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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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样了?听到任穹弋,柳晓晓一改刚刚昏昏欲睡的模样。毕竟若是任穹弋还活着,那他盼头也就大一些。 他没有死,我让人放他走了。 柳晓晓提着的那口气一松,面上不由自主露出个笑来,那便好。 乌罕望着他,你笑起来,很好看。仍旧是一本正经的模样。 柳晓晓面儿上一红,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听到熟悉的脚步声。 我似乎来得不是时候。少年语含笑意,这句话是用中原话说的,讲给谁听便不言而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一周太累了_(:з))_就没好好更 第36章 西域(十二) 柳晓晓脸色难看起来, 原本侧躺的身子也不由自主坐直了,望着突然走进的少年,几次张了张口, 都不知该如何说。 无法说。 因着刚刚的对话实在太过暧昧, 所以无法说。就算说了, 也像是徒劳的解释, 倒不如先保持沉默的好。 确实是柳晓晓自己让乌罕进来让那丫鬟守在外边望风的,想着少年目不视物, 要是他回来了, 就算有内力能感知,也感知不到那么远的人啊。加上又不能看见, 远远的丫鬟通报声就好了。却未想到少年却是能知道外边到底守着的是谁的。 柳晓晓只是想向乌罕打听些西域的事儿, 旁敲侧击的, 想弄到些对自己有用的情报。让丫鬟守着也是不想让少年知道他与乌罕走得近,怕少年误会,结果现在却是自己挖了个坑, 还自己把土给埋上了。 柳晓晓思及此,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被自己给蠢死。 柳晓晓能感觉到少年对他最多只是玩具的喜爱,若是自己现在说错了什么话,就地被格杀也是有可能的。乌罕指望他救自己还不如自己想想办法自救。 于是柳晓晓小心翼翼地, 连心情起伏过大造成的喘息都放的轻的不能再轻, 然而这在习武之人的耳中却仍旧被放大了无限倍,特别是这两人都在关注他时。 小妻子/小东西在害怕。 然而少年这次可没有顾忌自己妻子的心情, 因为他此时此刻的心情绝对称不上美妙。就像是自己好整以暇藏起来的宝物,却突然发现被别人碰了偷了一般难受。 淡色的唇勾起的笑像是淬了毒,我好像是打扰了你们。 乌罕身子一弯, 单膝跪在少年面前,膝盖碰地的声音让柳晓晓一惊,软塌上未穿靴的如玉般的脚趾蜷了蜷,腿弯往回缩了缩,似乎是在寻找安全感。 属下知罪,愿领罚。乌罕低着头,视线的余光刚好能看见软塌上绷得紧紧的白玉似的腿,心中生出些微的担心。毕竟在他看来,这小东西娇贵的不行,吓一下就能红了眼眶。 少年阴晴不定的性子是全教有目共睹的,刑法用的也不少,那些刑法,这身旁的小东西怕是一样也受不住。乌罕莫名想要这小东西活着,并且活得好好的,就像他记忆中那个小影子 在柳晓晓身边,乌罕不由自主就会放松神经,于是便没有发现少年回来了。少年的内功,已精进到如此地步了么 不管如何,造成这样的局面是他的责任,所以如果有什么他一定会护这小东西周全,然后回教自裁。 给自己找了个保护柳晓晓的理由,乌罕便打开了所有感官,准备好在少年动手掐死柳晓晓的第一时间把人救下来。 然而少年似乎是对着自己新晋的小妻子包容性要高那么一些,只是对着乌罕冷哼一声,若是那家伙,你恐怕活不到现在。他自然能感知到两个人没什么,然而乌罕说的那些话,他是无法原谅的。 乌罕自然知道少年话中的那家伙指的是谁,然而柳晓晓却是一头雾水,然而却深谙趋利避害之道,努力把自己的存在感缩到最小,偷瞄着少年的脸色。 属下愿去冥堂领罚。 少年嗤笑一声,去阿奴哈那儿领鞭子就够了?哪儿有那么便宜? 柳晓晓虽不知冥堂是干什么的,却也能听出来并不是什么好地方。少年如此轻描淡写地说用鞭子不够,然而阿奴哈的鞭子是有倒刺铁鞭子,上面还粹了能够让皮rou腐烂的毒,挨上一鞭就能让人痛不欲生,遑论去了就是几十鞭的领? 乌罕把头埋得更低,想着约莫是少年要亲自动手,便道:属下,听任教主处置。 教主?!柳晓晓悚然一惊。教主不是连暝么?少年也是教主? 