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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栖棠轻笑着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太妃有些困了。 老人家睡得少,但格外容易累。 百岁便替她打点好一切,然后牵着沈栖棠回了小楼。 她找了张纸,写:太妃娘娘近来过得不太好,若是有主意,能不能帮帮她? 小姑娘的字迹清晰了不少,笔锋娟秀,没少下功夫。 沈栖棠点点头,“到底出什么事了?” 百岁气鼓鼓:上回你走以后,柳太后也不知何故,一直怀恨在心,隔三差五就故意挑错,为难太妃娘娘。其他年轻妃嫔为讨太后欢心,也都纷纷效仿,甚至还抛出不错的诱饵,将原本在这里伺候的宫人都讨走了,只留下一些笨手笨脚又不善言辞的。 这些人虽然忠心,却不够伶俐,总上那些宫妃身边丫鬟的当,让她们抓住话柄。 若说那些“墙头草”,若走了就飞黄腾达,那也就罢了。 可没过多久,运气好的被贬去了永巷,运气不好的,直接就被杖杀,尸骨无存了。 这哪里是看上了她们聪明伶俐,分明就只是为了让太妃难堪罢了! “……” 沈栖棠看着少女片刻不停地在纸上抱怨着,一时语塞。 哪怕是先帝在时,太妃也是不喜欢与人争抢的,后来更是幽居宫室之内,鲜少外出。 柳太后一向不屑与她争艳,只因她与先皇后走得近些,才待她刻薄,却也不至于到这步田地。 这些事,是从上次她入宫小住开始的。 柳太后将太妃划到了沈家这一边。 沈栖棠蹙眉,摇头,“如果是要化解太妃如今的困局,她老人家比我懂得多。但若只是想过得舒坦些,我倒是有主意……” 百岁双眸亮晶晶的。 少女想了想,取了几个小瓶子,一件件解释,“这些是解药,让太妃与留在这里的宫人都服下。然后再将这瓶红色的药水抹在各扇门上,不出几日,一定不会有人再敢招惹锦鸾宫。” 百岁有些迟疑:是毒? “药水而已,是太医院也查不到的东西。况且并不致命,只是给那些胡乱闯进来撒野的人一点小教训罢了,不必担心。” 不经主人家允许,擅自闯入宫中寻衅,与盗贼没什么区别。 盗贼嘛,金盆洗手之前,自然要遭点报应的。 百岁附耳听她说了药效,愉悦地点了点头。 接触这药水之人,若无特殊的解药,百日间便会手痒不止。 正合适。 “不过这药水的效用也只有百日,解药你收好,这期间若是有人不小心推门,将药丸混入茶水中送服就行,不要告诉任何人。” 毕竟,没证据,旁人才不能贸然发难,擅自定罪。 …… 小木屋里,病容消瘦的男人将蛊虫的残骸收入瓷瓶,蹙眉,“应是摘星楼旧部所为,当年我来王都之前,那人就已经离开了,一别多年并无来往,他如今的去向,连楼中众人也无从探知。” “能确定是他吗?” “想必您也已经察觉了,此人的蛊术与众不同,蛊虫虽无毒性,却有百害而无一利。” 男人话音刚落,青年的嗓音便冷冷在门外响起,“是你失踪多年的旧部所为,还是你指使旧部所为?” 木门被推开,神子澈目光幽冷。 溯娘一惊,往他身后张望了一眼,并不见少女的身影,便打岔,“沈姑娘去哪里了,怎么没和您一起回来?” “你若告诉她这屋子里藏着的人是谁,她或许还能多拖我片刻。” 可惜她并未注意到。 他目光灼灼,盯着凌云诉,冷笑,“今日并非母亲忌日生辰,凌大教主来这里做什么?” “不过是念及溯姐孤身一人太过清冷,想带她出府过个除夕,不可以么?”凌云诉皱眉,“难道指望你这仇人的鹰犬来照顾旧人?” 气氛越发冷凝。 二人都不语。 “溯娘溯娘,我又来借口粮了!我看那帮盯梢的好像都跟着沈栖棠走了,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 隔壁,虞沉舟偷摸从墙头翻了过来,一进门就傻眼了。 ……他怎么总能撞上这俩人之间诡异的气氛? 他讪讪挠头,“咳,那什么,要不我过会儿再来?” 溯娘连忙拉住他,往屋里一推,将门反锁,“您稍坐!这就给您蒸些点心带回去!” 虞沉舟,“……???” 怎么觉得,在这里稍坐,有点儿危险? 却说锦鸾宫内。 沈栖棠给了药水,若让旁人知道这东西与她有关,反倒不妥。 她在门外徘徊片刻,便回了偏院。 溯娘正在厨房里忙活,点心的香气有些浓。 她想了想,没去打扰,直接推门进了木屋。 一时间,三双眼睛都望了过来。 场面一时十分尴尬。 “……你们这是商量什么呢?” “你见谁商议的时候干坐着不出声?”虞沉舟没好气地横她一眼,心中忐忑,“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那跟着你的那群人,该不会也都回来了吧?” “早就甩掉了。” 沈栖棠慢悠悠打了个哈欠。 等等? 她抬眸,望向这屋子里的第三个男人,震惊,“凌大哥!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