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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回来了,还吃东西吗?我给你提。” 钱姨四十多岁,跟张叔一样以前都在霍行薄mama那里做事,嘴巴很严,从来不说霍家从前的事,但对她也很尊敬。 林似笑:“我自己提,在外面吃过了,先生呢?” 钱姨说霍行薄在书房,一直没出来。她呶了呶嘴,把新煮好的咖啡端给她:“你把这个给先生吧。” 林似知道钱姨是有意关心她跟霍行薄的关系,接过了咖啡。 霍行薄的书房挪到了地下一楼。 婚礼之前,霍行薄问林家还需要准备什么东西,林仲君什么都没要,就说好好对待小似。林似说把她的钢琴搬过去就行,霍行薄让林仲君转告她不用来回搬钢琴,他已经准备了。 林似便让李英芝转告他把钢琴放在地下一楼就好,再在琴房装上吸音板,这样就不会吵到他。 但婚礼那晚住进来时,她才发现她的钢琴是一架施坦威D系,而琴房在顶楼的阳光房里,夜晚能看见星辰皓月,白天能看见葱郁树木与蓝天白云。而霍行薄的书房搬去了负一层。 好像这人从最初说可以娶她的时候就一直尽到了做丈夫的职责。 林似这一刻有些惭愧,忽然就觉得手提袋里的领带不够了份量。 书房的门是虚掩的,她敲响,霍行薄说进。 他以为是钱姨,头也没抬,对着电脑屏幕冷淡下命令,说的是一口流利法语。 林似把咖啡送到他桌上,霍行薄这才注意到她。 他抬起头,灯光下的脸英俊冷淡,却在望见她的瞬间趋于柔和。 霍行薄将视线重新回到屏幕上,快速地安排完工作便关了电脑。 “这么晚了还喝咖啡吗,要不要喝点牛奶啊?” 霍行薄说好。 林似拿出手提袋中的礼盒:“我给你选了条领带,不知道适不适合。” 霍行薄有片刻的怔神,望着她取出领带,说:“给我试试。” 他坐在沙发椅上,旋转朝向她。 林似将这条蓝色暗纹领带为他系上,柜员教了她每一种系法。 霍行薄配合的时候,总有一种说不出的细水长流。 林似不免诧异他的这种配合,整理好他衬衫领口:“好了,你去看看。” 他站起身,手掌落在她腰际,在一瞬之间就俯下身来。 林似慌张地退。 霍行薄挑眉:“退什么,我还能吃了你?” 她有些结巴:“洗,洗手间有镜子。” “很适合,我已经看到了。” 林似被他弯下腰的宽肩挡住灯光,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在你眼睛里看见了。”霍行薄弯了弯唇。 林似在他浓烈的古龙水气息中嗡隆了脑袋。他的眼深邃又平静,似笑非笑间好像就能将人引入浩瀚宇宙。 “用的上次的卡么?” 她迟钝地回:“用的我自己的卡,那张卡我放在卧室的抽屉里了。” 他问怎么不用他的卡。 林似说,买给你的东西,用我的卡也是一样的。 她补充:“我没什么照顾人的经历,会尽快改变过来,也没用实际行动感谢过你,就是很小的礼……” 她以为霍行薄会欣慰的,但是他皱了眉,似笑非笑的眼睛在顷刻风雨如晦。 他冷哼了声:“那我谢谢你的谢礼。” … 第二天,她跟霍行薄坐一辆车离开家,霍行薄先让司机把她送到学校再调头去公司。 林似下车前,他把一张副卡递给她,眼里是不容置喙的态度。 林似没再拒绝,接过想说谢谢,但想起来他说过不喜欢她说谢谢。 “那你注意安全,我先去上课了,晚上见。” 霍行薄难得露出笑脸,极淡的微笑,薄唇略微抿起。但他生得很英俊,也可以用好看来形容,这样的淡笑足够让他惊艳万分。 对艺术和美感天生的领悟让林似也不自觉扬了扬红唇,露出两个梨涡。 霍行薄示意她:“过马路当心点,下午放学我来接你。” 林似点头跟他告别穿过人行道。 她没让霍行薄停在校门口,虽然卢音附近常常有豪车出没,但幻影还是有点招摇了。那间专用的琴房就已经在系里掀起了不少八卦,是导师巩宣帮她平息的,说这是系里导师的琴房,给谁用都是导师内定,跟林似没关系。这样解释后流言倒是少了,但中午练琴时,林似还是能在琴房看见偶尔朝她投来的探究又羡慕的眼神。 霍行薄这几天来确实没在她例假期间碰过她,林似看得出他自己在忍。 这人正值青年,正是体力和精力旺盛的时候,晚上会强行揽住她腰睡觉,早上似乎是他最想要的时候,林似几乎每天早晨都是在一种难以言说的窘迫里醒来。 但霍行薄会自己忍下去,喉结翕动的同时有一声极淡的、无奈的气息,而后有条不紊地去上班。 周六的时候,林子扬来了霍家看她。 晴空是干净的蓝色,林似正在楼上练琴,钱姨带着林子扬来琴房找她。 “姐。” “你怎么来了也不跟我提前说一声。”林似笑着从钢琴前起身。 林子扬穿着一件淡蓝色的廓形衬衫,书包斜跨在一边肩上,看了眼身后的钱姨已经下楼,才说:“奶奶和我爸妈不放心你,让我过来看看你,他们又不好自己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