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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十年前就不该收留你,贱货,跟你那没本事的爹妈一样、都是讨饭的贱货!你爬李太太的床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现在造反到你祖宗头上来了!” “谁让你偷档案的?说!!!” 葛海澜紧闭着嘴。 周营见他油盐不进,暴怒之下又用尖头皮鞋猛踹了他好几脚。 葛海澜被踹中肋骨,撕心裂肺地哀嚎出声,双臂护住脑袋,拼命躲避周营的踢打。 “行了,”沈麟坐在囚室中央的软座椅上,不耐烦道,“把人弄死了我还怎么问。” 周营像条懂事的哈巴狗,连忙停下脚,点头哈腰地说是,退到旁边去了。 沈麟弯下身来,仔细看着葛海澜,像看一只濒死的青虫。 “我倒没想到,你还挺有骨气,还是你的雇主给的钱太多了?” “知道这里以前关的是什么吗?”沈麟掩了掩口鼻,似乎也受不了地下室里的恶臭,“苏门答腊虎,美洲豹,白肩雕……我最喜欢的是一头雪狼,我叫她小海莉,全身都白得像雪。血溅在皮毛上的时候,漂亮极了……” 葛海澜的瞳孔猛然变大。 “可惜后来它们都死了,被我玩死的,”沈麟不无遗憾地道,“把你关在这儿,实在是你的荣幸,它们哪一个都比你珍贵,你是最便宜最贱的一个。” 血液凝固在嘴角,葛海澜全身僵硬。 “念在你也算是立藤的一份子,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明天早上我来要答案。还这么不知好歹,明天包飞机把你扔去曼谷喂鳄鱼。” 沈麟挥挥手,让人把囚室重新锁上,自己带着周营离开了。 葛海澜伸长手臂,奄奄一息地向空中抓着什么,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嘶嘶声,凝结的血黏在衣服上,苍蝇循着味儿赶来,在他身旁环绕飞舞。 片刻后,似乎也精疲力尽,双臂垂落在地面上,混沌地闭上了眼睛。 咔哒。 一道几不可闻的零件声响。 葛海澜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一个尖嘴猴腮、面黄肌瘦的中年男人站在他面前,低头看着他。 葛海澜吃了一吓,以为沈麟去而复返,肋骨的伤口条件反射地疼起来,终于崩溃道:“我说,我都说……” 他原本就不是什么英勇无畏的人,刚才被百般折磨都没有说,并不是多么信守诺言,而是知道以沈麟的狠辣性格,自己说了也未必就能保命。 他已经拿了陈岸的钱,而这个圈子里最忌讳的就是两头吃,一旦把容斯言出卖了,陈岸也饶不了他。 那么只能存着一丝希望,暂且守口如瓶,期盼陈岸收到消息来救他。 可是伤口实在太疼了,他为那随时可能降落的酷刑浑身颤抖,几乎要失禁。 如今一看到沈家下人打扮的中年男人,心想一定是沈麟决定继续折磨他了,心理防线终于崩溃。 中年男人嘴巴一动一动,面部肌rou有些诡异的僵硬:“说什么?” 葛海澜哭道:“我承认,是有个人给我钱,让我去偷……” 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咬住了舌头。 中年男人的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男人蹲下来,仔细查看他的伤势,没好气地骂了一句:“软骨头!” 葛海澜震惊地看着他把脸上的硅胶人皮面具揭下来。 一个清秀的年轻男孩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葛海澜目瞪口呆:“你……你……” “如果我没来,你就打算这么把我出卖了?嗯?”容斯言似乎是想惩罚他一下,但是看着他遍体鳞伤的样子,心有不忍,叹了口气,“算了,也怪我,不是让你去偷第二次,也不至于被抓来了。” 葛海澜如同信徒见了耶稣,呆愣片刻,嚎啕着扑进容斯言怀里:“亲娘,你怎么才来……呜呜呜……” 葛海澜不愧在社会上混过多年,圆滑得跟在油桶里浸过似的,这会儿脑子倒机灵起来了。 一边哭一边飞快给自己找补:“我根本就没打算说出你的名字!我刚才是打算随便编个人名,糊弄过去就完事了,我知道你肯定会来救我的呜呜呜……” 容斯言懒得跟他废话。 仔细检查了一遍他身上的伤口,从口袋里拿出消炎药迅速处理了一下,道:“门口的看守被我打了麻醉针,一时半会儿醒不了,一会儿我先出去,你听到没动静就赶紧出来。” 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说话声和脚步声。 周营疑惑的声音:“看守呢?” 容斯言反应迅速,戴好面具,把铁栏杆又锁上,抬头查看了一下囚室内的地形,迅速攀着铁栏杆,爬上了窗台,藏在窗户和囚室墙壁之间的一个小隔墙里,全然没有了平时病恹恹的样子。 他的体能并没有什么变化,平时的虚弱也不是装出来的,但是因为系统学习过一些近身格斗技巧,能够熟练地借用巧劲攀爬到自己想去的地方,并且因为瘦弱和呼吸浅,更能严严实实地将自己隐藏起来。 葛海澜看得张口结舌,被容斯言狠狠瞪了一眼,反应过来,立刻重新躺倒,装作昏迷不醒的样子。 来人不止一个,脚步凌乱,越走越近。 出现在囚室前的一刹那,葛海澜透过半眯的眼睛缝隙看清了来人的样貌。 瞬间胃部绞痛起来——竟然是周营和郑康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