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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处小半年培养来的安全感在黑暗里尽情发挥,周行荡像安眠药般让宋枳很快就生出了困意。他打了个哈欠,说:“晚安。”

    周行荡没理他。

    爱理不理。宋枳困意渐浓,反正他先睡爽了完事。等到程今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宋枳已经睡着了。

    没过两分钟,吴显哼着歌推门进来,程今嘘了一声:“小点声,睡了。”

    “这么快?”吴显往宋枳床上搭了一眼,“人呢?”

    程今无声地指了指周行荡的床。

    吴显:“睡一起了?”

    程今:“可不是嘛!”

    吴显:“感情真好啊。”

    程今:“嘿嘿。”

    吴显:“?”

    程今好奇怪,每次这个时候都在“嘿嘿”,也不知道在嘿嘿什么。

    管他呢!

    宿舍关系和谐,他开心!

    遂没有多想,小小声地哼着歌洗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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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铺。

    周行荡翻了个身。

    宋枳面对着他睡着,浴室的光打不到他这里,昏暗里只能看到宋枳模糊的轮廓,眉眼柔和,呼吸平稳,睡得毫无防备。

    他长得真好看。

    周行荡想,他从小见过的好看的人不计其数,但要论排名,宋枳要排第一,而且得是断层第一。

    怎么会有人长得全都在他的取向狙击上呢?

    按理说不应该,但偏偏就是。

    刚开始他烦宋枳,这人明明是对家公司的,偏偏长得哪哪他都喜欢,让他又爱又恨,恨宋枳不会找公司,我们光浅差哪里了,为什么要进春蓝?

    长成他喜欢的样子还让他碍于公司不能亲近,该恨。

    可现在不同了,宋枳说得很对,他和他才是利益共同体,他来这个节目不是来玩的,他是要出道的,合作才能共赢。

    公司的恩怨?谁在乎?他倒也没那个必要跟他姐同仇敌忾。

    这么一想,心里舒坦了。

    周行荡闭上眼睛。

    又想起什么似的,低声说了句:“好梦。”

    第16章 衬衫

    雨在破晓时分停了。

    炎热彻底被打散了,凉凉的风在将明未明的晨曦里横贯十七中,阳台上挂着两套换洗的练习服还潮着,一时半会干不了。

    好在今天要出去拍杂志封面,可以穿私服。

    宋枳从行李箱翻出一件衬衫,吊牌还没拆,瞄了眼价格,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又多看了两眼。周行荡等着跟他一起走,见他迟迟没挑好衣服,不耐烦了:“你看什么呢?”

    “这衬衫,”宋枳抬起头:“八千九。”

    周行荡:“哦。”

    八千九的衬衫怎么了?太便宜配不上他?他心底一动,随手从一旁的挂衣架上拿出一件衬衫,往宋枳面前一递:“这件两万一,你穿。”

    宋枳一听就知道周行荡误会他的意思了,但也没解释,没拒绝。

    解释起来太复杂了,没受过的苦楚很难去共情,生来招招手就能得到一切享受生活的少爷,不会理解还会有人为了千把块钱拼死拼活只为了生存。

    他经受过那种潦倒落魄,所以珍惜,庆幸。

    周行荡的衬衫是高定,完全合着周行荡的尺寸定制,宋枳穿上去有点宽大,他把袖口解开卷起来,露出一小截白皙瘦削的手腕。

    腕表是爱马仕的,慢吞吞地走着字。

    长裤把衬衫的衣角别进去,两条腿纤细笔直,腰线细窄,生得一双桃花眼,看人的时候总觉得带着情,笑起来时又肆意灿烂,像邻家帅气的哥哥。

    “你这穿得也太帅了点!”盛宁夹了个饺子,边往嘴里塞边打量宋枳和周行荡:“呦!情侣装啊?!”

    都是要□□豆的人,对营业之道还是懂得不少的。

    “呦!情侣装!”也可以翻译成“呦!营业呢?!”

    宋枳还没说什么,周行荡先怒起反驳:“没看见颜色不一样啊!”

    盛宁不敢吱声了。

    心里小声哔哔:“情侣装不就是颜色不一样的吗?”

    宋枳低头喝了口豆浆,把笑憋了回去。

    周行荡估计是嫌选款式麻烦,选了个喜欢的就让做了一系列,颜色多半是冷色调,两人穿同款,很难不让人想歪。

    他看了眼桌旁的其他两人。

    贺言迎处于待机状态,没人cue他他就乐得安静当隐形人。

    季原还没睡饱,耷拉着眼睛,有一口没一口地咬着豆沙包,豆沙□□厚,咬了半天也没见馅在哪。

    宋枳捏了捏他的脸:“醒醒。”

    季原猛地惊醒,眼睛瞪得像铜铃:“啊?啊?开始了吗?”

    宋枳说:“先分part。”

    他和周行荡拍照要拍一天,怕耽误舞台的进展,只能跟他们早早约在食堂把part分了,这一天的任务就是记词学唱自己的part。

    分完后,宋枳又不放心季原,叮嘱他:“言迎vocal很好,你有哪里不会就记下来,等回来问他。”

    季原点点头。

    周行荡咬着rou包子,心想,宋枳才跟贺言迎认识多久?有两天吗?这就不带姓的叫上人家了?这么自来熟?这么容易产生友情?

    想着想着没胃口了,他把包子放盘子里一丢。

    宋枳不明所以:“怎么了?”

    周行荡说:“这包子真难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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