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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着阳光,她看到一个瘦弱清秀的男人站在厂子外面,一副陌生的面孔。 他说:“我知道凶手是谁。但是我没有证据,你可以帮我。” 那个男人,就是容斯言。 赵丹丹回乡下去了。 容斯言没有理由留下她,她已经做得足够多,强忍弟弟去世的悲痛在立藤潜伏这么久,努力学习普通话,还要为了获取信息忍受那些老油条校工的sao扰。 学校从来都不是象牙塔。 如果有人觉得那是无忧之境,那只是因为有人在替他遮挡风雨。 陈岸和容斯言商量过后,给赵父银行卡上打了一笔钱,不多不少,足够担负赵母的手术费用。 隔了几天,那钱却被退回来了。 陈岸想不通:“我是用赵正博同学的名义打的啊,怎么他能接受立藤的钱,就不能接受我的?” 赵母对立藤心怀怨恨,不想受嗟来之食,可以理解。 但是如果是关系很好的老同学的捐助,应该没什么问题啊。 容斯言忽然心中一动:“……万一不是呢。” 陈岸:“啊?” 容斯言:“一直是赵父自己说的,那钱是立藤打的,对吧。” 陈岸也怔住了。 容斯言一字一句道:“你觉得,沈麟会是那么大方善良的人吗?” 陈岸呆愣片刻,豁然开朗,急匆匆地去查立藤最近的出入账目。 虽然已经和冯达旦撕破脸了,但他毕竟还是校董,查立藤基金会的款项去处轻而易举。 查询结果出来,近期并没有八十万的款项流出。 唯一一笔上了五十万的捐助,是给立藤附近的一家聋哑学校的。 陈岸:“如果是沈麟自己的账户打的呢?防止赵家人把事情闹大,所以拿钱堵嘴,那样的话确实查不到转账记录。” 容斯言不置可否。 他思忖片刻,果断给赵丹丹又打去了一个电话。 “收到转账的时候,你母亲有没有看到汇款人的姓名?” 赵丹丹让他稍等,咚咚咚去找在一楼剥豆角的母亲。 片刻后,重新咚咚咚跑回来,道:“汇款人姓名和账号是隐藏的,可能是有意设置的。” 容斯言有些失望。 赵丹丹却又迟疑道:“但是……我母亲昨晚和我聊天时说,她离开槿城前,偷偷翻过我爸的微信,发现他微信好友里有个陌生男人。” “因为工作比较单一,我爸微信加的人挺少的,大部分都是老家亲戚和工友。唯独这一个,头像是一串英文字母,看起来不像是他的工友。” 容斯言语气微微急促:“他们聊了什么?” 赵丹丹:“聊天界面是空的,不知道是没聊过,还是删掉了聊天记录……其他的,只知道,那个男人的备注,是‘陆’。” 容斯言心头猛地一跳,失声道:“陆?陆地的那个陆?” 赵丹丹被他吓到,片刻后才哆哆嗦嗦道:“……是,是的。” 第102章 浮出水面的秘密 在赵丹丹的牵线下,几天后,他们见到了赵父。 他们在建筑工地外的街道旁见面,车来车往,四周都是买盒饭的工人。 赵父的工作服是一件腈纶的迷彩服,和八年前见面时是同一件,不同的是上面多了许多水泥点,原本鲜艳的绿色被灰色掩盖,皱得像一团抹布。 他比八年前老了许多,原本方正红润的脸变得灰败瘦削,脸上没有太多丰富的表情,只有纯粹的麻木。 赵父得知他们就是前几天给自己打了八十万的人,浑浊的眼珠抬起来,又垂下去。 “谢谢,我们心领……但是不用了。” “为什么,”容斯言道,“因为你已经收了陆月生的钱吗。” 赵父惊愕地抬起头来:“你,你们……” 容斯言确定了,他们猜测得没错,陆月生就是李星恺,也就是给赵父打钱的那个人。 他有些迟疑地看向陈岸。 显然,赵父和陆月生之间有一些秘密。 根据他们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陆月生很可能参与了赵正博被害一案,是帮凶之一。 一个帮凶,出于什么目的才会接近被害人父亲? 其一,心怀愧疚,打钱补偿,寻求心理安慰。 其二,心理变态。 陆月生心理变态是肯定的,但是打钱这个行为,除了愧疚补偿没有其他解释。 陈岸试探道:“您和陆月生很熟吗?知道他是明星李星恺吗?” 赵父不太愿意多说,但是女儿向他嘱咐过,陈岸和容斯言是好人,正在帮忙查案,他们问什么,一定要如实回答。 容斯言补充道:“我们不会告诉别人,但是您今天如果不配合,我只能去问您妻子了。” 赵父犹豫片刻,叹了口气,和盘托出。 陆月生是几年前主动找上他的。 他不关心娱乐圈,但也在洗发水和牛奶包装袋上看到过许多次李星恺的照片,没想到他就是儿子曾经的那个同学,陆月生。 儿子刚上立藤的时候提到过几次陆月生,带回家过,后来渐渐提得少了,他也没在意过,小孩儿的友情本来就是变来变去,今天和你玩,明天和他好。 陆月生的助理很客气也很专业,安排好了见面的时间地点,派专车接送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