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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棍子的人却又纷纷开始往后退。 “怎么回事!”领头皱眉道:“退什么退,她一个人你们怕什么?” 他一把揪过一个后退家丁的衣领,那家丁像是被吓住了,棍子扔掉不说,人也在剧烈挣扎着:“放开我!有鬼,有鬼啊!” 领头心里咯噔一下,松开家丁,转过头看向袁双卿,发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他又顺着其他人的视线往上看,一股凉气霎时从脊梁骨串了上去。 就在一身黑衣的袁双卿的正上方,那面墙的顶端,似乎是飘着一缕没有脚的女子身影,无名的冷风卷起漆黑如墨的长发,一张闭着眼睛的惨白着的脸若影若现,飘忽的衣服颜色红艳,宛若要淌下血来。 蓦然,那女子睁开了眼睛。 更可怕的事情立刻便发生了,随着眼睛的睁开,无数鲜红的血从她的身上和五官里流淌出来,像是要浸透整个夜色。 领头的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口水,回头一看,其他人都早已一拥而逃,他也顾不得抓那女贼了,忙也连滚带爬的逃走,急切呼唤着援手。 这些人呼喊的声音响透了整个袁府,霎时袁府的每个地方都陆陆续续点上了烛灯。 袁双卿仰着头,呆呆的望着女鬼,熟悉的感觉覆盖了对于未知恐怖的害怕。 袁双卿感觉到,女鬼似乎也在看她。虽然风停止后她的脸便被长发阻隔,可袁双卿依然肯定她在专注的看着自己。 袁双卿张着嘴,那个叫了好几年的名字差一点便脱口而出,与此同时,女鬼洁白如冷玉的手在空中舞动,带出一段红色的流云绸带,向下冲她而来,似乎又被什么阻隔,停顿了一下,最后仍然卷住了她的腰。 所有的事只是一瞬间,下一刻袁双卿就已经腾空而起,她闷哼一声,感觉自己的腰已被捉住,人落入了一个极软的怀抱。 袁双卿深吸了一口气,唤道:“阿白!” 那女鬼一怔,似有话要说,忽然感觉到有什么冲这边而来,她目光凌厉地看了袁府一眼,带着袁双卿掠过屋顶,极奔而去。 “女鬼在哪?”老太太杵着龙头拐杖,目光如炬。 “那里,在那里,”家丁指给老太太看,又见空中已经没了踪迹,忙说道:“刚才还在,一定是逃了。” 老太太敲着地面发火:“你刚才说有贼,贼呢?贼也不见了?” “不知道去哪了呀,”家丁也十分冤枉,为自己辩解:“老祖宗,这些都是一群人亲眼所见的,小的断不敢胡说八道。” “查!”老太太朗声道。 “是,”身边的管家应承着,又犹豫着问道:“查贼还是……?” “其他的你能查得到?”老太太看着他反问道。 管家低下头,不敢搭腔。 老太太冷哼一声:“自然是查贼,那邪物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定是跟那女贼脱不了干系,盘查一下府里可有失踪的丫鬟,现在就开始查起,今天晚上大家就别睡了。” 莺城上空,袁双卿眯着眼睛看着底下的楼宇高阁,安心将自己交给阿白,显得一点也不惧怕。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袁双卿的内心变得平静而柔软。 “原来,莺城是这样的。”她叹息着。 这是第一次,离开袁府。 原来,外面的世界,真的比想象中要美丽。 阿白带着她离开了莺城,停在了郊区的空旷地带,边上便是一处并不大的湖泊,四周没有人烟。 女鬼将袁双卿放下后,自己站在河边的柳树的横枝上,眺望远方的山田。 微风轻轻荡漾着湖面,吹皱了两人的衣摆。 “阿白。”袁双卿轻轻唤道。 铃—— 铃铛声在女鬼的身上响起。 袁双卿惊愕问道:“阿白,你还不能说话么?” 女鬼愣住,方才醒悟自己刚才摇了铃铛。大概是习惯这么回复,摇铃铛成了再自然不过的生理反应。 “能说话的,”她解释道:“我并非哑巴。” 许是很久不曾开口与人说过话,女鬼的声音有些干涩,却很好听,比铃声还要清脆。 袁双卿定下心,就着干净的草地坐下。 “阿白,我听到你的声音了,但是还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呢,刚才惊鸿一瞥,也只看到了一点点,我猜想你一定是个好看的姑娘。” “皮囊……有什么好看的,”女鬼不甚在意地说:“我当时有多可怖我清楚,惊鸿二字切莫乱用,也不要闭着眼睛胡夸,我可不喜欢。” 她的声音像是揉在了风里,极是轻柔如烟冷。 袁双卿看着她红色的身影隐在绿叶中,脑子里想一出是一出,忽然道:“阿白……名字大约是起错了,应叫你阿红才对。” “更难听了,”阿白的声音添上了些许笑意:“我生前名长曦,你叫我长曦便是了。” “长曦?”袁双卿咀嚼着名字,说道:“好听是好听,但叫长曦不大亲切呢,还是叫阿白好些。” “随你。”女鬼低声道。 虽然这称谓很是敷衍,她却已经习惯了。 袁双卿还记挂着阿白的模样,又重新将话题带了回来:“那你下来好不好?我这样看你脖子也不舒服。” 袁双卿作势抚摸后颈,动了动脖子。 这倒真是实话了。