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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平安回到赤岩上时,步正在跟雨母子俩对打。 雨好像是挑着亚跟步的长处长的,眉眼五观都极为漂亮,喜欢蹿蹿跳跳的,跟活猴似的,步对着脑子好使的安,属于被安排的,对着雨那就没有顾虑了,想怎么捶就怎么捶,想怎么教就怎么教。 本来雨的性子就有点野,步也是个喜欢野的,母子俩凑到一块儿简直要上天。 景平安看到步这么大的人了,能跟两三岁的娃打闹到一起,心说:“幼稚”,又挺开心的。人没被磨平棱角披上满身风霜是多么的不易。 雨看到景平安,大喊声:“安!”撇下步,攀着防鸟网蹿得飞快,还不望朝屋子里望去,就怕呱出来跟他抢jiejie。他抢先一步,从防鸟网上蹦下来,跳到安的怀里,抱住安的脖子,乐得咯咯咯咯笑。 景平安看他笑成这样子,又是挂在自己身上的,正好顺手,去挠他的痒痒rou。 雨扭来扭去地躲,就是不下来,最后实在受不了,又翻到安的身后挂着。 呱正凑到辰的跟前,看她记载天象,还在算着些什么,不太懂,又不好打扰,便只能边看边琢磨,忽然听到雨喊安,心说:“安没这么快回来吧。”随即听到雨笑得跟老母鸡刚下完蛋似的,立即反应过来,安回来了。她起身就往外跑,到门口就看到安正在跟雨打闹,欢喜地喊道:“安”,也抱过去。 她胖,也不是小时候了,没像雨那样跳到安的身上,而是来了个拥抱,才放开,问:“危险吗?打赢了吗?” 赤岩辰跟出来,说:“总算回来了。”安不在,呱天天粘着她,都快被烦死了。 景平安说:“不危险,打赢了。”她把雨从身后抠下来,还给步,又塞了把零嘴给雨,再挠几把雨的痒痒rou,挠得雨躲到步的身后,才比划:暂时放过你。 雨扮鬼脸,见到jiejie又要进屋子,便没了兴趣,玩去了。大家不让他进屋子,可门敞开着,他能趴在门口看,每次都看到她们坐在那说说说,还要写写写,辰jiejie也是这样的,好无聊。他又捡起自己的小木枪,来到步的跟前,挥舞:我们来打架呀。 步对安的性子也算了解,估计这会儿镇上估计有热闹,把雨扔到肩膀上坐着,带着娃下了赤岩往镇子上去了。 景平安进了屋子后,问她俩:“镇上和各村子都还好吗?” 辰天天忙着观测天象,把今年每天的数据跟以往的相对比,寻找相同点和不同点,验证推算出来的气候变化准不准,对于外面的事情没有太多关注,于是指向呱。 呱连辰这里都能粘进来,别的地方更是没少走动,说起族里的情况如数家珍。什么木匠那里在打什么桌子啦,吉西那里又来了两个娃,还有三个满十二岁毕业了舍不得走哇哇大哭啊,各村交纳上来的毛皮运到包那里把仓库都填满了,包天天揪着头发烦得啊啊啊,跑去扯厉的头发,让厉派人给她凿山洞当仓库,厉眦牙不干,两人还打了一架。 景平安觉得呱不仅适合干外交,还适合干情报信息收集。 辰听呱叨叨完,问安,“我妈,好吗?” 景平安说:“她忙着安置下游的人,短期内应该不会回来。你要是想她,可以带上行李,去看她。” 赤岩辰开心地笑咧了嘴,响亮地应了声“哎。” 呱立即说:“我也去,我也去。” 景平安说:“行,过几天我要再去一趟,你俩跟我一起去。” 步带着娃去到镇上,见到那些女野人的惨状,凑热闹的心情瞬间变得不好起来。 她以前见过下游掳掠,更多的是见到各个族群投奔亚,当时各族群混战,女野人数量多,有族群保护的女野人并不受欺负,只有族群覆灭的俘虏、落单的女野人落在男野人手里才会被强迫交配生娃。她不是首领,管不了这些。亚是各族间的事,只要不是发生大的族群打斗,或者是抢他划好的领地,他都不管的。如今,她看到眼前的这些人,想到安管过的族群,无论是山崖族、鲁鲁族、游鱼族,还在现在的赤岩族,都越来越富,大家的日子越来越好,而亚带过的族群…… 步深深地沉默了。她知道安一直不喜欢亚,见到亚不是白眼就是当没看见,有时候还会眦牙,以为是因为亚差点杀死安的缘故,此刻才明白,或许更多的是安讨厌掳掠,讨厌亚带不好族群。 雨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从头到背上都是烧伤的女野人,有点被吓到了,对步说,“怕怕。” 步对雨说:“不怕,那是伤。伤,痛痛,呼呼,吹吹。” 雨想起自己抓烤rou烫到痛痛的样子,于是跑到满身伤疤的女野人身上,说:“痛痛,呼呼,吹吹。” 女野人不懂雨说什么,可看到长得格外漂亮的小娃娃到跟前,出于成年人对幼崽的呵护,还是蹲了下去,比划:什么? 雨便对着女野人身上烧伤留下来的疤痕呼呼地吹,说:“呼呼,不痛痛。”又做了个坚强勇敢的动作。 女野人明白过来,满心触动,也向雨做了个坚强勇敢的动作。 雨开心地咧嘴一笑,给女野人看自己的掌心,说:“烫烫,痛,呼呼,不痛。” 女野人目不转睛地盯着雨,盯着娃脸上的笑容,便觉得,这里真好啊,连娃都这么可爱。她想自己的娃以后也长成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