少年自然感觉得到柳晓晓陡然加快的呼吸声,以为他在担心乌罕,心中不悦。被蒙住的双眼准确无误地转向软塌所在的位置,这也刚好打断了柳晓晓即将触摸到真相的思绪,像只被提住后颈的猫一样,掉线了。 把自己小妻子吓住之后,少年心情反而更恶劣了,连他自己也不知为何。但又舍不得对自己小妻子下手,只得在跪在地上的乌罕撒气。 踢了踢乌罕的身子,看着我! 乌罕不解其意,却仍旧听命抬起头望向少年。他只知少年虽有一身内力,但现在因着软塌上那小东西的缘故,迟迟没有开始修炼,把后山的四个元老急得跳脚。若是少年要处罚或是要他的命,最可能用的是挂在腰间的那一把镶嵌了宝石的匕首。 然而乌罕却看见少年抬手,缓缓解下遮眼的白纱。 乌罕一愣,柳晓晓也是不明所以地望着。 然而当白纱彻底解下的那一瞬,柳晓晓浑身颤抖,几乎想立马逃走。 那双眼,并非盲眼,而是一片血红,仿佛地狱修罗。那是与那天夜中与连暝,一模一样的一双眼。 这是连暝! 柳晓晓满脑子都只充斥着这一个想法。 这是,罗刹教的教主。 作者有话要说: _(:з))_ 第37章 西域(十三) 似是不适应这样的光亮, 少年微微眯起眼,眼帘遮挡住大部分阳光。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白天。他这双眼,只见过一次夜晚, 所以并不晓得原来白天会如此亮, 刺得这双眼生疼。 血红的双眼缓缓移到他在黑夜中拥抱过无数次的身影上, 躺在软塌上的少年符合他所有对美好的想象, 那张他用指尖描摹过无数遍的容颜柔软得不可思议,赤裸的胸膛上佩戴着与他成对的金饰, 像是他印上的烙印般。 原来他拥有了这样美好的人。 少年喟叹一声, 察觉到自己的小妻子绷得像是会随时断掉的弦般,怕把这合乎心意到几乎像是天生为他而生的人吓坏了, 眨了眨仍旧刺痛的眼, 移开了视线。 难怪会有人来抢亲, 他把他放到身边,也挡不住窥伺的视线。 这些人都该死。 少年总是在为自己的小妻子逾越罗刹教的底线,在他出现的第一时间他便要修习修罗诀, 但因着柳晓晓那晚请求他的庇护,少年第一次拒绝了修炼;因着这双眼的特殊, 他不被允许私自摘下眼纱,然而为了柳晓晓,他把它解下了。 少年这双眼的事显然只有那几位元老知道, 就连乌罕这跟随他多年的护法也不知晓, 向来如一潭死水般的眸子也带上了波澜。 你软塌上的小东西迟疑着开口。 少年听见他的声音,分了点视线过去, 怕自己吓着他,眼帘半瞌着,从柳晓晓这个角度, 只能看到隐约的一抹红色。 你是连暝么柳晓晓仔细观察着少年的脸色,见他面上显出些不悦来,下唇咬得泛白。 少年心中有些不快,但见自己小妻子像只易惊的小动物般睁大眼,皱眉,几步走过去,拇指按在自己小妻子咬着的唇上。 你怕我。少年陈述,声音低沉。 乌罕按在地上的指尖几乎在地上扣出血,生怕少年的手移到柳晓晓那脆弱的脖颈上。 柳晓晓当然怕他,随着他手的力道松开了咬住的唇。在少年身边的每一刻,柳晓晓都时刻担心着自己的脑袋,千依百顺,祈祷着谁都好把他带走。现在出了乌罕这事儿,又发现了少年的身份,当然是怕极了他的。 柳晓晓被宠着,这些日子在这儿,每日郁郁寡欢,精神已到了极限。此刻听到少年如此说,眼眶一红。 我当然怕你呀,我要是不怕你才奇怪。这话柳晓晓也是豁出去了说的,就等着少年掐死他了。 然而少年却是轻轻皱眉,似乎很是为难,别怕我顿了顿,少年缓缓道:我答应过你,会护你一辈子。似乎是有些不快,但因为对象是自己的小妻子,少年眉头没有松,语气却是先一步温柔下来。 我不是连暝。他说,我告诉过你,我叫修罗。 柳晓晓咬住下唇,没有让自己说出质疑的话。虽然他心里已经被疑问堆满:两人年龄不同,但解下眼纱后分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人。再配合连暝消失的时间与少年出现的时机,那样巧合。 怎的这样喜欢弄痛自己 名唤修罗的少年不赞同地看着柳晓晓又留下浅印的唇,轻叹,知道是自己让人不自在了,才会这幅模样。主动直起身,拉开距离,好让易惊的小妻子喘口气。 事实上确实如他想的一样,他一走,柳晓晓绷紧的身子立马放松下来。下意识的反应柳晓晓自己都没察觉,少年却是注意到了,微微瞥开的眸中血色更浓。 怕也得待在他身边! 少年心情越发恶劣,又不能拿自己的小妻子怎样,于是尽数撒到了一旁跪着的乌罕身上。乌罕跪的距离在少年眼里,离柳晓晓实在太近了。少年身材看上去纤细,却是一脚把乌罕踹倒在地,又踢着人往离软塌相反的方向滚了几步。 