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历史小说 - 男二怎么又黑化了在线阅读 - 第3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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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说得没有道理,也没有逻辑。

    蔺浮庭抿着唇,眸色恍若经风吹灭,一时黯淡下去。手上没有再用力,“就是没有。”

    他守了好久,不记得是多少个夜晚。在山下,在她喜欢待的所有地方,甚至找了许多招鬼的办法,可她不来。

    他盼着某个夜晚,她来找他报仇也好,索命也好。她来找他,他见她一面,一面就好。

    但是没有。

    “我说有就有……”宋舟扁嘴大哭,也不管抱的这个是不是她头疼的任务对象,是不是想杀她。只要是个人,能帮她挡鬼就行。

    “蔺浮庭,我害怕。”她的声音弱下来,柔软的声音颤抖着,埋在他颈间,将所有的恐惧摆出来给他看。

    蔺浮庭恍惚眨了一下眼,想起从前也有那么一个人会喊着害怕。

    “蔺浮庭,我害怕。”貌美的少女一见到少年,扑起来钻进他怀中,声音带着克制不住的颤抖,“他们用蛇吓我,说要让蛇咬死我,还说要把我扔进河里……”说着说着,满腹委屈终于克制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

    哭得一点也不好看。眼泪把脸也哭花了,指着已经被少年制服的人,哭得说话都吐泡泡,“他们都欺负我,凶我!好凶好凶,比你还凶!”

    少年无措地面对着她的控诉,像哄小孩一样拍她的背,“不会欺负你了,他们都不敢欺负你了。”

    “那你发誓。”

    “……我发誓。”

    “发誓以后都不罚我抄书了。”

    少年一顿,无奈地看着趁火打劫的少女,“小仙女,你不要得寸进尺。”

    少女蹭了他一身的鼻涕眼泪,早就不怕了,不甘示弱地顶回去,“蔺庭庭,你不要欺人太甚!”

    “吓死我了……”宋舟的哭声将蔺浮庭的思绪拉回。

    有人在身边壮胆,宋舟终于肯睁开眼,抽抽搭搭,边说话边打哭嗝,“这里、这里有鬼,还、还打雷,吓死、吓死我了……”

    “你……下来。”蔺浮庭拉她环在他脖子上的手臂。

    “不下,我害怕!”宋舟扁着嘴,眼睛红得像兔子,气势汹汹,“杀了我我也不下!”

    “不是要杀,”蔺浮庭一顿,低声道,“有风,我关门。”

    “不要。”宋舟打死不松手。

    她身上只穿了一件寝衣,白色的布料轻薄,被蔺浮庭身上带着的雨水濡湿,贴在肌肤上,勾出玲珑的身段。

    怕他丢下她,想尽了办法往他身上挂,蹭得他有点不自在。

    他没有办法,带着人形挂件,抬腿将门带上,回身,朝着灯光下走去,微弱的烛光楚楚可怜。

    “好了,下来。”蔺浮庭走到椅子前,拍拍她的背。

    “不要。”

    蔺浮庭深吸一口气,“宋舟你不要得寸进尺。”

    宋舟闷在他肩上,大着嗓门回他,“蔺浮庭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告诉你……”

    蔺浮庭倏然瞳孔骤缩,用了狠力,将人重重甩下来,顺着动作将她压在地毯上,目光好似暴风雨中的无边漩涡,“你到底是谁?”

    宋舟也不管自己离死亡有多近,先将蔺浮庭撑在她脸边的手抓紧了,才抿了抿嘴,“我说我是你想的那个人,你信吗?”

    “不可能!”蔺浮庭想也不想,立刻否决。他当初疯了一样,寻过无数种死而复生的方法,也杀了无数个招摇撞骗的术士,最后亲手将她葬下,也葬下了他最后一念妄想。

    “不信你还问!”宋舟一边害怕一边对他生气。

    她如果能证明自己,早就不用受这么多苦了。

    居然还有人用鬼吓她。幼稚死了!还拿鬼吓她!真的无聊透顶!为什么非要吓她有鬼!

    蔺浮庭盯着她,试图从她的神情上找出一丝端倪。

    只有害怕,对着子虚乌有的东西,那点可笑的害怕。怕到连他也不怕了。

    第21章 南巡(六) 我怎么这么好看

    背着烛光,勾起一个惨白又冷漠的笑,蔺浮庭撑着身子起来,“滚。”

    “不滚。”宋舟嘟嘟囔囔挪到床边,抱着床脚不撒手。

    蔺浮庭眼里拢了一层暗色,橘色烛火又映得暖起来,“现在不怕本王了?”

    宋舟吸吸鼻子,嘀咕,“人哪有鬼可怕。”

    蔺浮庭闻言,轻笑,“鬼哪有人可怕。”

    宋舟一哆嗦,人怕到头,胆子也大了,瞪他,“你别再吓我了。”

    蔺浮庭看着一人一狗湿哒哒的挤在一起,嫌弃地皱起眉,“你准备就这样待一晚上?”

    窗户关的不严,屋外风席卷进来,衣服湿漉漉覆着,凉意浸透肌肤,宋舟打了个喷嚏直发颤。

    “我一个人害怕。”

    她仰起脸,烛火镀在她脸上化成柔光,乌黑的两丸瞳仁沾了水似的湿漉漉,长睫还坠着雨珠,摇摇晃晃落不下,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蔺浮庭忽然就不敢看她,直愣愣地错开视线,宋舟那副表情依旧挥之不去。宛若淋透的奶猫用柔软的爪子,千般万般挠着他的心。不痛不痒,停不下,避不掉。

    “你先换身衣服。”

    “衣服在房里,”宋舟抱着膝盖,“……我不敢回去。”

    蔺浮庭烦透了她可怜懦弱的样子,看一眼,就烧起满胸腔的怒火。她和世俗的女子并无不同,甚至更烦人、贪心。明明完全不同才是,怎么又处处显出那个人的影子,细枝末节上都活脱脱是那个人。无数次想断了任何瓜葛,偏偏到了最后总会心软,次次不忍割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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