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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45度倾斜,离被撞下山只有一步之遥。 容斯言放弃跟他沟通,开始在车厢里寻找枕头气囊一类的东西。 八年来,他学到的最重要的一条人生守则,就是活下去。 活下去,一切就还有希望。 两辆越野车夹击,他们毫无胜算,那么唯一能挽救的方法就是保护好自己的头部,在掉下山后保持清醒,积极自救。 陈岸却忽然拦住他,遮住他的眼睛,道:“闭上眼睛,坐稳了,抓紧安全带。” 容斯言:“……你要干嘛?” 难道是硬碰硬撞上去? 疯了吧。 现在他们的位置岌岌可危,强行撞上去,如果没能逼退对方,那就会产生同等大小的相反作用力,到时候就是直接坠落山崖了。 陈岸勾了下嘴角:“给你补个新年礼物。” 话音未落,只见他迅速打开车窗,从车内抛出一团噼里啪啦连光带电闪的东西,正正巧巧砸在前方越野车的车窗上。 那司机原本鼓足了劲,准备最后一击,被一团看不清的东西扔过来,吃了一吓,手下一滞。 陈岸就看准这个空档,一踩油门,车头破破烂烂的黑色宾利轰鸣而去,直接将越野车撞下了山! 要说五百万的车确实质量不错,被撞成这瘪三德行了车速居然没受影响。 一路火花带闪电地狂飙下山,树都碾死一大片,堪比好莱坞赛车大片。 几分钟后,借着地形优势,陈岸把身后的越野车狠狠甩开了。 顶着满天星光,陈岸开着破破烂烂的宾利带他回槿城,一路收获路人的怪异目光无数。 容斯言张口结舌。 他恢复语言能力后的第一句话是:“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陈岸语气轻松:“啊,你说我扔出去的那个?二踢脚。” 容斯言:“……?” 陈岸解释道:“一种鞭炮,小时候在农村,有的缺德小孩儿会拿来炸粪坑,炸一次挨一次打,每年还是忍不住要炸。” 容斯言神情有些扭曲:“……你说的那个小孩儿,是不是你。” 陈岸羞涩地笑了:“那会儿陪mama在乡下养病嘛,有人偷偷往我家门口扔破鞋,说我妈的坏话,我就记下了,每年给他们送点贺礼。” 容斯言的神色缓和了点:“所以,你为什么会在车里放鞭炮。” 陈岸迟疑了下,小声道:“去年过年的时候,想跟你一块儿放来着。” “但是你那会儿状况不太好,怕吓到你,所以就放车里了,再后来就忘掉了。” 容斯言:“……车里好像不能放易燃易爆的东西吧。” 像打火机、香水酒精、电池这类东西,被阳光直射的话,封闭空间内可能会引起爆炸。 居然放鞭炮…… 陈岸微笑道:“嗯。但是我发现,每一件坏事遇见你,好像都变成好事了。” 容斯言脸有点红。 陈岸这家伙也不知怎么搞的,最近说话越来越rou麻,目光也越来越黏糊,每晚睡前还尤其喜欢贴着他的耳朵发*,好几次臊得他脸颊通红,说不出话来,始作俑者却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 容斯言赶紧岔开话题道:“那李星恺……” “不用急,我让人去山底下捞那司机了,最快明天,就让他交代得一清二楚。” 第二天查清状况,那司机只承认自己半夜上山兜风,拒不承认是有人指使行凶。 陈岸让人把他从里到外仔仔细细扒了干净,发现他是瑞典人,以前是个雇佣兵,后腰有道太阳形状的刺青,和上次在英国抓到的那个白种男人一模一样。 陈岸猜测,他们可能受雇于同一个国外杀手组织,那道刺青就是他们所属组织的图腾。 至于雇佣他的到底是李星恺还是冯达旦,陈岸不太在意。 可能性有两个,李星恺雇佣了杀手,或者李星恺告诉冯达旦,冯达旦雇的杀手。 李星恺竟然对他们用计,这一条就足够让他死了。 他让人去堵过李星恺,然而李星恺似乎知道自己处境危险,很少出门,迫不得已出门也都会带大批保镖,粉丝环绕,难以靠近。 容斯言却道:“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争取李星恺。” 陈岸:“?” 容斯言:“如果李星恺把我们要求合作的事告诉了冯达旦,那确实是没有转机了,说明他一开始就没有对我们的价码动心。但如果他没有说,那意味着他对冯达旦早就心生嫌隙,我认为,我们就还有机会。” 陈岸的脸色不太好:“你不需要这么委屈自己。没有李星恺,我们一样可以查出真相。” “不是委屈,”容斯言平静道,“我只是认为,每一个人都有他的弱点。” 陈岸的神情仍然不太认同,但是没有再反驳了。 容斯言缓和语气,道: “我不能放弃这个可能性,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如果,李星恺是案件中最关键的一环呢?” 撞车事件之后,他们就没有再联系到李星恺了。 李星恺似乎是换了手机号,定位不再起作用,拨过去也是空号。 陈岸想打着公司合作的幌子去约李星恺出来,但是担心被冯达旦发觉,还是作罢了。 过了一个星期,事件终于又有了进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