一边细细亲她的泪,“好娆儿,我哪里舍得恼你?都是宸王跟我说……” 他顿了顿,很快止了话,此时他怎么会还有多余心思,去提及其他不相关的人。 见她此刻娇气得眼泪不断,陈敛微微凝视,眼底愈热,而后声音贴上她的耳朵,轻声诱哄,又问一遍,“乖,让我看看,我怕你真的伤到了。” 姜娆别扭地不肯松口,甩着红扑扑的脸颊坚决摇头,但又听他讲起条件,“让我确认一下,等确认好了,后几日你好好休息,我再不扰你清净了,如何?” 有点心动。 按照河川到南舟的路程,他们大概还要赶七日的路,他若真的说话算话,后面这几天她应会落得不小的轻松。 姜娆头脑转了转,突然觉得今日若应了他,自己也不算吃亏。 于是抬了抬眸,嘴巴抿了半天才开口说道,“陈敛,你要说话说数的,之后都不许再扰我了。” “自然。”他勾唇笑了笑,眸中温度骤升。 得了允诺,他有点等不及似的将姜娆平放在了软榻上,又伸手盖住她的眼睛,要她闭上,他一路亲吻往下,明显能感觉到她颤得越来越厉害。 后来,她抖着声音,抓着他头发问,“陈……陈敛,你确认好了吗?” “还、没。”声音极缓,沉得仿若刚从熔炉里锤炼过。 这之后,她又尝试问了好几遍,答案当然是否定,她艰难地承受着这难忍的审视,目光如灼,她以为这就是自己所能承受的极限,可下一秒,却听他开口描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