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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闭眼将心中的蠢蠢欲动克制住,只听公主稳住呼吸后轻声开口:“我以前,从来不知道……我会这么喜欢一个人。” 承熹轻轻笑了,似是不敢看江俨,面上羞赧触手烫得吓人。江俨还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承熹更不好意思了,只好把脸埋在他胸口慢腾腾说:“也从不知道,自己也会想说……这样矫情的话。想每时每刻,都说给你听……” 这么短短几句话承熹说得慢极了,也只有江俨能耐得下心来听她说。 其实这话如何能算得上矫情?只是承熹和江俨两人性格上虽有差别,但归根结底却都算得上是寡淡凉薄的性子,多年心事憋在心底。如今江俨年纪不小了,承熹又早就是做娘的人了,这情话无论怎么说,她自己听来都觉得矫情。 可她还是想说。 江俨目光炙热心中更是畅快,只想仰头长啸个痛快,可又怕吓到了公主,只能硬生生忍着。眼角眉梢都是笑意,重重“嗯”了两声,也不知 作者有话要说: 江俨目光炙热心中更是畅快,只想仰头长啸个痛快,可又怕吓到了公主,只能硬生生忍着。眼角眉梢都是笑意,重重“嗯”了两声,也不知该答她什么,只好把公主揽得更紧了些。 他比公主高许多,承熹又垂着头,江俨低头也只能下颚贴上她侧脸,便轻轻蹭了下。 承熹没躲,侧过脸来笑着看他,眸光水润润的。江俨探指揩去她鼻尖湿漉漉的小汗珠,又在她额上轻轻亲了一口,心中欢腾简直要溢出来了。 多年等待,能有这一日便已足够。多年没有回应的疲惫与心底的些许委屈都化成了甜意,从翘得老高的唇角一路甜到他心底。 ☆、遇刺 而大帐这边,从城中急调而来的三百守城军已匆匆赶至,加上原本驻守围场的虎枪营数百兵士和三百太子仪卫都在此处待命,听太子调度。 此处是围场边缘,林中也不乏豺狗野狼,怕有野兽突袭而来伤到公子小姐们,夜间值守是不可少的。 此时原野上已燃起篝火,篝火四周围着数十名虎枪营兵士,跳的是天清地泰战前舞,这是军中的惯例,但凡有朝贺宴宾一类的盛典之时便跳这武舞。融汇了百家武术与百家舞蹈,博采众长浑然天长。 常年驻守围场的虎枪营其兵士十年一换,尽数是平民出身,同是京卫,却与前锋营、护军营这样的帝王亲卫没法比。他们大部分是十四五岁入伍,在这荒无人烟的京郊守十年围场练十年兵。待把这最有血性也最爱拼的十年都献给盛京,绝大多数的兵士只能分个三亩地,回家种地娶媳妇。 都是孔武有力的男儿,这武舞更显气势雄浑威武,数十人齐声呼啸的声音竟有气吞山河之势。奏乐的钟磬铮鸣之声响彻云际,直叫在场男儿看得热血沸腾。 女眷大多看不懂其中韵味,看他们稀奇古怪的动作都捂着嘴笑作一团,惹得年轻兵士们羞赧不已,却跳得更卖力了。能在一群世家小姐面前展现英姿,便是出糗也是值得的。 待这武舞热闹完了,便围绕中间大帐扎了数十顶小帐篷,此次同来的世家子弟共八十余人,却有许多都是和家中兄弟或姐妹同来的,两人睡在一起也方便照应。 三步一兵士散开,紧紧守着帐篷。林子外缘更有数百兵士巡逻守卫,即便有野兽突袭也得被捅成筛子。 尚不想安寝的公子小姐们仍聚在大帐之内,今日无长辈在身边耳提面命,谁还能记起平日那些个严苛的男女大防?都聚在一块打叶子牌、投壶,只图玩个尽兴。 十几盏灯烛映得帐内灯火通明,好些都未加冠或是未及笄,都是些少年心性,早忘了出门前家中的千叮万嘱,笑声一片热闹得很。 正当此时,惊♂变陡生。围着大帐的数百玄衣侍卫中忽有几十条身影旋身飞出,各自从怀中掏出蒙面巾蒙了脸,拔了腰间青锋便冲向帐内,朝着世家小姐这边刺来。 “啊!有刺客!!!” “啊——” “保护太子!!!” 承昭起身被几名随身持盾的仪卫护住往角落里退,脑中飞快转过念头——玄衣,乃是城防军所穿,傍晚时分从京中急调来的三百守城军中竟藏了刺客! 又有一大波玄衣城防军涌入,也分不清谁是敌谁是友,跟同一色衣服的人一起涌进来,竟把大帐都堵得严严实实。 仪卫队长怒目圆睁,知道里头大多是真护卫,却不知有多少真正的刺客,连忙提气扬声长啸:“玄衣城防军不得上前,若有靠近,一概当刺客论处,格杀勿论!” 世家公子大多学过些拳脚功夫,尚能有两分冷静,女眷却各个吓得花容失色,好些姑娘扯着嗓门惊声尖叫,抱着头四处逃窜。也不管前头是不是有刺客,一窝蜂跌跌撞撞往帐外冲去。 所幸这些刺客并不管她们,数十个玄衣蒙面人提了刀在嘈乱的人群中飞快掠过,四散奔逃吵吵嚷嚷的小姐公子们都不是他们的目标,竟是直接朝着被围在人群中的太子去的! 数十人提剑直直朝中心的太子冲来。太子仪卫大惊,顾不上管其他人,提了真气高声喝道:“莫要乱跑!聚至中间!!”近前的仪卫连忙聚拢把太子护在里头。 着赭褐穿轻甲的虎枪营兵士因不是太子近卫,轻易信不得他们,原本便是在树林外缘护卫的。在围场呆了好几年只跟野兽打架,头一次遭遇这刺客的阵仗,闻此惊♂变还愣怔好一会儿,此时也醒过神来,都冲去大帐护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