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兵行险着
“这个……就是那段时间正好跟他闹别扭了，所以……”覃雨有些不好意思，常护士长说得确实没错，在任颖找过来的时候，她只要说一句自己是有男朋友的，然后再让程逸言过来，证明自己，那就不会有剩下的事了。 可是正好发生了那样的事，虽然跟常护士长是说闹别扭，但是覃雨自己明白，那并不是别扭，而是差点导致两人分手了。 不过那些不能跟常护士长说，程逸言的家庭背景应该不太想说出来，毕竟以他的家庭根本就不用做这样的工作，想必也是要从基层做起，就不能将背景说出来。 她的身世，现在更加没法说出来，她之前是想过迟早有一天会说出来的，但不是现在。 “小年轻就是喜欢闹别扭，好在事情也没有闹得太厉害，现在你们两个在一起挺好的，可千万不要随便闹别扭了。” 覃雨忍俊不禁，再三想了想还是觉得暂且应下来，免得常护士长之后又有长篇大论。 不过覃雨这样表现乖巧的赞同没有换来常护士长闭嘴，她反而感叹，“说起来你们的地下工作做得也太好了，我是完全没有看出来，这种事情没必要遮遮掩掩啊，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覃雨不禁冒冷汗了，她哪里知道常护士长还会八卦这些东西，一时间都被她问倒了。 那个时候不说出来的目的是什么？只是觉得不太好意思，毕竟程逸言也算是医院的熟面孔了，都认识的，而且医院里的年轻女孩多，他长得好，喜欢他的人自然也不少。 覃雨有一方面确实是担心自己成为众矢之的，不过更多的，好像还是不太好意思，就是觉得那样会让自己成为话题中心一样，她不喜欢那种感觉。 她讨厌被人评头论足，或许还会有很多人说她配不上程逸言，要是听到那样的话，会让她原本就不足的信心更加溃败。 “也是不太好意思，其实也没有故意遮掩什么的，就是没表现得很明显而已。” 覃雨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心中则是咋舌常护士长的话。 他们也不叫地下工作吧，只是没有摆到明面上，也不存在偷偷摸摸的。 “现在也不用不好意思了，任颖现在肯定也听说了，应该是不会好意思过来找你了，至于陆托军那边，我已经尽量避免你跟他一块上班了，先避避风头吧。” 虽然覃雨跟程逸言的关系在医院也算是人尽皆知了，可是常护士长还是有些担忧，担心任颖不相信那些，执意认为覃雨个陆托军之间有什么，那就麻烦了。 所以这个不算是万全之策，只能暂缓，然后再去听听任颖的意思。 其实这样的事情，医院是根本不会管的，这里又不像什么职场，不准办公室恋爱。 毕竟在医院恋爱，想想都知道没有时间，而且这样的场合，也不可能跟谁产生什么情愫。 更何况还是手术室这样的地方，一开始手术睁眼便是血，什么浪费的因子在这里全部都要化成灰烬。 常护士长会这么紧张这件事，确实不太希望自己底下的护士受到欺负，也不希望自己底下的护士做什么糊涂事，这样到头来还算她管教不力。 可以说常护士长就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在公立医院的时候就是这样，到了私立医院还是一样。 不过她这样的关心还是让覃雨颇为感动，像常护士长这个年纪的人，给她的温暖，总是能让她想起母亲这个角色。 上次盛佳依拿走了手腕带，也不知道她说要调查，结果怎么样了。 跟常护士长说完话后，覃雨不由想到了这件事。 而与此同时，在自家房子的盛佳依，正举着覃雨那条手腕带，细心地研究上面那些模糊不清的字迹。 之前覃雨跟她说的时候，说是因为时间久远，所以手腕带上的字迹不太清晰，但是她之后回来仔细研究过，手腕带上的名字模糊并不是因为时间，更像认为抹花的。 那个人没有将姓氏抹去，这样的行为是想给孩子一个真实的姓氏么？既然留下了这样的线索，那为什么又要丢掉覃雨嗯？ 盛佳依左思右想，仍是想不明白，随后觉得她也没必要去想那个复杂的问题，只是有点纠结要不要把这个发现告诉覃雨。 要是让覃雨知道，她的亲生母亲或者父亲，在丢掉她的当时就已经做好防备，让她什么都不知道，没办法找到他们，那她会怎么想？ 盛佳依知道覃雨的性格里有无法掩盖的自卑，那不是与生俱来的，是因为出生就被抛弃，从小在福利院长大说形成的。 