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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公主,婚事不可随意。 “那、那能不能尽量让她嫁给喜欢的人?” 她哪儿来这么多心事。 容拾抬手拍了下她的脑袋,“你瞎cao心什么,朕自由分寸。” 他看她就一副傻人有傻福的蠢样子,容拾拎了拎她的耳朵,“喂,小白莲,你恨皇叔吗。” 明姮眼神像这湖水似的倒影着他,她想也没想就摇头说,“不恨。” 他笑了笑问,“为什么不恨,他到最后连你的自由也利用了,你也不恨他?” “可是皇叔没有伤害过我。”明姮低头,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了。反正......皇叔是好人。” “你怎么看谁都是好人。”容拾弯腰和她平视,看着她的眼睛问,“你看朕是不是好人?” 明姮莞尔,“当然是,陛下若是坏人,大郢怎么办。” 他目光是看不分辨的深色,明姮听到陛下轻声训了她一句,“笨蛋。” 陛下又骂她了,可是她竟然习惯了。 容拾直起腰,望向远处昏暗而来的天色,提醒道,“你该走了。” “喔,天晚了。”明姮笑笑,“那我先走了,陛下,我改日再进宫看你和善禾。” “谁要你看,你最好离京都不要通知朕,谁管你。” 明姮收回笑意不高兴地翘了翘嘴巴,“哼。” 她转身大步离开,迎着高悬在天际,淡淡初升的残月。 容拾望着她渐渐远去凝缩的背影,轻勾了一抹笑意,眸色如浅薄的月辉。 冷静凄清。 朕会想你的。 第58章 此夜 眼下已是冬至。 夜凉如水,浸着寒的冷。明姮走回王府的时候,忍不住打了喷嚏。到了晚上不加衣裳已是受不住的时节了。 她加快步子回了院子,沐浴之后换了衣裙,裹着厚厚的狐白披风拥炉而坐。 原是想歇息去的,可是睡不着。明姮看着通红燃烧的碳火,滞然地抱着膝盖沉思。也或许是发呆。 明天皇族就要自京城启程,前往起云台了。回来之后,她就不是摄政王妃了。 皇叔此刻在做什么? 夜很静,只有碳火时而烧出的轻微裂声。明姮在这样的时候,才忽然觉得自己的心也像这炉火里的碳一样,炽热着裂痕,钝钝地开始疼。 她这几天都没有见皇叔,特意躲着的。因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分明他才是更理亏的那个。 明姮走还是不走的问题理清楚之后,才回过神来想到了他。 起云台回来之后,将是新的开始。 皇叔以后也还会娶别的女人。什么样的人当他的摄政王妃合适?明姮想,应该是温婉楚楚,才貌双全的女子。 那皇叔倘若成婚,会不会给她写信?不过摄政王大婚,他即便不写信,她身在别处也定能听到风声。 明姮想着,眼前的焰火渐渐变得模糊起来,然后又渐渐清晰。 他会不会忘记她?如果娶了别人,皇叔是不是就不会再想起她了。到时,摄政王府里都不会有她的影子,和存在过的痕迹。她住过的院子也会被整理干净,会有别人和他一起吃饭,一起睡觉。 皇叔会给她夹菜吗......一定会的,也会抱着他的王妃一起睡觉。 那个时候皇叔就再也不会想起她了。 可是凭什么,当初是皇叔先亲她的,是他先撩拨她的。就算是小猫小狗,也不能想养就养,想丢弃就丢弃。 既是早就打算好了有这一天,为什么还要和她不清不楚的。他为什么不安安分分地当她的皇叔。 明姮不恨他,也不讨厌他。她喜欢皇叔,很喜欢。可是不甘心,不高兴。 火光映着她垂眼默然的侧颜,恍惚明眛。明姮站起身,披风落在地上。她打开房门跑出去,门外冷风侵袭,卷落了书桌上的信纸。炉火里微弱的火光覆灭一瞬,重燃外焰。 容循在书房坐了许久,单是看当初明姮放在他书本里的那片叶子,都不知出神了多久。 明姮写的循字,现在已经进步了不少。她练字总爱写他的名字,一遍遍写不腻似的。 容循手边是写好的和离书,信封上什么字也没有题。他望着凝神半晌,直到房门大开,冷风贯彻。 明姮站在门口,令他神思恍惚。 她衣裙单薄,冷的鼻子和耳朵都红红的。容循起身走过去将她带进来,关上房门。 “不冷?” 他语气还是这样温和,又好似一点情绪也没有。就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明姮扑过去紧紧抱住他,呼吸间漫出拥裹的冷香,她忍不住就盈满了眼泪。明姮脸埋在他怀里闷声呜咽,“皇叔,你以后晚一点再娶王妃行不行。” 她一来就说这样莫名其妙的话,容循喉咙生紧,说不出什么。连搂她的手都不敢太用力。 “你多喜欢阿姮一段时间。”明姮蛮不讲理地咬了一口他的脖子,“不能太快娶别的女人。” 绝对不行。 容循任她咬,手臂在她腰上收紧,他唇在她耳边,声音平静,“那阿姮呢。” 他说,“阿姮会不会很快就被别人骗去了?” 明姮更用力地抱他,“我才不会!只有皇叔才会始乱终弃。” 容循咬着她软软的耳垂,舌尖轻碰了碰, “乱用什么成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