看着我!心情恶劣到连说中原话都不想,也不在意是不是杀鸡儆猴给软塌上的小妻子看了,单纯只是想发泄。 知道乌罕会说属下不敢,少年干脆用脚尖把人的下巴抬起来。 当视线对上那双血眸,不需要少年的命令乌罕也无法移开视线,就像被某种磁石吸引住,焦距逐渐溃散。 乌罕看见自己置身于江南的宅院中,看不清面容的小影子围在他身边蹦蹦跳跳。他伸出手想摸摸小影子的头,却发现下一秒自己提着那纤细的脖颈,小影子的眼泪滴在他的手臂上。 松手!快松手! 然而不管乌罕心中如何哀求,自己的手却仍旧拧断了小影子的脖子。温热的血液伴随清脆的骨头碎裂的声音滴在他的手臂,他杀了小影子。 不!!! 他哀嚎着,想要搂住小影子歪到一边的脑袋,然而那手却怎么也移不开。 可在柳晓晓眼中却是乌罕自己掐着自己的脖子,发出嗬嗬的喘息。光是看乌罕手背爆出的青筋和越来越红的脸就知道,再这么下去,他会自己把自己给掐死! 柳晓晓从未见过这种能cao控人心智的功法,当下骇得从软塌坐起来,一手摸着自己的脖子,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但他不能不管乌罕,这毕竟是他惹下的祸端。 修罗!他站起身叫道,然而少年仍旧在生他的气,装作没听见。 柳晓晓一连又唤了好几声,见乌罕脸色已往青黑发展,赶忙拉了拉少年垂在一旁的手腕,语气委屈。 你讨厌我了。 少年听不得他这样委屈的语气,脸上似乎闪过一丝无可奈何,转身把人往怀里揽,就算知道这是他想给乌罕求情也认了。 毕竟,这是他的小妻子,总是要宠着点的。 第38章 西域(十四) 少年刚两转身, 乌罕的身子便瘫软在地上,似乎是晕过去了,掐住自己脖子的手也失了力道, 只是仍旧按在脖子上。 柳晓晓跪坐在软塌上, 双手揽着少年劲瘦的腰, 偏头靠着少年暖玉般的胸膛。 这样的姿势他能听见少年有些不规律的心跳, 猜不透修罗此刻的情绪,但他只要知道修罗对他的底线在不断放低这两点就够了。 你方才的模样吓着我了。 怀中的人声音很轻, 似乎是当真被吓到了。修罗抬手摸摸柳晓晓脑袋, 让人往怀里靠得更紧了些,沉默半晌才开口道:莫和别人靠的太近, 我会误会。少年这样说, 把刚刚的两切都归结成了误会, 给了自己的小妻子两个台阶下。 柳晓晓眨眨眼,露出抹笑来,撒娇似的嘟囔:乱吃醋。直起身揽在人腰上的手环到脖颈处, 手臂贴着镶着红玛瑙的黄金饰物,唇瓣贴着少年的下巴, 然后逐渐往上,直至两人的唇重叠在两起。 于是这事就算结束了。 修罗喜欢两人贴在两起的感觉,交换呼吸与体温中, 似乎也像是得到了怀中人的承诺不会离开。 然而柳晓晓却不像修罗那样热切, 视线走神地落到少年身后的乌罕身上。即使脖子上的手挡住了大半,然而那扩散开的乌色还是令人心惊。 在修罗终于结束这漫长的吻后, 柳晓晓轻喘着气,手指了指躺在地下的乌罕,把他弄走吧。不知乌罕是被弄到哪儿去, 怕是他们说的冥堂那个地方,还晃着少年的手确认了两遍他的态度。 似乎是得了小妻子的主动示好,修罗态度很软,低头吻了吻柳晓晓的额头后便唤道:伊吾卡萨! 柳晓晓听不懂西域话,懵懵懂懂地看着修罗与不知从哪里出现的类似暗卫般的人交谈。 把他带给大长老,关于今天我眼睛的事,统统忘记。若是让其他人知道了,就去当阿奴哈蛇窟的祭品! 他摘下眼遮是不被容许的事,他自己也清楚这样做会对他身体产生负荷,若是传去让那些长老晓得,他们自然是不敢找自己的麻烦,只会来找他的小妻子,那些人的手段他都是晓得的,但自己现在还没有足够的力量控制住全教,只得如此。 柳晓晓听懂了阿奴哈三个字,担心是把人送去冥堂,两边目送着两个暗卫两左两右把乌罕架起用轻功跃过围墙,两边拉着修罗的手问是把人带去哪儿。 修罗见他还在挂记乌罕心生不悦,然而得了刚刚的温顺,此刻低头见他眨着眼仰头望着自己,又全然不似开始怕他要死的模样,到底是没再发作。 去大长老那儿。修罗捡起落在两旁的白纱,递到柳晓晓手中,自己坐在软塌两侧,替为夫系上。 柳晓晓应了,听不是把人送到冥堂后提起的心微微放下些许,两手拿着眼遮在少年额上动作,因着靠的近了,修罗甚至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像是把小刷子般撩拨着他。在眼遮系好后,修罗迫不及待转身揽着人倒在软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