如果告诉她真相的话，那她的自卑会变本加厉吧？ 想到无法预测到的影响，盛佳依想还是算了，这件事先放到一旁，等之后再有线索再跟覃雨联系好了。 这个发现她就先藏起来，能不说就尽量不要说吧。 “依依，你在看什么？”覃婉君端着水果放到盛佳依面前，想着她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想方设法跟她搭话。 “没什么，一点小东西。”盛佳依随口敷衍，正准备收回口袋，突然想到些什么，又将手腕带拿出来。 “其实我是有事的。”盛佳依将手腕带摊在茶几上，叹了口气道：“就是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朋友，我不是想帮她找到亲生父母么，她就给了我这么一个东西，我也不知道靠这个怎么才能找到，所以正苦恼着。” 盛佳依这可以说是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跟覃婉君说话，之前不是冷嘲就是热讽，而现在是略带惆怅，就像遇到难题的女孩向母亲求助一般。 一直讨好盛佳依无果的覃婉君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她略带小心地问道：“她给你的什么东西，可以给我看看么？一个人想不出来的，说不定两个人就能想出来了。” 盛佳依抱膝坐在沙发上，还是一脸苦恼，听覃婉君这样说，直接就往茶几上一指，“就是这个，我看了好半天，都不知道这上面写了什么。” 一般医院住院都会用到手腕带，上面填了病人的姓名、年龄之类的信息，产科住院的还会有新生儿，他们的手腕带上一般都是填母亲的名字，然后在名字后面加个“婴”字。 所以起先覃婉君看到手腕带的时候也没觉得奇怪，只是当她拿起，仔细看到上面的字迹，她的神情大变，收都收不住。 盛佳依仍是保持同样的姿势坐着，在覃婉君拿起手腕带的时候都没往她那边看一眼，倒是过了好一会，似乎才想起来，抬眼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发现？” 其实盛佳依一早就看到覃婉君的神情变化了，不过她并不着急拆穿，而是看她那样惊恐的表情能保持多久。 她临时想到的办法果然生效了，覃婉君那样惊讶的神情维持了好一会，之后就算强作镇定恢复了，可还是能从她眼底看出一丝端倪。 难道说她知道这个手腕带？ 一时间，盛佳依心头浮现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个上面的字迹都模糊了，实在没有什么发现。”覃婉君的语气里无不透着遗憾，随后又问道：“除了这个，你朋友还有没有其他的线索？” “那就不知道了，她只给了我这个。”盛佳依说话的时候还仔细想了想，似乎是确定不知道才开口。 “要是想考这个就找到的话，那真的没什么希望。” “那只能去问问她还有没有其他的东西了。”盛佳依叹了口气，拿起沙发上的手腕带，塞进口袋里。 盛佳依无时无刻不观察着覃婉君的神情变化，不过她表现得不明显，所以千万军也没发现。 主要还是因为覃婉君现在有些心不在焉的，而且也完全没想过盛佳依会算计她，所以也没有警惕。 “时间也不早了，我去睡了，你也早点睡吧。” 盛佳依跳下沙发，覃婉君好一会才抬头应了一声，声音有些急。 离开的时候，盛佳依瞥了茶几上切好却没有动的水果，眼里带了一抹得逞的笑。 覃婉君平时掏空心思想来跟她套近乎，最近在家的时候，几乎每到这个时候就雷打不动端来水果，还要看着她吃完，说让她多补充一点营养。 可今天，她都没动这盘水果，竟然一句话都没有，显然是有事。 而且刚才她还故意说了那样的话，表示关心她，竟然也没有理会，表现极度不正常。 难道说她真的会跟覃雨有什么关系么？ 盛佳依回房间的时候暗自思杵着，今天能这样顺利，主要是因为覃婉君没有防备，而且也确实想讨好她，所以才会那样子。 可要是之后她想明白了，发现是自己给她设的一个套，那以后再给她设套还会再钻么？ 那肯定是不会了，说不定还更加谨慎起来，一点事情都查不出。 她刚才那样就有点算兵行险着了，之后又该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