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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是什么?” 沈栖棠有些心虚,小声,“叫花鸡。” 沈老爷子大惊,“哪儿来的鸡?!” “……后院抓的,您别说那尾羽还挺好看的,我给您留着了!” “那是前几日东夷进贡给陛下,陛下御赐的!” 就算关系再差,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地把御赐之物当食材给吃了啊! 还是这么窝囊的吃法! 沈栖棠吐出一串完整的鱼刺,理直气壮,“反正好东西也轮不着咱们家,两只鸡腿留给您二老,其他我们分。” 沈老爷子心情复杂。 难怪侯府不养活物,唯一的一只白犬,在这小兔崽子回家后还送到别处去养了。 沈夫人头疼不已,手里的擀面杖比划了两下,到底是没忍心往下打,直叹气,“要不还是问问侯府,看什么时候把人接回去吧。” “别啊娘,反正小棠现在做什么都不得罪宫里,就是越荒唐才越好呢。”沈广白边啃鱼,边嬉皮笑脸的,“千灯节,宫里还巴巴的送只鸡,送把刀,还不够羞辱咱们家?不趁这会儿出气,还等什么时候?” 刀是用来杀鸡的。 杀鸡是用来儆猴的。 这威胁都摆在明面上了,沈家还得感恩戴德,领旨谢恩。 “可不是么,反正也是宫里那几位让杀的。”沈栖棠一哂,满眼乖戾,“至于儆的是哪只猴,只有杀鸡的人知道。” 她还能儆哪只猴。 沈老爷子不禁长叹了一声。 沉默了半晌,二老都不约而同地坐在了空石墩上,阿怜十分乖巧地递了鱼,“刺不少,老爷夫人小心些!” “黄泥荷叶鸡什么时候能好?回头给明儿也留一块,小辈就算了,不够分。” 第110章 恐怕还得找棠儿来瞧 “老太太,国师这病,着实古怪……” 孙太医捋着胡须琢磨了半晌,还是摇头。 他显然不是睡着了。但昏迷不醒,总该是有个源头的。 偏偏无论是脉象还是别的什么,又都没半点异常。 孙太医思忖良久,叹气,“依老夫愚见,沈太医令对这些疑难杂症一向颇有见地,或许可以请他试一试。” 老夫人愣了一下,连忙吩咐人去办。 孙太医还要回宫中当值,很快告辞回去。 “小侯爷与沈家过节颇深,小棠早上才被气走,只怕太医令此刻,并不肯过来啊……”孙姑姑担心不已。 “沈家老一辈里面都没有见死不救的,姑且试试吧。”老太太揉着眉心,想起早上见过的那个女人,几分火气在心中按捺了许久,有些藏不住,“找人盯着那个傅卿瑚,别让她跑了,有了定论再审她。” …… 荷叶鸡前脚刚被挖出来,荷叶都没来得及拆,那边侯府的人就到了。 沈老爷子眼巴巴盯着沈广白手里热腾腾的鸡rou,一时发馋,便对来传话的家仆道,“问问他们什么事,我这里着急,若不是什么要紧的,就烦请他们稍后。” 反正多半也就是为沈栖棠这点小破事,她自己都还只顾着吃,他这做爹的有什么可急的? “不愧是上贡的鸡,果然不同凡响!”沈广白烫得手都拿不住,还一刻不停往嘴里塞着rou。 老爷子气不打一处来,“你倒是别光顾着自己吃,倒是分啊!” “我这不是帮你们尝尝熟了没有嘛。” “用不着你——” 那家仆很快又回来了,“老爷,他们说是国师不知怎么,突然病了,一直昏迷不醒,请了当值的太医没瞧出来病灶所在,只好来请您给看看。” 沈老爷子一愣,扭头去看沈栖棠的反应。 她倒是沉得住气,一心扑在那小半只荷叶鸡上。 可这事儿倒也要紧,倘若那国师当真出了什么差错,任由陛下那性子胡来,只怕这朝中都要乱了套。 “棠儿啊,别吃了……” 沈栖棠慢条斯理,“您去看呗,请你又没请我,难不成您还想为了几口rou,弃家训于不顾?” “……”嘴贫第一名。 沈杉寒叹气,好不容易到手的鸡腿又重新被包回了荷叶里。 千叮咛万嘱咐,留着等回家吃,他才跟着那家仆走了。 刚一走,沈夫人便将那荷叶划到了自己跟前,“回头去万象楼给他买一只换上,这块别浪费了,咱们分。” 还没走远的老爷子都听见了,“……” 沈府里吃得解气,其乐融融,侯府就显得有些愁云惨淡。 沈杉寒背着药箱匆匆赶到,那老夫人便如见了救星一般,将状况一一细说了,只等太医令诊断。 榻中,青年面色苍白,唇上也无血色,呼吸微弱,乍一看竟如濒死,墨色的发丝铺在枕面上,更显得脆弱几分。 脉息也很浅。 “只怕是中了毒。” 这毒与百毒经卷截然是两种路数,但都一样奇巧古怪。 他近年来虽总钻研毒物,可主要都是与那清净翁之毒相关的,一个路子都还没走到头,这乍让他来解这一种,自然更加措手不及。 老夫人与沈栖棠感情亲厚,那阿怜也说,老人家对她们那点小破事儿都是知情的。 沈杉寒便向她使了个眼色,等屏退了不相干的人,才道,“这恐怕还得找棠儿来瞧,她自幼钻研这些,即便路数不同,也可一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